一個月前,可謂是在陰溝裡翻船,王豐成了內門的笑料,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如何不刻骨銘心。
一定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才能血洗那比淵海還深的恥辱。
無錯書吧門規雖說明文規定、不許同門相殘;但會暗中鼓勵適當的競爭,只要不出人命就行,以提高門下弟子的應變和對敵能力。
所以,即便王豐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也不敢殺人。
但他對自己發誓一定要讓林空生不如死,唯有如此,才能消去心頭之恨。
‘這只是小菜一碟,等著瞧吧,我會讓你後悔來到內門,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王豐惡毒的想著,面目猙獰。
眼珠轉了轉,王豐喊上兩個師兄,來到林空跟前,道:“林師弟,剛來內門,可還適應?若有疑惑或者難處可以和我說,畢竟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能幫你的我會幫的。”
看著他那張假惺惺的臉,林空恨不得一拳給他開啟花,笑了笑說:“王師兄客氣,若有難處,林空定然不會見外,就怕會麻煩師兄。”
‘這還是那個一根筋的楞大個嗎?’
王豐心裡嘀咕,有些看不懂林空了,按說這個時候,以林空的性格,遭次挑釁,絕對會大打出手,所以他才會喊上兩個師兄做幫手,只要林空出手,他就能名正言順的痛打一頓。
猶如打在空處一般,鬱悶的難受,見林空不上當,心有不甘,繼續道:“楞大個,有好久沒見你那個青梅竹馬的表妹了吧?如今可是出落的水靈靈的,大姑娘了,只是可惜啊,據說跟落劍峰的羅師兄走的很近,我看你是沒戲了。”
被人提起,林空才想起來是有那麼個人,只是除了因為前身記憶帶來的一絲親切感,他沒有任何的愛慕之情。
有感情的是冤死的前身——“他”,本來因為黃參果一事就極為鬧心,見王豐還在眼前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耐性,道:“找事是吧,有完沒完?”
王豐聞言,還以為戳中了林空的痛處,繼續火上澆油,道:“哪有?只是覺得可惜了,替你不值,據說你們倆一塊來的靈劍宗,你表妹天資高成為了座下弟子,而你只能做一個外門雜役,當時以死要挾,才讓你父母放棄了領你回家的念頭。除了頭三個月你表妹常來看你,到後來越來越少,甚至不來了,唉!”
真是聒噪,這小子還真是個添堵的行家裡手,林空被吵的心更煩了,怒目而視,拳頭捏的咯咯響。
王豐更來勁了,但不忘給兩個師兄打眼色,見他們上前兩步擋在身前才放心,繼續挑釁道;“要是我有那麼漂亮的表妹,還是青梅竹馬,知道她和別人卿卿我我,早跳崖尋了短劍囉。”
見另兩個師兄的警惕舉動,又見王豐一副找揍的賤樣,林空哪裡還會不明白他打的什麼算盤,強忍著壓下心頭的躁意,不再答話,當他不存在。
王豐見林空雙拳捏的發抖,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目光,興奮的一哆嗦,可是……怎麼就平靜下來了呢?連看都不看我。
他有些急了,頭腦一熱,越過兩位師兄,指著林空的鼻子大吼道:“你還是不是男人,這種事都能忍?打我啊,來啊,打我呀!”
林空扭頭就走,吹著口哨到園外噓噓去了,他是真想成全王豐,就沒見過要求如此過分的,可是,不能見坑就往裡跳啊。
見挑釁未能得逞,王豐鬱悶的快要吐血,悻悻然帶著兩位師兄失望而回。
但報復的機會多的是,用不了幾天時間就會到來。
劃分出來這塊黃參果園給林空正是他的主意,不用想也知道林空不可能照看好,只要出了岔子,就能按照門規處罰,十記裂風鞭,絕對能要了林空半條小命。
他已經和毛奇說好,到時候鞭刑由他來動手,絕對讓林空幾個月下不了床。
林空懶得理會王豐,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怎會不懂,至於那個表妹,他是真不上心,他只頭痛黃參果能不能安然挺到成熟。
既然黃參果成熟的關鍵是水行靈氣,他開始嘗試能否從黑石中調取精純的水行真元出來,可惜,忙活了小半個時辰,黑石紋絲不動,林空大為洩氣。
靈機一動,想到了剛到手的《分蠶五行訣》,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成不成就看它了。
將玉簡從儲物袋取出,按照得到玉簡後剛學的方法,腦中存想將精神念力投入玉簡當中,五百多字的第一篇心法出現在了腦海。
尋天道,得長生,所求耳。
道可道,非常道。
五行相剋,其路艱兮。
任其萬般變化,我自心如一;擇其一,取簡去繁,相生取二。
只是看過一遍就將整篇五百多字記在心裡,並按照心法默默運功。
黃參果屬水,那便主要修行水元力。而金生水,取簡去繁,只需考慮金、水兩種即可。
不知不覺中一個小周天走完,他發現氣海元池起了變化。
混成一團的元力的邊緣是鼓出來兩個小氣泡,大點的氣泡裡是金真元,小點的是水真元。
這是將混雜的真元分了開來,可以單獨運用某一種真元,林空喜出望外,絕對是意料之外的驚喜,沒想到五行訣心法如此另闢蹊蹺,完美的解決了五種真元在元池中混雜的難題,在修行路上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好在境界相對較高,加上悟性不差,五行訣的心法不知不覺中就練成了第一層,但第二層就難了,只運轉了一個小周天便繼續不下去。
本來他是打算將水真元直接灌溉果樹滋養的。可是當真元不經意流轉到靈臺時,變化再生。
水真元運至靈臺反芻水靈根時,水靈根對外界的水靈氣感應更為清晰和靈敏,他念頭一動,改變了注意。
對著一株果樹,嘗試著將其周圍三尺距離的水靈氣慢慢的往黃參果樹調動。
調動外界靈氣很難,初時,像是泥鰍一樣抓不住,很滑溜,經過上百次的失敗,終於成功抓穩,只是要靈氣按照意念行動卻極難。
此時的情形有些像為難剛出生的嬰兒想要拖動一斤重的物品,有心無力啊,無論他怎麼堅持,始終不能拖動分毫。
這種行為是極度的不自量力,幾個呼吸之後,林空便覺得頭暈目眩,有了上次內觀神藏精神損耗過度的經驗,不敢再繼續下去,腦仁被攪稀爛的感覺想起來就後怕。
不得已只能收功起身,暮然發現天色已黑,周圍空無一人,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沒料到這次打坐時間這麼長,林空稍微收拾一番,趕緊回去,估計晚上得餓肚子了。
好在回去後,伙房還有幾個冷饅頭,胡亂填飽肚子,便匆匆趕回木屋,他要抓緊一切可利用的時間修行。
拿出疊劍玉簡,知道自己靈根天賦極差,生怕學不成,故極為用心的、從頭到尾細細的琢磨了幾遍後才開始修煉。
劍技只有兩招,金蟒甩尾,雙蟒纏身。
金蟒甩尾,劍身能暴漲金光,重點就在那個甩字,包含削與抽兩種變化,金光達到一丈才算小成。
雙蟒纏身,需用土真元灌注,催生金真元,雙行疊加,威力加倍,故稱疊劍,能發出兩道金光,包含困和絞兩種變化,不過是煉氣五層的劍招。
林空靈根不行,好在悟性不差,按照劍技法門,當氣海內大氣泡中的金真元湧入劍身中,立刻漫出三寸長的金光,凌空一甩,金光掠過盆架後縮回劍身。
暗自咋舌不已,想不到一次就成,雖說只有三寸蟒身威力不大,但總算是驗證了自己已經解決了沒有主靈根的難題,修煉有所成效。
這一切都得歸功於《分蠶五行訣》,他不由得感嘆妖孽就是妖孽,創出來的功法果然非同凡響。
感嘆之餘,他走上前細看並未發現盆架有何不同,試著吹了口氣,盆架動了一下後上半截斜滑而落,帶著洗臉木盆掉落在地。
噼裡啪啦的一陣響,林空嚇了一跳,摸了摸光滑如鏡的切口,欣喜之情油然而生,這劍技不差,差的只是自己的修為。
若是能甩出一丈甚至更長的劍光,威力能有多大?想想就興奮不已。
他估量一番,按照元力修為,最多能使出三次。
第二招雙蟒,因為境界不夠,暫時擱置。
飯得一口一口吃,林空明白,修行之路要分主次。
心法是提升修為和境界的關鍵,首列第一,其次是技法和術法。
於是,勤奮的林空每當劍技將元池真元消耗一空時,林空就打坐吐納心法,如此迴圈。
不知不覺一夜過去,林空一夜未睡,依然精神抖擻,只是擔心黃參果,匆匆去伙房喝了一碗稀粥便趕往果園。
可千萬別處岔子,林空暗暗祈禱。
一進果園,他心裡就咯噔一下,葉尖上的枯萎範圍大了一倍,有一截手指長的葉子往內捲起。
閉目感應一番,發現園中的水靈氣比昨天少了一成,分量更不足以達到滋養果樹的需求。而果樹吸收的靈氣中,除了水行,其餘四種靈氣的分量太多了,對於黃參果來說就是雜氣,即便成熟了也是下品或者不入品。
乾著急沒用,只能試著動手解決了。
打坐後,暗運五行訣,集中精力感受周邊的水靈氣,再次嘗試調動它們的動向。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水靈氣在他的努力下緩緩的往果樹移動,主動被果樹吸收,當真元和精神消耗的差不多,他就停下來,吐納靈氣,儲存氣海的真元。
當元池滿了,他又將真元反芻靈根,透過靈根調動外界靈氣滋養果樹。
將十五株果樹全部滋養一遍後,一上午過去了。
林空發現自己對外界靈氣的感應更為靈敏,真元更為精純,精神同樣更為飽滿。如此成效比單純的打坐練功強多了。
誤打誤撞的得到了好處,天道酬勤果然不假。他忽然明白修煉是無處不在,他不是五峰的座下弟子,有師傅前輩來授業解惑,完全靠自己摸索。
如此寶貴的經驗對他的修行有不可估量的價值。
值得慶幸的是黃參果樹經過引導靈氣滋養,葉子上枯萎的跡象有所好轉,看來是有了成效。
除了引來水靈氣,他又開始嘗試將其餘的四種靈氣往果樹的外圍推,儘量讓果樹更少的吸納雜氣。
日子就這樣在異樣的修行中度過。
一天,兩天,三天……
王豐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高興,他感覺洗刷恥辱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從林空來的第一天見過面,之後七八天他未曾踏進靈園一步,盡帶著毛奇往他堂兄那跑了。
因為在半年後,五大峰將舉行每年一次挑選座下弟子的儀式。
毛奇已經練氣六層後段,他有信心半年時間突破到七層,達到成為座下弟子的標準。毛奇對王豐極為照顧就是想要巴結他堂兄王慶。
王慶是忘劍峰的座下弟子,地位尚可,毛奇想找他做靠山加入忘劍峰座下。
最近,有一匹靈果成熟,毛奇隱藏下來不少,讓王豐牽線,兩人跑去巴結那群座下弟子去了。
這天正午兩人回來,有說有笑,連一直習慣陰沉著臉的毛奇也罕見的笑容滿面,顯然這一趟收穫不小。
“恭喜毛師兄,日後成為忘劍峰座下弟子,可別忘了師弟,到時候可得師兄幫襯提攜。”王豐拍著馬屁笑道。
“好說,好說,這次全靠你才認識了那麼多的師兄,等我成為忘劍峰的座下弟子,絕對是你的功勞最大。”毛奇笑眯眯的,心情極好。
其實進入哪座劍鋒大部分是弟子的個人意願為主,但換一個環境,有熟人和沒熟人差別極大。有人幫襯事半功倍,無人則寸步難行。
此時,林空出門正要去果園,黃參果在他的照看下長勢極好,再有個六七天就要成熟了。他近幾天沉浸在修煉當中。
連走路都在思考,想到弄不明白的,便眉頭緊鎖不住搖頭嘆氣。
這一幕剛好被王豐看見,頓時雙眼發光,他認為黃參果一定出了問題。上次挑釁未成,讓他更加期待林空的失敗,他知道自己這次必定不會失望。
想到自己手持裂風鞭,一鞭一鞭將林空的後背抽的皮開肉綻,打的林空慘叫著跪地求饒就心中暗爽。
被毛奇在肩頭拍了一下,王豐才從臆想中清醒過來,這一天他盼的太久了,說道:“師兄,你看林空那苦眉愁臉的樣,走,我們去戲弄戲弄他,先收點利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