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是平行時空理論的第一倡導者。”
華臣冰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我還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驀地瞪大了眼睛。
平行時空？他說的難道是陳家一直秘密進行的那個實驗？華臣冰也是參與者之一？
這個事實資訊量太大，讓我一時竟有些接受不了。
一直以來華臣冰雖然說嘴巴毒了點，可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能有今天的成績，一半的功勞要歸功於他。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在我眼中一直是個玩世不恭的世外高人形象的師傅，竟然會助紂為虐，去參與那樣喪心病狂的實驗！
“你、你為什麼……”
我太過震驚，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華臣冰抿緊了嘴唇，半天沒有說話。我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饒是心中好奇得要命，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安靜地傾聽是最好的方式。
“當時我剛剛接觸織夢行業，又因為一路走得太過順利，早早地就成了中級織夢師，習慣了別人的豔羨和讚譽，便一心想著能做出些不一樣的事情來，讓自己在織夢師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靜靜地聽著，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想想就知道，作為最年輕的中級織夢師，又是家族的天才，自然從小是在鮮花和掌聲中長大，這樣的人，總是想要做一些和別人不一樣的事情的。
“後來我越爬越高，織夢界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挑戰了，我越來越覺得無趣，而就在這個時候，陳家的人找上了我，將永生計劃的規劃藍圖擺在我面前。你或許不知道，在那個時候沒什麼能比一個挑戰更能打動我，於是我參與了那個計劃……”
華臣冰的語氣低了下去，雖然我十分厭惡這個計劃，但是聽著他的敘述，卻很難對他生氣。
我可以想象，一個年輕氣盛而又才能出眾的織夢師，在面對這樣一個看似瘋狂的課題，是很難拒絕的。
然而很多時候這些不能當做理由，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而且看樣子，華臣冰也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
“所以平行空間的假設是你提出來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實驗沒有成功嗎？”
說實話，這的確是一項很有想象力的假設，而事實證明這也的確是一條可行的途徑，只不過自然規則的限制讓人類並不能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我們僱傭了不少飛船去嘗試利用黑洞穿越，不過你也知道，在現實世界中這種機率太小，我親自在夢境中探索了多次，終於提出了這一個比較靠譜的設想，只不過我運氣沒你們好，沒能在平行時空中完成實驗報告，實驗室就出事了。”
他閉了閉眼睛，似乎仍然心有餘悸。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有被提了起來。
“實驗室發生了動亂，所有的那些實驗失敗的動物集體攻破了實驗室的核心光腦中樞，導致所有的機器瞬間癱瘓，當時我正在夢境中最關鍵的時刻，夢境瞬間崩塌，我當時已經成功進入了平行時空，通道被切斷，我幾乎是陷入了絕境。即便後來緊急搶修系統，織夢儀最先恢復正常，但是現實一小時，夢境中已經過去了數日，我的精神力在那個時候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傷，導致以後的十年，我再也沒有能夠進入過夢境。”
竟然是這樣！
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華臣冰退出織夢圈的原因竟然會是這個，對於一個天才來說，沒有什麼比這種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更讓人絕望的了。
“我先前並不知道那些動物都有著人類的思維，後來知道的時候也已經晚了，你一直好奇我為什麼那麼厭惡顧家人，因為這項實驗的發起者就是在軍部一手遮天的家族，這樣龐大的實驗專案，若說沒有巨大的勢力在背後支援是不可能辦到的，顧家一直都是軍方最大的家族，若說他們不知情，誰會相信？”
原來竟然是這樣……
我第一次瞭解這其中的內情，不由得感慨不已。
這一點華臣冰應該是真的誤會顧家人了，我見過顧老爺子，也瞭解阿奚，更是在夢境中和顧家其他人有過不少交流，顧家人雖然刻板而又不近人情，可決不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還有那個月渙，即便是我也猜不透她的底細，如果以後必須要接觸的話，一定要小心她。”
我離開華臣冰的工作室，腦中還回想著我的最後一句話，沒注意面前已經站了一個人，差點就撞了上去。
“你好。”
獨特而又冷漠的聲線讓我打了個激靈，一抬頭，一張精緻美麗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月渙！”我下意識地叫了一聲，而後又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我是該叫你月渙，還是洛子伊？”
我看著眼前盯著一副洛子伊相貌的冷蘿莉，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這是我本來的樣子，出身陳家的第二代試驗品，你是不是很好奇的我身份？”
我朝我笑了一下，烏髮紅唇，笑起來竟然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我的確好奇她的身份，但是卻沒想到她會主動攔住我，我和月渙除了在大賽中共用了一個身體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交集，她為何要主動來找我呢？
“我的確好奇，不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開口問你。”
我儘量保持表情平靜，抬眼與她對視。
“我是陳家的血脈，不過和顧青奚的奶奶一樣是家族的棄子，當初顧青奚的父親因為有著和阿莫相似的血脈被陳家的人抓緊了研究室，是我把他送了出來，因此顧家欠我的，這一點你在夢境中也看到了。”
月渙……救了阿奚的爸爸？
我一陣瞠目結舌，阿奚的爸爸比月渙起碼要大上四五十歲，這樣算來的話當時月渙在研究室裡的時候肯定還是個小女孩，一個小女孩救了已經是成年人的顧爸爸，也難怪顧老爺子總是想要那般照顧她了。
“不過其實我想對你說的並不是這個，在夢境中我們共用一個身體，那並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那難道還能是什麼必然？我和她又不是兄弟姐妹什麼的，不存在什麼基因相似的情況吧？
“我找了很久，在這個世界，只有你的腦電波和我是最相近的，所以在那個夢境中，我們的腦電波才會被牽引進入了一個身體。放心，以後我們打交道的機會，還多得很呢。”
說完，她衝我神秘一笑，竟是直接轉身走了。
什麼意思？
我一臉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她來找我一趟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件莫名其妙的事讓我想了半天，後來忙著籌備婚禮的事情，也給忘記了。
“小萌你快看啊，那個實驗室的案子聯邦法庭已經宣判了！”
無錯書吧藍胖子大聲叫著讓我去看直播，我連忙跑到光屏前看著主播在宣佈案子的審判結果。
陳家的實驗室影響太過惡劣，由於月渙的曝光，已經無法遏制失態在聯邦的蔓延，為了將影響降到最低，聯邦法庭決定採取公開審判的方式。
“真是大快人心！那些人也太喪心病狂了，長生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啊，就算能，那起碼也得再等幾千年了，我們的腦電波技術發展也才不過百年……”
藍胖子一邊看著一邊還不住地發表評論，然而我聽到他的這句話，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再過幾千年……等等，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想到月渙那神秘的一笑，一個讓我渾身發涼的想法突然在腦海中浮現。
以我們現在的技術，已經能夠透過夢境回到過去，成功地佔據別人的身體。那麼身為平行時空的一個，為什麼未來的人就不能來到我們的世界呢？
月渙，她……到底是誰？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