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啟州,虎賁衛大營。
五品銀刀巡捕文歸義終究還是硬著頭皮,來到了這裡,畢竟他和軍營之中的某些人,打過幾次交道,還算有些交情。
此時,整個虎賁衛大營,都是愁雲慘淡。
畢竟,他們的頭,虎賁衛將軍江君繡死了。
平心而論,江君繡還是比較得人心的,所以他的死,倒也是讓整個啟州虎賁衛分部的將士,感到悲傷,感到哀慼。
文歸義見此一幕,心中一凜,而後不動聲色,孤身一人,便是闖進了這虎賁衛大營。
“弟兄們,節哀……”
“嗯嗯,我找你們上司有些事……”
“小事而已……”
文歸義一路打招呼,暢通無阻,終於來到了虎賁衛主簿鄒異所居住的地方。
此時,鄒異親自出門迎接,看著文歸義,笑道:“文大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快快裡面坐。”
文歸義伸出手,攬著鄒異的肩膀。
“這裡有什麼好坐的啊,要不要跟我去外面喝一杯?”
鄒異當即搖頭,“還是不了吧,畢竟這個江大人剛剛去世。”
文歸義白了眼鄒異,“還給哥哥我裝是不是,你不是老早就在罵著江君繡這個短命鬼,早點死去吧……”
“可不敢亂說。”
鄒異連忙阻止文歸義,“酒桌上的胡話,怎麼能當真呢……”
文歸義面露不約之色,“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鄒異想了想,“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吧,對外你只說,有公務讓我出去協助。”
“嗯嗯。”
文歸義給了鄒異一個眼色,“知道了,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
之前,文歸義確實是和鄒異搞過這麼幾回,畢竟這個鄒異雖然只是虎賁衛的主簿,但是在州牧府不管事的時候,鄒異可就是這啟州的財神爺了。
文歸義想要自己的俸祿,想要金刀衛其他人的俸祿,都得從鄒異這邊領取。
一來二去,文歸義和鄒異,自然是熟稔起來。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文歸義今天前來,卻是來者不善。
文歸義的心裡卻是跟明鏡似得,反正葉庭風來了,鄒異遲早完蛋,既然要完蛋,還不如便宜兄弟,至少幫助兄弟立一份大功!
此時,鄒異在文歸義的眼中,就是大功一件!
很快,鄒異吩咐了一下,便是收拾好衣服,和文歸義一起離開軍營。
“公務在身……”
“有事情要忙。”
“今天不回來了……”
鄒異和文歸義一路暢通無阻,離開了虎賁衛大營。
走出虎賁衛大營之後,文歸義悄悄鬆了口氣。
最危險的階段,已經度過了,現在就只需要將鄒異帶到葉庭風面前,天大的功勞,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文歸義正在思考著,怎麼和文歸義胡扯。
畢竟青樓勾欄和金刀衛總部,可是差的有些遠呢。
只不過,鄒異卻是率先開口道:“快帶我去見葉大人吧,我有事情稟報。”
“???”
文歸義嚇了一跳,“什麼葉大人啊,老鄒你在說什麼呢?”
鄒異白了眼文歸義,“就你這樣的,還想騙我?不是我配合你,你以為咱們這麼容易脫身?”
“趕緊走。”
鄒異拉著文歸義,前往金刀衛總部。
文歸義一臉迷糊。
很快,兩人便是來到了金刀衛總部,也就是葉庭風等人所在之處。
大廳中。
葉庭風、白子慧、席晚秋、歐陽皮、寧策等人,都是出現在這裡,看著鄒異、文歸義。
文歸義拱了拱手,道:“大人,我把鄒異帶來了,只不過……”
鄒異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葉大人,並不是文歸義帶我來的,而是我主動跟隨他來的,我早就想要棄暗投明了,只是一時沒有機會罷了。”
此話一出,葉庭風挑了挑眉毛。
這個時候,白子慧、歐陽皮等人,也都是感覺到有些好笑。
沒想到,這個虎賁衛主簿鄒異,竟然還想要棄暗投明?
葉庭風抬了抬眼皮:
“你犯了什麼事情啊,需要棄暗投明?”
鄒異連忙道:“大人,您查的是什麼案子,我犯的就是什麼事情。”
葉庭風聽了,倒是有些好笑,“這麼說,我沒查的事情,你也犯了?”
鄒異:“……”
葉庭風的面色,瞬間一變,隨即,如同驚雷一般的怒斥聲,響徹起來。
“還不快如實道來!”
“……是。”
鄒異心中一驚,看來這個葉庭風,不怎麼好對付啊。
“小人一直是江君繡的心腹,幫著幹了很多腌臢事,殺頭,滿門抄斬都夠了……”
鄒異抱拳道:“江君繡這個混蛋,自己死了,一了百了,他是準備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我的頭上啊,小人區區一個五品官,怎麼可能承擔得起這麼大的罪過,所以我就來棄暗投明了。”
此話一出。
葉庭風、白子慧、席晚秋、歐陽皮、寧策等人,都是忍俊不禁。
這個鄒異,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顯然,江君繡幕後之人,早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江君繡幕後之人,在江君繡死掉之後,自然沒有任何責任。
至於江君繡,他人都死了,他的家人,自然也不會受到牽連。
那麼,所有的責任,可就落到鄒異的頭上了。
所以,空餉案並不是江君繡乾的,而是鄒異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打著江君繡的名號,欺上瞞下,幹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到時候,鄒異誅三族肯定是鐵板釘釘了,要是幕後之人再發發力,鄒異誅九族都沒有問題了。
鄒異正是想清楚這些,這才向葉庭風考慮。
他在賭,賭葉庭風會繼續挖下去。
如果這案子繼續挖下去,鄒異就是一個小角色,殺頭,滿門抄斬,都算好的,但至少不用誅三族、誅九族。
“你說已故的江君繡大人犯下累累罪行,可有證據?”
葉庭風淡淡的道:“如果沒有證據,那我可要把你抓起來了,汙衊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啊。”
鄒異有些難受,葉庭風這個傢伙,滴水不漏,完全就不像是年輕人。
這樣一來,鄒異想要和葉庭風討價還價,保全自身的想法,也難以實現了。
咬了咬牙。
鄒異沒有繼續磨嘰,既然江君繡不仁,那就別怪他鄒異不義!
“大人,我有證據,我可以證明江君繡的罪行,甚至連江君繡背後之人,我都可以幫助大人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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