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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拜見岳父

“好了娘,我不說就是了”楊梅佯裝生氣的努努嘴,開啟罐子夾起一塊竹老鼠肉,乖巧地送到向安的嘴邊。

“快嚐嚐二哥送來的好東西吧!”眨巴著星星眼,笑的十分甜美可愛。

向安看笑著張開口,咬下一小塊竹老鼠肉,細細品味後說道:“味道真不錯,我這就去食堂打點米飯來,中午我們就吃這竹老鼠肉,老二你也留下來一起吃吧。”

向安深知楊滿一大早從縣城趕過來,肯定還沒顧上吃飯,所以她想多買一些飯菜,讓楊滿一起吃這難得的竹老鼠肉。

“娘,你不用管我,你只打你和妹妹的飯就好。”

楊滿委婉地拒絕了向安的好意並解釋道:“我等會兒要去一竹家一趟,把這隻竹老鼠送過去,到時候在他們家吃午飯。”他明白如果留下來吃飯,那些珍貴的竹老鼠肉母親肯定會留給妹妹和自己。

聽兒子說要去岳父家向安也不再堅持,她催促楊滿趕緊出發:“那你快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了。”

“不急,小妹的傷勢現在怎麼樣了?”楊滿進來後,看到小妹楊梅一直躺在床上沒有活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擔憂。

“哥,我沒事了,手術挺成功的。”楊梅看著楊滿,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向安也補充道:“昨天醫生就讓開始下地活動了,估計再過四五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楊滿聽到母親的話後,仔細觀察了她的神色,見她確實輕鬆了不少,便也放心下來。

他知道傷筋動骨需要一百天來恢復,更何況是楊梅這樣剛做完手術的情況。於是,他轉身對楊梅說道:“小妹,這個腳恢復是有一個過程的,咱們要聽醫生的,一步步來,千萬不要心急。”

楊梅點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接著,她催促道:“哥,你趕緊去嫂子家吧。現在時間不早了,再晚一點就過了飯點,人家都出門了,你去哪找人去?”

楊滿被小妹這麼一提醒,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耽擱了。於是,他向母親打了個招呼:“娘,那我走了。”說完,他轉身彎腰提起角落裡的籠子,急匆匆地往門口走去。

自從訂婚後,楊滿常去一竹家,但這條路,對他這個重生而來的人來說,已經是二三十年未曾踏足的了。

此刻,他站在鄉間的田埂上,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記憶中那些早已褪色的畫面,隨著他的腳步,一一鮮活地浮現在眼前。

與自家小山村那種依山而建的房屋佈局不同,這裡土地平整而開闊,房屋都聚集在盆地之中,整齊而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四周是田野和綠樹。

楊滿手中提著裝著竹老鼠的籠子,沿著村裡的青石板路,一步步向東邊最寬敞的大屋走去。那是他岳父彭有順的家,然而,當他走近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時,心中卻不禁湧起一陣躊躇。

這種近鄉情怯的感覺讓他在原地徘徊踱步。就在這時,一位挑著畚箕的大爺從旁邊路過,注意到了這位站在廊下的清瘦精壯的少年。

大爺上下打量了楊滿一番,只見他身穿一套藍色粗布衣服,這是當時農村少年常見的打扮。然而,他腳上那雙草鞋卻格外顯眼。

大爺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彭有順的小女兒的訂婚物件,於是開口調侃道:“喲!這是彭隊長家的女婿吧。給你嶽老子帶了啥好的!”

楊滿聞言,咧嘴一笑,客氣地回應道:“尋常山貨。”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謙遜和樸實。

聽見外面的說話聲,彭有順從火屋裡走了出來。當他看到站在廊下的女婿楊滿時,臉上立刻綻放出爽朗的笑容:“娃娃,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進來呢?是不是還沒吃飯?”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慈愛和關切。

老人看到彭有順出現,也笑著打了個招呼:“彭隊長,女婿來了,今天有人陪你好好喝幾杯了!”

彭有順聽後,朗聲大笑,顯得格外開心:“哈哈,這是自然!不和你說了,桂生,我們爺倆要去喝酒了。”說罷,他熱情地攬著楊滿的肩膀往火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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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這聲“娃娃”楊滿只覺得無比親切。在這世上,只有這位岳丈會如此親暱地稱呼他,就如同對待自家小孩一般。

然而,遺憾的是,前世的他尚未有機會盡孝,岳丈便因病匆匆離世,留給他無盡的遺憾和思念。

彭有順一生辛勤,膝下四個女兒,自己早年參軍,家中大小事務皆由妻子一手操持。

退役後,回到家鄉擔任所在大隊的生產隊隊長,雖然已經回到家鄉,但家中的擔子依舊落在妻女的肩上。

隨著分產到戶政策的實施,彭有順做起了小買賣,家境逐漸富裕起來。然而,命運似乎並不眷顧他,正當生意興隆之際,妻子卻突然撒手人寰。

終於等到自己把大女兒、二女兒和三女兒送出嫁,小女兒彭一竹也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彭有順的身體卻出現了嚴重的不適,胃痛、嘔吐,甚至還帶有血絲。當自己忙完手頭的事情,帶他去醫院檢查時,已是胃癌晚期。

每當想起這些往事,楊滿的心便沉重得彷彿壓了一塊石頭,酸澀難言。

那時候岳父聽自己說起大山小溪裡的山螃蟹便心生嚮往,想嘗一嘗。自己本打算親自去捉來孝敬,卻沒有料到自己還沒去抓螃蟹,便接到了岳父去世的噩耗。這也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和遺憾。

不過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眼前的岳父中氣十足,充滿活力,與他前世記憶中病榻上虛弱的模樣截然不同。

楊滿在心中暗暗發誓,此生定要讓岳丈安享晚年,不再受病痛折磨;同時,他也要肩負起家中的重擔,不讓妻子再像前世那樣孤獨無助。

他微笑著將手中的竹老鼠遞給岳父:“岳父,這是我在山上挖到的竹老鼠,給您嚐嚐鮮。”

彭有順家雖然家境殷實,並不缺少肉食,但是竹老鼠這種山中野味肉質鮮美,不易捕獲,所以還是非常難得。彭有順接過籠子,笑呵呵地吩咐小女兒彭一竹去處理。

彭一竹對這類山間野味頗感陌生,看到籠子裡像老鼠一樣的動物時,不禁頭皮發麻。她瞪了楊滿一眼,嗔怪道:“爹,這玩意兒我不會弄啊!”

“我來處理吧,這東西控不好,厲害著呢!有開水麼?”楊滿笑了笑,接過籠子走向屋後。彭一竹緊隨其後,遞給他菜刀和木盆,並提來一壺開水放在旁邊。

在這個時代,婚姻大事都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彭一竹與楊滿在訂婚前並無交集,經過媒婆撮合後才得以相識。

然而,楊滿的勤勞和善良讓她心生好感。每次他過來幫忙做農活時,彭一竹都會在一旁偷偷觀察他,心中對他的好感逐漸升溫。

此刻,彭一竹在灶臺後燒著火,不時抬頭偷看正在處理竹老鼠的楊滿。她抿唇一笑,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