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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新冠疫情發生以來,作為一名醫生,我成了拉磨的驢,一刻不停團團轉,且不說工作的勞累,就是心情便是像壓了千斤的重擔,很沉重無奈。

今天起床突然想到人生這個宏大的概念,突然覺得有些恍惚,活得每天都忙忙碌碌,卻沒有在記憶深處留下多少痕跡,先生走後十幾年的光景似乎一轉眼就渾渾噩噩過去了,細數:孩子長大成人了,我即將步入暮年,父母已經垂暮,除了眼前這些不爭的事實,還有什麼?至於孩子怎麼長大的?我和父母是怎麼變老的?都想不起來......

小時候吧,總覺得這個世界總是有人同行、總會有人懂你,我的生命中那個人出現了,也不能說是全懂,至少一個眼神可以瞭然於心還是可以的,但是,他決絕離去,獨留我在這人世間,今早起床,又是忽然想到我這孤獨的人生。而離去的先生的死不也是孤獨而去?!我們之間無論生死,都是孤獨存在的,不是嗎?

一直以為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而我們的父母他們到底懂你多少?能護你多少?他們的成長過程和生存環境給他們帶來的侷限性更加使他們一輩子孤獨地活著,他們與身俱來的老一輩的中國式家庭教育也一樣使得他們孤獨而堅強地活著。

再想想,我們為人父母,對我們的孩子又能理解多少?我們的孤獨無法言與父母,父母獨自秉承著自己的孤獨。孩子呢?作為獨生子女的他們,孤獨不僅僅是個人的,更加是這個民族這個國家這個時代的。

我們面對自己、面對父母、面對孩子,更加不用說面對大眾和社會,我們難道不是各自孤獨地活著?

或許一位哲人的話是對的:人生本來就是來受苦的。看得開難道就能離苦得樂?我不相信,我做不到的,我不相信。即使親眼所見很多事,難道又能印證什麼?什麼都說明不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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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常常會處於一種無序狀態,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很多人說享受孤獨,孤獨怎麼享受?接受、承受孤獨可能還說的過去吧?即便是帶著孤獨著的靈魂和心靈,一樣該幹嘛幹嘛也算ok吧。可是,到底什麼是該乾的?重複一日日毫無新意的工作和生活?即使不記得那用來計時的日曆、今天記不得昨天都做了什麼事、吃了什麼飯、和什麼人打過交道、更不會記得說過什麼得罪人或者逢迎違心的話......

人似乎都活成了一個個空洞的物體,即使生活中有過一絲波瀾,也是瞬間便消失於無形!過後可能只記得當時幾個模糊的情緒,絕不會記得清楚那些活生生的人和事。

如今的大人小孩都沉寂於“手機”這個萬能機器裡,被各種紛繁的資訊和各種眼花繚亂的“騙局”所迷惑,一天天埋頭其中抬都不抬,即便旁邊有人橫史當場,也不過是用不離開手機螢幕呆滯的眼睛不剩幾絲的餘光輕瞭,稍微挪一挪臃腫而僵硬的身體,哪怕被濺了一身血,也毫不知覺。

每一處空間,你目之所及都是低垂著的毫無生機的腦袋,面前是一隻只或大或小閃著七彩光芒的手機螢幕,很多人呆滯的臉上偶爾出現一絲笑意,有人也會笑出聲,但是絕對是旁若無物,自顧地有一絲情緒的變化。

記得小時候,每到傍晚,便有媽媽們洪亮的吼聲“*丫回家吃飯了——”穿越整個村子,後面拖著長長的“哦”的餘聲,那時候被催促覺得很是不開心,為離開玩得正酣的遊戲和草垛、屋簷甚至羊圈而戀戀不捨,可是這吼聲來時便是天已黑透,父母已經忙完一天的活計做好了樸素的飯菜吃罷便該睡覺的光景了。那時候沒有孤獨......

如今,生活再也不用愁柴米油鹽醬醋茶,看似五彩繽紛、無所不有的孩子們的世界卻感覺那麼空洞無物,孩子的眼神那種清澈、那種充滿了好奇勇氣探索的精氣神卻再也看不到。鋼琴十級、唐詩300首、多少的識字數、多麼“金光閃閃”的頭銜在成人和孩子們的世界裡橫行,但是他們的孤獨卻從孩童時代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