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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這,就是如意勁!

賈詡那時候便以此為他定了策。

誠然,這一場是天下英雄的劫難……

卻何嘗不是這天下的新生?

他曾經想,將這世界交給偉人,自己只做那暗處的一盞燭光。

在那火苗難以延續的時候,那星星之火式微的時候……

為它遮下一點風浪。

等到燎原之勢成……

他林空何嘗不知道大勢滾滾,那成長之後的火苗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真當他瞧見這天下愴然,這沆瀣一氣!

此前是沒有方向,無處下手,可不是他不願做那銳利的鋒刃……

而今,這天下英雄的一場,便做成這天下的甘霖。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餓狼,肆無忌憚地收斂……

他們還會活的,以為天下而戰的方式。

只是,他趁收斂的間隙抬頭瞧了一眼……

“卻也需要抓緊時間了。”

……

而如他所想,黑暗氤氳中的那戰局還真是多舛。

“開始吧……”

黑袍人影打坐療傷,眉眼間透出無盡的疲累。

這話顯然是對那柳家老頭說的,可那老頭還沒能給出回答,率先回應他的卻是……

“封天封天!”

外面天空中有那少年的聲音中,透露著無盡的喜悅。

他下意識意識到不對,無論是誰家的破小孩,這聲音都不該出現在這個戰場的……

可真正讓他感覺到心慌的卻是……

七重界門無恙,神塗無恙,其餘所有功能都還可以使用,惟獨這運送……

他感覺自己和七重界門……

不,和這片天地以外的空間之間,就像是鋪上了一層薄膜!

似乎伸手就能觸控到,可是那薄薄的一層卻就像是一張大網……

他猛地一揮黑袍,將遮眼的黑夜拍散小半。

“果然!”

他瞧見了那密密麻麻爬上天空的陣紋。

這陣紋他可真是一點都不陌生……

而且速度之快顯然是已經蓄謀已久……

多久?

恐怕戰爭一開始就已經在籌備了!

“有狗!”

他發狂,眼裡除卻憤怒之外滿是慌張。

可是這一份慌張卻沒能給他帶來任何解決的辦法。

“不然陸家的狗崽子怎麼會知道計劃!”

還不只是個撲通的狗!

這大陣明顯是從這戰爭一開始就已經在籌備了,而能知道這麼詳細,甚至提前準備好這封天大陣來針對王家的……

毫無疑問,那條狗地位不低,這樣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而且,他才將武器送過來……

這最疲累,最懈怠的一瞬能被抓到……

他通紅的眼睛緩緩抬起,掃過周遭的一切。

卻才只是剛剛抬起,便瞧見一雙帶笑的眼睛對了上來……

正是此前抓到呂慈,在一旁休息的陰陽師。

“閣下何故發笑……”

黑袍已經儘量壓抑自己的怒火了,可聲音裡的慍怒卻還是難掩。

這句話其實問不問都已經沒了多少意義,這雖不是那條洩露計劃的狗,卻一定是在這裡盯梢的狗。

但他何嘗不是在做自己的計劃?

這陸家的封天陣針對性十足,毫無疑問就是為了不讓他走成。

但……

他們留得下嗎?

他身後,是那足以滅世的霸王之軀。

柳家潛心多年,王家……

雖然什麼都沒做,但還是辛苦王家了,至少留了關注而今來收穫果實了。

前前後後歷經近兩百年的時光……

現如今,許多門派都沒能有兩百年的歷史。

這樣耗時耗力,費勁心血養出來的,可從來都不是什麼花瓶……

王家稱他為——武器。

而今,這小小的局現如今困住了七重界門的傳運,卻又困得住他幾時?

只待那柳家老頭得以掌控霸王,而後砸碎這天。

走便是了。

區別不過是時間的多寡,難度不過是……

他還正想著呢,就見那此前假寐的陰陽師站起身來,身上那淡藍色的光芒像是如意的水流一般恣意流轉。

而後身上的狩衣被他隨意一扯,直接便化作一件綵衣。

“如意勁……”

其實他自然看得出來,那衣服必然也不是凡品,只是……

他不識得。

別看四大家這麼多年明爭暗鬥卻都是小打小鬧,真正掏底子、抄傢伙、捅心窩子的事……

還真是從沒有過。

像呂家大少隨身帶著的寶貝,能讓他見過才有鬼了。

綵衣拂過,雖然已經八九不離十,但他還是想要看清那來人……

只是這一瞧,那一雙眼睛卻幾乎要瞪出血來。

那人影連遮掩都不遮掩,如意勁流轉間已經恢復了那人原本的樣貌。

而後再伸手一捋,那採集像是一片鋪卷的雲彩,直接將漫天的黑暗給全然盪開,露出閃耀的星光和下方慘烈的懷城……

以及飛掠過來的道道人影。

霎時間,剛剛還在打如意算盤的他……

算盤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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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我們呂家大少!”

他咬牙切齒,雙目裡幾乎噴出火來。

王家雖然強勢,王家雖然小動作不斷,卻還真不敢站在這天下人面前。

以至於知道這一次人越少越隱秘,只讓一個人來。

甚至,派這一個人來的意思就是……

王家身份顯露的優先順序,要高於武器。

他清楚這一點,但奈何對面的是呂仁……

一樣猜到了!

剛剛他出言拖延,再慢條斯理地和這人捋身份,一切都是為了給身後的柳老頭控制霸王拉時間。

他就像是一堵牆,在這裡一站便已是天下大吉……

什麼天之驕子,什麼少年英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在王家的神塗面前……

但現在如意算盤直接被呂仁砸碎,就剛剛那一捋。

直接便讓他現身在了天下人面前……

神塗用不了。

死都不能用!

“彩蝶衣,四十八年前和你們王家從綠石谷搶來的盒子裡,便是這玩意。”

呂仁足夠貼心,熱情地為他介紹那寶貝。

“怎麼樣,還算好用吧?”

只是才剛剛介紹完便已經欺身,還未臨身,猛地隔空一拳先是砸出!

暴卷的氣浪狂卷,似乎每一縷氣都互不相干軌跡莫測,卻又似乎緊緊纏綿在一起,讓人琢磨不透……

這,就是如意勁。

思索的一瞬間,氣浪到了!

他不刪不避,畢竟身後就是大汗淋漓的柳家老者。

不用神塗……

光是想到這他還是忍不住暗罵。

如果可以用,什麼呂家大少也得給我趴著!

可不能用!

這一點比他命都重要!

故而,所能做的就只是激盪起護身寶氣,時間卻也急,只夠他抬手這一擋……

但只是剛抬手,他便瞧見了呂仁勾起的嘴角。

“看起來幾十年沒爭鬥,某些大族的人都快忘了我呂家的手段了啊……”

他語氣裡滿是調侃。

如果再配上黑袍身周,都不知從哪冒出來那幾縷藍芒……

藍芒幻化,轉瞬便已經化作八方勁力,每一縷都直指他的要害。

這……

就是如意勁!

四大家的手段各不相同,四大家的傳承各有千秋,甚至四大家的延續都各自不一。

江湖上的說書人總是喜歡將他們分個高低,但卻又哪有真正的高低……

可你若是說打架,無論是單打或是亂戰……

呂家的地位甚至其他三家都不敢有半分的質疑!

他只要往那一站,你甚至沒有辦法想象你接下來的死相。

他分明只是像現在這般,或是站在這裡或是朝你打出一拳。

甚至只是規規矩矩本本分分的一拳……

可你卻很難想象究竟暗中藏了多少勁力。

它們總是會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你意想不到的任何一個角落,像是陰狠的毒蛇一口咬進你的體內……

而這一口,即便不是要害,那獨特的勁力也會像是附骨之疽一般,片刻不離地在你身體裡撕扯你的筋骨氣血。

故而和呂家作對,很難有活口。

就像此刻黑袍的境遇,你躲閃不得,卻也硬抗不了……

但畢竟是王家的老牌強者。

雖然作為王家最大仰仗神塗用不得,那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卻也是半點不作假。

只聽一聲大喝,他渾身的黑袍鼓盪之下身上騰起無數的黑芒。

黑芒輕輕盪開,卻讓他身子都變得恍惚……

“當初時雨村的墨雲身法啊!”

儘管這第一招沒能奏效,可呂仁還是露出坦然的笑。

“大伯,你這用得也太像王家的手段了……”

“可要小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哦!”

他語氣裡調侃的意味幾乎都要流溢位來。

可是抬頭卻瞧見……

三個陰陽師,七個柳家高手,不約而同一齊朝他撲來。

要知道,這三個陰陽師如果放在土御門家族中都絕對屬高層了,而柳家的這些更是如今僅存的碩果……

這些人可沒有不許用本門手段的限制,他們能夠毫無顧忌地大展拳腳。

故而,此時各色的氣,各式的手段盡皆襲來。

這場面可一點都不小……

但呂仁卻半點不慌亂,他雖然不看……

可卻不代表他不知道。

呂家在戰場上的無敵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奇襲上。

既然這樣,那隻要如這般,或是設餌,或是先下手為強,總之搶得了先機,不讓呂家人去提前鋪展他們的手段不就行了?

可為何從來都是他們呂家人奇襲別人,卻從未聽說別人奇襲過呂家人……

其實真正熟悉呂家的人會知道答案,比如如果此刻那黑袍顧得上說話的話。

但是這一個個柳家人或是這土御門家的死狗……

不可能知道呂家的如意勁到底有多如意。

呂仁從踏入這裡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如在戰場一般將自身的勁力放出去了。

它們可重可輕,重可模擬巨熊的腳步和咆哮,讓人避之不及。

輕的話……

就像是現在,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纖毫畢現地落在呂仁的認知裡。

他們自以為的好機會……

從來都是呂仁露給他們的破綻。

“我呂仁,從出生到今天,還沒敗過。”

他淡然一笑,而後腳下猛地一踏。

那些早就埋藏在陰影和空氣中的勁力從無數莫名的方向飆射而出!

每一道都像是陰狠的毒蛇一般,專咬眾人的要害……

可眾人此前在看黑袍的時候早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再加上這勁力雖然不少,可是他們人也多啊!

若是集中一人兩人可能還真就避無可避,可現在這一招倒是顯得有些多餘了……

只是眾人的笑容都還沒能在臉上呱穩,就忽而聽得一聲低吼。

“迴天!”

呂仁雙手排開,那四面八方的如意勁就像是一個個形狀不一點拼圖。

在眾人避過之後……

化作了一整片的水流,水流不急不緩,甚至眾人都能聽到潺潺的水聲。

可那是如意勁化作的水流!!

之前勁力來襲的時候真正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要襲向要害,而是在周圍的空間遍佈下如意勁的種子。

在這一刻……

轉動!

那潺潺的如意水流忽而變得湍急,圍繞著呂仁,帶動著……

這整片天地!!

轉!!!

連同氤氳,連同黑暗,連同周遭那鮮紅的花瓣!

在場的眾人可不是下邊那些個後輩,他們每一個都是修行一道上的大成者。

可是在此刻,卻就像是一個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的弱雞……

在河海隨波逐流。

雖不傷……

“不對!”

“快退!”

他們不瞭解,可剛剛從呂仁手下活著出來的黑袍卻是曉得的。

呂家的如意勁,後勁更大!

果然,經過他這麼一提醒,眾人霎時間便察覺到了不對。

此前一心想要逼近,絲毫覺察不到那水流一般的勁力可不只是想要讓他們近身不得。

那柔柔的溪水看似無力,卻才只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浸潤了些許進他們身子。

他們可是沒少聽說,與呂家人過手,分明只是握了個手卻整個身子都化作僵硬麻木動彈不得。

更有分明只捱了尋尋常常的一掌,當下覺著無事,幾天後暴死當場的……

無疑,他們險些也成了這其中的一員!

眾人都是冷汗岑岑,急忙後退開來……

呂仁卻也不追擊。

這些人一個個可一點都不好惹,他所做的也一向只是拖住而已。

若是有極好的機會的話倒也不妨可以嘗試進攻……

忽而,他嘴角咧開。

“比如現在!”

話音落下,他身上還沒來得及熄滅的是溪水再次得到活躍。

後背處浮現一個刺蝟頭的人影……

“哥啊,等我一起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