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你是個好孩子,爹是個粗人,別跟爹一般見識。”
周開山拍了拍徐天的肩膀,一臉五味雜陳的表情。
縱然鋼鐵廠大多數專家和廠長,一致認為徐天提升鋼鐵質量的方案是在瞎胡鬧。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持反對意見。
副廠長趙大力。
就對徐天的技術十分感興趣。
一部分老工人,也是支援的態度。
這說明,徐天的這些圖紙,的確有些可取之處。
他所做的這些,也都是為了幫蘇長茂過關。
單憑這一點。
足以讓周開山改變對徐天的不良影響。
“爹,您千萬別這麼說,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蘇伯伯是您的老戰友,更是小潔的長輩,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坐視不理。”
徐天半是玩笑地安慰周開山。
幸虧這些有這方面的能力。
若是沒有能力,想辦法也幫不上。
一旁抱著女兒的周潔滿臉喜色。
事情雖然沒辦成,但也不是一點好結果都沒有。
老爹能夠誇讚徐天。
周潔心裡比吃了蜜還要甜。
“唉,不說這些了。”
周開山拉開手提包拉鍊,將圖紙一張不少地拿了出來。
“徐天,你數數看,看看圖紙有沒有少。”
“他們不識寶,是他們有眼無珠。”
“等到老蘇安全過關,爹讓他給你介紹幾家鋼鐵廠。”
“老子就不信了,咱們夏國這麼大的地方,這麼多鋼鐵廠,就找不到一個識寶的專家。”
幾日前。
被周開山軟磨硬泡,纏得無可奈何的蘇長茂,說是先讓周開山回去,有空親自將圖紙送給鋼鐵廠。
擔心老戰友不上心,周開山又一次拿出滾刀肉的精神。
準備和老戰友親自去鋼鐵廠走一遭。
架不住周開山的糾纏,蘇長茂當場給副廠長趙大力打了一個電話。
趙大力既是鋼鐵廠副廠長,又曾經是蘇長茂手底下的兵。
有了這層關係,二人順利來到鋼鐵廠。
乍一看到圖紙,趙大力表現得非常激動。
認為技術大有可為。
然而誰也沒想到。
當他召集廠領導開會討論,可否按照上面的技術煉一爐鋼。
遭到了大批專家嘲諷。
具體情況。
周開山連想都不願意想。
一想起來,絕對能讓他氣得吃不下飯。
事情雖然沒辦成,蘇長茂卻信了徐天幾分。
這一次專程過來,是要進一步瞭解一下情況。
“爹,蘇伯伯問了沒幾句就走了,他真的願意相信徐……相信妹夫嗎?”
不止周潔,周開山,徐天擔心蘇長茂。
周建軍內心同樣憂慮。
周開山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如果說他跟我回來,大概相信了五分,那麼剛才離去,我想可能已經信了八分。”
“你妹夫敢立軍令狀,代表他願意為這件事情負責。”
都是戰場上下來的戰友,周開山非常瞭解蘇長茂的性格。
如果蘇長茂心裡還有疑惑,不可能問了兩句就走。
是人是鬼,說的是真話還是胡亂猜測。
活了幾十歲。
當了十多年軍代表的蘇長茂,不可能看不出來。
“小潔,去把這隻雞燉了,我要和你男人喝幾盅。”
“老二,你留下做局。”
周開山像變魔術一樣,從帆布提包裡拎出一隻被五花大綁的山雞。
徐天暗自苦笑。
難怪覺得拎包有點問題,竟然自己晃動。
好傢伙。
老岳父這包真是多用途,既能裝圖紙,又能裝山雞。
一頓酒,足足喝到大半夜。
兩瓶烈度農家燒鍋,周開山足足喝了一瓶半。
周開山面紅耳赤地打著酒嗝:“爹不怕你記恨,從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個扶不起牆的爛泥。”
“誰讓小潔喜歡你呢,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隨後幾年,看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老子真想掐死你。”
眼見老爹又開始數落徐天,周潔一把奪下週開山手裡的酒杯。
“爹,你喝多了,我把小屋收拾出來,您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二哥,你還不幫忙。”
“哦,來了。”
周建軍連忙下地穿鞋,和周潔一塊將周開山攙扶到小屋休息。
回到裡屋。
周建軍看了看被徐天放在窗臺上的圖紙。
“妹夫,這些東西,真的派不上用處了嗎?”
接過媳婦遞來的熱毛巾擦了一把臉,徐天微微一笑道:“未必,我估計過不了多久,蘇伯伯應該還會過來找我。”
“爹誇了你兩句,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諸葛亮。”
周建軍搖頭笑了笑。
徐天沒有解釋太多,出門送周建軍回家。
儘管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還在徐天的掌控當中
進口合金出了問題。
有關部門肯定要想辦法解決。
徐天有辦法用國產合金,代替進口合金。
不管最終能不能替代。
總要試過才知道。
夏國被人卡脖子的歷史,十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徐天!!!”
一週後的早晨。
一陣好似炮仗般的聲音,嚇得徐天條件反射地從炕上爬起來。
“跟我走。”
沒等徐天看清楚,一隻冰涼的手臂已經伸進了被窩。
拉著徐天胳膊,直接將他從炕上拽了下來。
“蘇伯伯,您就算讓我走,也要讓我先穿好衣服吧。”
“穿著背心短褲和您出去,您不會是要凍死我吧。”
徐天掙開蘇長茂的大手,大致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五分鐘時間,穿好衣服帶上你的圖紙,出門上車。”
蘇長茂抬起獨臂看了一眼時間。
無錯書吧徐天正要穿衣服,表情突然發苦。
暗道一聲完犢子了。
昨天。
周開山帶著大兒子周建國去公社辦事,需要兩天才回來。
大嫂最近感冒了,周潔抱著樂樂過去照顧她。
徐天想給媳婦一個驚喜,將家裡的衣服全都給洗了。
連身上穿的也洗了。
這個時候,估計都還沒幹……
“怎麼還不穿衣服?磨磨蹭蹭,要是我的兵……”
想到是徐天幫自己過的關,蘇長茂放緩語氣,說道:“媳婦不在家,連衣服都不會穿了?”
“那個,蘇伯伯,您來的時候,有沒有多帶一套衣服。”
徐天尷尬道:“家裡的衣服,全被我給洗了。”
蘇長茂額頭生出黑線。
“你覺得可能嗎?”
“應該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