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在爹爹和孃親的陪伴之下進入了夢想,不知道做了什麼夢,一直帶著笑,陳夏給他們掖了一下邊角,看著兩個孩子睡熟了之後才起身離開。
虞浮涼還沒有睡,燈光亮著,他在看書。
都說月下瞧美人,越看越美,但是在這種燈光下看瞧著虞浮涼的側顏,陳夏也只得感嘆一句燈光下的美人也很美。
虞浮涼的手伸過來。
“我看過你選擇的學校,想好了,還是在醫科大?”
陳夏嘆息,“能去哪裡呢,我這上有夫君,下有孩子的,怎麼也離不開啊。”
虞浮涼深有所感的點點頭,“不過,夏夏,你知道的,即便你選擇別的地方,我也不會插手,我說過,你可以飛向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只要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就行。”
他給她最大的自由,也是她最強的後盾,陳夏從來都知道,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那麼多年,之前的事情都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
但是不曾忘記的是,在來到這個世界時,面對極品奶奶,啃老大伯,瘸子爹,瞎子娘,餓的面黃肌瘦的弟妹,被娃娃親嫌棄沒文化的退親的自己,還有在婆家受欺負,生產時被婆家迫害致死的長姐的窘境,給年15的那個自己支援的人是眼前的這個人,讓她成為家裡唯一能打的擔當,肩負起家裡的責任。
他冷漠,卻也溫柔,讓她在南平鎮東村這個地方開始生活,利用醫學知識救下東村的主任,保住家裡的兩畝地不被李家要走,讓姐姐不因生產大出血而死。
這一切都歷歷在目。
陳夏笑看著他的眉眼,“叔,你知道我當時在青園見到你的第一面,當時為什麼調頭就離開嗎?”
她當時為了賺買小麥種的錢,到來南平鎮找人的虞浮涼身邊去做事,陳夏看著害她前世過老死的人,直接掉頭就走,但又很沒有骨氣的回來求收留,理由用的很蹩腳。
那時候虞浮涼只知道她撒謊,卻不知道為何,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問,男人低頭看著她,問為什麼。
無錯書吧陳夏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聽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想起了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張寧搶了她的未婚夫後,又看上了虞浮涼,卻見虞浮涼身邊的老林對她照顧有加,所以心生嫉妒,故意偷了黑玉戒指,然後栽贓給她,她面臨被辭退的困境,為了留下,只能去求虞浮涼,並保證查清楚事情真相。
陳夏實話實說。“因為我那時候真的看你挺不順眼的。”
陳夏摟著他,慢慢說,“可是我又必須去,家裡沒錢,都快揭不開禍了,不去也沒有辦法,林叔態度好,粱叔做飯也好吃。”
虞浮涼笑,“小沒良心的,就記著這些了。”
“你別說我,那時候你將我留下來不也是存了心思。”
虞浮涼不說她也知道,是因為有跡象辨表明她就是虞浮涼找的人,所以虞浮涼才破了例,讓她去查,她找到張寧,問她黑玉戒指的事情,張寧否認,結果被自己利用貝斯的嗅覺在她家找到。
張寧被老林辭退,虞浮涼開始關注她,還從被隨便打發到廚房,到升了職——磨石頭給虞浮涼重新做戒指,工錢也直接翻倍。
雖然各有心思,但好歹讓她得到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
“一段感情的開始,總是有各種心思的。”虞浮涼的手掌落在她的面頰上,輕輕說,“我承認我當初目的不純,但是夏夏,無論是見色起意,還是別的心思,至少讓我們走近。”
陳夏想想也是。
夜裡,陳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了過往的事情,在青園安頓下來以後,學校開始報名,她爹忍著滿村嘲笑為兒女掙學費,東村的人都等著看陳家的笑話。
但是陳家竟然為三個孩子交上了學費,更奇怪的是,瞎子娘不瞎了。
她小學初中不上,直接上高一的事情被群嘲,陳老太太覺得浪費錢,那是她陳家的錢,該歸她管,揹著陳家人去學校要學費,結果被老林警告,偷東西未遂的陳強直接被老林打斷了腿,東村的人知道了,青園的門進不得。
這件事直接給了陳夏一個解釋,很奇怪的,這個夢如此的清晰,她也是才知道,原來背後虞浮涼為她做過那麼多事情。
陳夏清晨醒來,迎著朝陽,後續的事情在腦海中盤旋。
從初中以優異的成績升上來的張寧對她冷嘲熱諷,開學考,她的成績在縣高中第一百名,而張寧排其後,認為自己三番兩次壞她事,張寧視她為眼中釘,開始用李成打擊她。
李成發現她和過去不一樣了,心情有點複雜,而自己卻覺得斷了就是斷了,不予理會。
陳老太太沒從學校裡要到錢,就去陳家鬧,她牽著虞浮涼的狗,把人嚇跑了。
而到了後來,種地的時候,外面的人來推廣肥料,是張家的親戚,張家有在大城市工作的醫生親戚,就是因為此,張家在村裡的地位很高,一聽說這肥料能增產,都趕緊買。
自己看出來肥料是假的,和陳海說了,讓陳海不要買,陳海聽她的話,看到別人買,就勸了一句,其他人覺得陳海不想他們好,沒聽他的話,把錢全搭在肥料上面。
陳家用的是她從空間拿出來的助長劑,效果極佳,老林看到後,好奇,從她手裡買了一點,還在虞浮涼麵前為她說話,虞浮涼點到即止,示意老林想幫就幫,不用來試探他的態度,老林卻是明白的笑了笑。
再後來,和外校聯賽,名額本應該是入學理科總成績前五十的去,但她的那一個名額被頂掉了,她不服氣,去找班主任。
班主任不以為然,將名額給了張寧,原因是競賽考的是綜合素質,她不行,自己氣死了,在給虞浮涼磨石頭的時候,差點把她那塊賣了她都賠不起的黑玉摔了,虞浮涼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第二天,學校參與競賽名單出來的時候有她的名字。
班主任放言她去了只會拉低整支隊伍,但決賽時,自己一人力壓其他人,虞浮涼還特地送她份禮物呢。
而臨近期末考之前,傳言自己與一些學校外的人走得近,被傳出不檢點傳聞,班主任趁機報仇,上報學校,勒令她停學,校長嚴厲批評了班主任,並把她調進重點班。
班主任不服,討要說法,當天,學術界因為一篇對未來心臟橋接術的暢想而驚動。
再後來,校長注意到她,開始重點培養,這個安排遭到了學校其他老師的不贊同,因為這樣的先例以前幾乎沒有,又因為她以前的成績一片空白,應該推薦其他人。
但校長的態度很堅定,期末考試,她一鳴驚人,衝到前五,而張寧在原地徘徊。
那年冬季,第一場大雪,東村的人盼望著來年有個好收成。
陳蘭身體好轉,能下床了,和許氏一起接了一個刺繡的活,南平鎮上少有人會這門手藝,普通莊稼人也沒有誰會學這個,但是許氏穿針引線,卻是熟練。
今年這個年,是陳家人過的最舒心的一年。
年後,她白天去學校,晚上去青園磨玉,五月收麥季節,東村人卻是一片慘淡,唯有陳家小麥產量翻倍。
短短一年的時光在眼中像過電影一樣,陳夏只覺得感慨,再回首,已經是八九年前的事情,而同是那一年。
聽說張寧成績下滑,張寧在外當醫生的姑姑回來,從村裡人的口中得知,這張珍不是張家的親生女兒,如今是回到了自己京城的家,但這小姑子和大嫂離了心,但對張寧還算不錯,想張寧考上京城的大學。
張珍的親生父親不放心女兒,也跟著來了,卻不小心摔斷了腿,南平鎮的醫生王平看過之後有些嘆息,因為陳蘭的事情,王平下意識覺得她有辦法。
向林老爺子推薦了這個人,但是張珍看不上陳夏,林老爺子卻莫名的相信她,那時候不明白為什麼,現在陳夏知道,只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一種血脈相連。
她給林老爺子正了骨,過了幾天,晚上,林老爺子又在青園見到她,還和虞浮涼開玩笑,詢問他,來這裡就是找這丫頭的,虞浮涼沒說話。
當時陳夏聽到,心裡還有點高興。
一個月後,林老爺子的腿恢復的不錯,林老爺子越發的欣賞她,還勸虞浮涼那麼大的年紀了,就別招惹人家了,然後林老爺子被攆了出去。
張寧見林老不喜歡她,反而喜歡自己,就和張珍說了這事情,張珍讓她放心,到底是自家人,該向著誰林老知道,張珍讓張寧接下來兩年好好學習。
晚上她磨玉的時候,虞浮涼鮮見的過來,坐著看她一會,自己覺得他莫名其妙,虞浮涼離開後沒多久,她的空間就升級了,陳夏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雀躍的心情。
升到二級的空間,商店開啟了等價交換功能,儲存功能更大,而加工也可以使用。
接下來兩年,她一邊忙著學習,一邊致力於升級空間,但是她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辦法從二級升到三級,直到她不小心親了一下虞浮涼,空間傳來捷報。
高三衝刺階段,張寧嫉妒她的成績,從中作梗,但是成績出來後,她全省第一,村裡人問她想考什麼大學,她毫不猶豫地說醫學,惹來四方嘲笑,而不久後,她被京大醫學系錄取的通知書下來。
在這前後,始終相信她的人,虞浮涼是一個。
後來她要去京城上大學,陳海的腿也需要到大醫院救治,她說服陳家的人和她一起去京城,但是其他人擔心錢的問題,她把自己的小金庫亮出來的時候,她爹和她娘都很震驚。
她不想和虞浮涼分開,又跑去見虞浮涼,暗戳戳的提醒他,她要走了。
陳夏倒了杯茶,在沙發上坐下,任由清風輕輕的吹著身體,身在局中看不清,只怕那個時候她早就已經對虞浮涼心動,只怪她自己沒有看清楚的心。
而虞浮涼只怕早就知道了,偏生的一句話都不說,讓她一直焦著心,如熱鍋螞蟻一樣,要分離,她還有些不捨,但是到了京城之後,她發現,虞浮涼也過來了,那一刻,她心中多的是慶幸。
虞浮涼推開門進來,見人不在床上,反而在吹風,頓時皺眉,“別等下吹感冒了,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只是想起來了一些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