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俊彬長到六七個月的時候,一家人都動員去監獄探監。
主要是想把新成員介紹給孩子的奶奶莫美鳳認識。
莫美鳳沒想到,他們居然會來看她。
她在監獄裡,情緒一直很低落,雖然跟張治洲見了面,也將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了,但是想到自己跟自己的兒子決裂、犯下那麼多罪,根本就無臉見自己的孫輩。
想不到,還不到一年,洛蕊就給她添了個可愛的孫子,看到小俊彬的那一刻,她熱淚盈眶。
還是像洛蕊多一些,但是,眼睛就是跟莫少岑一模一樣啊。
她像看珍寶一樣,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個小人兒,發現張治洲居然能隨意地抱他,有些擔心:“他不怕你嗎?”
張治洲甕聲甕氣地答道:“我們的關係比你想象中的要牢固得多了!”
果然,小傢伙不怕他長相有些怪異的爺爺,反而跟他玩得很開心。
莫美鳳再次感到抱歉:“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當年……”那麼恨你,找人殺你,你現在也不會毀掉非常好看的容顏。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再說,我這個年齡,就是再好看,也是個老頭子。”張治洲似乎對什麼都想得很開了。
莫美鳳沉默,也是啊,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她剛剛被關進來的那段時間,非常沮喪,心總覺得這樣不如不活了。
可現在,她看到她有新的孫兒了,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沮喪下去。
她得好好表現,爭取早點獲釋,早點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那些不快樂的回憶,就讓新的記憶替換掉吧。
跟自己的家人冰釋前嫌,是件多麼值得期待的事情啊。
洛欣的小燃燁已經到了最可怕的兩歲了。
家裡基本沒有什麼東西不被他拆下來玩過。
只要雷軒然一回家,就會頭暈,家裡什麼東西都扔在地上,這個小惡魔到處跑,洛欣在他身後追,阿姨在幫忙整理東西。
就是捱揍這傢伙也不怕的,哭了幾嗓子,下次繼續拆家。
雷軒然覺得自己不是養了個兒子,而是養了只二哈。
因為他現在精力充沛,搞得洛欣又被榨乾了精力,晚上她總是疲憊不堪,一點“興致”都沒了。
雷軒然好不容易恢復的幸福生活,又化作泡沫。
難過得差點在夜裡哭出聲來。
不能再這樣了,既然“二哈”愛拆家,那就讓他去戶外釋放精力,總有放倒他的時候。
所以,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吃完晚飯的雷先生,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兒子帶出到花園裡玩。
他讓工人建了許多兒童設施,把自己低調奢華的別墅花園搞得跟兒童樂園一樣,然後每天都帶兒子玩遍所有的設施。
等到八九點帶回房間的時候,小傢伙已經累得連澡都沒法洗了,直接睡過去。
洛欣心疼兒子,給他擦了汗換了衣服,才抱著他放在兒童房裡。
等她走出房間,看到雷軒然一副等著誇的模樣,知道自己的老公又是安著不好的心思,不禁有些無奈。
“小孩子玩太累也不行的,容易夜驚。”洛欣教育道。
雷先生頻頻點頭稱是,身子卻像得了軟骨症,一直挨在洛欣身上,站都站不穩。
“腳軟?那就自己睡!”洛欣白了他一眼。
“我腳不腳軟,你待會就知道了。”他笑得很是邪氣,俊美的臉上,分明帶著些許猥瑣。
洛欣不知道,婚後的男人是不是都這樣,但她覺得自己的老公好像除了這件事特別在意,其他事情都無所謂了。
每天認真地帶兒子,也為了早點放倒他,自己好獨享老婆。
難道天下的男人,都這樣自私的嗎?
她很不情願地配合他耳鬢廝磨,儘管他百般討好,她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
她擔心他愛兒子,不夠多。
如果夠多,為什麼目的性那麼強,每次跟他玩,就是為了讓他筋疲力盡,好早點睡著了,自己一身輕?
這樣的親子關係,真的是正常的嗎?
她記得雷軒然曾經告訴她,從小他的父親很少關注他,以至於他形成了有些自卑的偏執性格。
她也擔心,雷軒然如此不關注小燃燁,以後小燃燁感受到了父親的漠視,也會形成心理問題。
作為母親,總是比父親跟敏感更細心些的。
洛欣開始瞭解這方面的知識。
她翻看了很多書籍,從一些書籍裡得到了些許答案。
母愛是天生的,一個女子一旦成為母親,就很自然而然地將孩子當做最重要的事情。
可父愛卻是後天慢慢形成的。
一個父親,要不停地跟孩子互動,不停地沉浸於他是父親這個角色裡,他才慢慢地承擔起這個角色應該做的事情,具備這個角色應該有的情感。
所以,父愛總是比母愛來的慢一些,但更深沉一些。
明白了這個道理,洛欣終於可以釋然了。
她知道,因為小燃燁還小,因為雷軒然才剛做父親,因為他也在學習,也在沉浸,也在努力。
所以,她不能要求他跟她做得一樣好,一樣認真,一樣無私。
總得給他時間成長成父親的模樣。
另外,作為妻子,也不能因為孩子,過度忽略丈夫。
無錯書吧他首先是個丈夫,然後才是個父親。
他現在,更擅長做丈夫,從丈夫這個角色謀取某些利益。
當父親,暫時不太擅長,更不知道有什麼好處可謀。
所以,雷先生趨利避害地選擇多粘著自家老婆,天天卿卿我我,密不可分。
當然,這種親密無間是有條件的,必須在自己的兒子不打擾不霸佔老婆的前提下。
所以,他現在只能竭盡全力地“放倒”兒子,這樣才能有機會跟老婆在一起。
在孩子還小的時候,父親跟兒子,基本都是競爭關係,十分正常。
她那個丁點大的兒子,也會跟父親爭寵,一看到父親親吻母親,就屁顛屁顛趕過來,也要親吻母親。
吧唧吧唧地,把母親親得滿臉都是口水,這才確保自己的地位比父親的高。
每當這種情況出現,洛欣總是哭笑不得。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儼然已經成為父子競爭的物件了。
不知是喜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