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荀鏡片後的眼閃過一絲嘲弄,他伸出手,大大方方地握住了賀雲洲的。
“你好。”
語氣平平,毫無波瀾,看起來就像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害他身處險境的人一樣。
賀雲洲也沒有想到舒南荀居然那麼平淡,跟沒事人一樣。
按理來說,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醫師在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至少會有一點害怕或是退縮。
但在舒南荀的眼中,賀雲洲沒有看見半分。
“哥……”舒瑤走過來。
舒南荀不動聲色地站了過去,將舒瑤擋在身後,“這就是我的對手?”
“南荀,你可別小看他了,暗河上他跟你要的價位幾乎是一樣的。”顧南錦興致勃勃地介紹。
舒南荀當年在K大就是天才般的存在,要不是畢業那天突然消失——
他本來更有機會深造的。
在醫學方面,舒南荀比顧南錦跟秦九霄都有天賦。
饒是顧南錦那麼高傲的人,她也不得不承認,舒南荀的確有這個實力,她原以為只有一個人……
直到遇見了賀雲洲,他一點都不輸舒南荀。
舒南荀抬了抬眼鏡,淡淡道,“哦?那拭目以待。”
“聽起來,舒醫師好像有些……”
“瞧不起人?”
賀雲洲眸色變了變,不難聽出舒南荀那口吻裡的不屑,一種作為天才的從容優越感。
這個人,果然是跟傳聞中的一樣傲慢無禮。
“憑實力說話,我沒有瞧不起人的意思。”舒南荀唇邊噙著一抹冷笑,話語凌冽。
舒瑤敏銳地察覺到舒南荀的態度不對,及時地打斷他們交流。
“所以顧南錦你這次特地還把人帶來,是有什麼要事?”
顧南錦見舒瑤都這麼說了,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她從檔案包裡摸出一疊資料,鋪在桌面上,舒南荀和賀雲洲同時看了一眼便得出了個大概。
這個專案,在他們做過的研究裡不算難。
“這個專案現在已經進入了研發階段,當然這個專案的起點不難,但是要做精難。”
“市面上同型別的藥物很多,竟品多我們就要追求另類的創新,創新的方向就是靠你們了。”
“所以,這次結果的評判標準。”
顧南錦說這話的時候完全不是在跟賀雲洲與舒南荀說的,她看的人是舒瑤。
舒南荀沒有任何異議,問道,“時間?”
“對於你們來說,十天夠了吧。”顧南錦看了一眼他們。
賀雲洲莫名不快,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的帶著紳士得體的微笑,“夠了。”
舒南荀都沒有意見,賀雲洲當然也沒有。
“這份資料我複製了兩份,剛好你們一人拿走一份。”顧南錦收起來一部分,又抽出來一部分。
在這方面舒瑤的確沒有話事權,因而顧南錦就透露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慢。
顧南錦佯作走到舒瑤的面前,看起來好像是準備把檔案遞給舒瑤,卻在舒瑤要抬手剎那——
顧南錦拿著檔案的方向手一轉,錯開了舒瑤的手,“南荀,給你。”
反正給了舒瑤,舒瑤也看不懂啊!
舒南荀卻沒有伸手接,反而開口道,“瑤瑤拿著吧。”
這麼一說,巧妙地化解了舒瑤的尷尬,分明就是袒護著舒瑤。
顧南錦氣不打一處來,不能理解舒南荀的所作所為。
“南荀!”
明明以前舒南荀最討厭這些不懂行的蠢貨,怎麼換成舒瑤就不一樣了。
舒瑤微微一笑,直接從顧南錦的手上拿走了那份資料,“謝謝啊。”
“你——反正你也看不懂。”顧南錦恨聲道。
賀雲洲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舒瑤,意味不明地開口,似是若有所指。
“我想以舒小姐的能力,她要是願意學,也不差。”
顧南錦卻很是不屑,不以為然道,“或者吧,努努力個幾十年應該不差。”
“比你好。”舒南荀冷漠的瞥了一眼顧南錦,冷聲道。
顧南錦一時語塞,沒想到舒南荀會偏袒到這種程度。
舒瑤也是一愣,以前都覺得舒南荀是面冷心熱,可是好像這一世舒南荀對她實在過於愛護了。
以舒南荀清冷的性子,他應該不屑於開這個口。
“這是醫院,要是沒事的話你們可以離開了。”
不等顧南錦再開口,舒南荀搶先一步。
顧南錦心下委屈,又無可奈何,不過就是仗著是舒南荀的妹妹麼?
看不出來啊,舒南荀簡直就是個妹控!
“那我們先走了。”
反正舒南荀先不念舊情的,顧南錦也沒什麼好留戀舊同學情了,轉身便走。
顧南錦走到門邊,回過頭來看舒瑤。
“我倒是要看看,就憑南荀一個人,他能做到什麼程度?”
賀雲洲也跟著準備離開,他盯著舒南荀,宛若是吐著蛇信子的毒舌,“期待您的成品。”
“慢走不送。”
舒南荀眼看著他們離開,直到看到他們身影離開在視線內後,才從舒瑤身邊離開回到位置上。
“哥,你認識賀雲洲嗎?”舒瑤看的出來賀雲洲對舒南荀反應不一般。
他們之間暗流湧動,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見面。
舒南荀從容地對答,“認識,學術交流會上見過。”
末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舒南荀忽而一笑,開始反問,“你不認識?”
“我怎麼會認……”
“白鶴。”
聽到這代號,舒瑤鳳眸錯愕地睜開了些許。
無錯書吧秦司聞手下三大舊部,他的親信,最親之人一共三位,三個代號。
白鶴,蜘蛛,孤狼。
“哦,也是,你們互不相識。”舒南荀看舒瑤的反應就知道,她大概是不認識的。
舒瑤只是猜想過,但沒想到舒南荀說的是肯定口吻……
見舒瑤瞠目結舌時候,舒南荀仿若沒有察覺,自顧自地往下說。
“那天背後綁架我的人,也是賀雲洲。”
舒瑤一愣,又道,“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我手上有秦司聞死亡的憑證吧。”舒南荀沒有打算隱瞞,波瀾不驚道。
賀雲洲根本就是做賊心虛,要不是他著急,舒南荀還不敢確定是他。
秦司聞一死,他身邊的利益體分崩離析。
只有舒南荀手上的那份資料能證明誰才是兇手,一旦兇手被公佈出來。
這個摧毀了大家利益體的人,難道還能好活?
他當然怕了。
舒南荀說完,同時也剛寫完一些相關資料的關鍵詞,一抬手卻險些要跟舒瑤腦袋撞一起。
他剛要斥責出聲,卻意外窺見了舒瑤那快要滿溢位來擔心的情緒。
這丫頭……
舒南荀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黑髮,淡淡道,“不說這個,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
舒瑤躲開了舒南荀的手,反手握住,認真的看著舒南荀,鳳眸寫滿了不贊同。
“為什麼不是我擔心的,你是我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