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念一怔，“她說了有什麼事嗎？”
“還能有什麼事，給她的心上人送東西來的唄。”
陳發故意用出了那種酸溜溜的語氣。
武道生本來就很受女生的歡迎，而李念長得又不差，又是學校武道社的副社長，自然比一般武道生更容易受女生的愛慕。
學校裡好幾個女生都對他表達過愛慕之意。
隔壁班的班長蔣蘇蘇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和其他女生不同的是，蔣蘇蘇除了長得漂亮外，學習還又好，而且家裡還很有錢，是很多男生的暗戀物件。
原本像她這樣的條件應該在內城區上更好的學校的，但據說因為七中校長就是她舅舅，所以才會來七中讀書。
“你這傢伙皮又癢了？”
李念受不了這傢伙一臉的賤樣，捏著拳頭作勢恐嚇。
陳發立即舉手投降。
這傢伙的拳頭實在太硬，就算是開玩笑那種輕錘都能疼得他齜牙咧嘴，他可消受不起。
“東西就放在你課桌裡……我上廁所去了！”
才剛說完，陳發就溜出了教室。
李念沒再理會那傢伙，從課桌下面果然找到了一個袋子，裡面是一盒草莓。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水果甚至比肉都要稀缺，已經成為了有錢人才能消費得起的食物。
所以像這樣的一盒草莓，一般人真的吃不起。
李念也不客氣，開啟盒子捻起一個草莓就扔進嘴裡，細細嚼了起來。
對於武道生來說，每天攝取足夠的營養尤為重要，肉類食物學校方面每週都有一定額度的補貼，但是草莓這種稀缺品可就沒那麼容易能吃到了。
課間時間很快就過去，來到了第二節課。
第二節課是數學，不過他們高三課本的內容大多都在高二的時候都學完了，所以老師也沒有講多少內容，講了幾個重點後就讓他們自己做題練習了。
還沒等這節課的時間過去一半就有人來到教室，和數學老師打了個招呼，把李念叫了出去。
正是學校的武道老師，周偉年。
……
教室外的走廊裡。
“居然有三個人透過了？”
周偉年個頭不高，只有一米七三左右，長得不胖不瘦，膚色有些黝黑，看上去就和工地上的普通民工沒啥區別。
但就是這個看著像民工一樣的中年男人，卻是整個學校唯一能鎮住武道社的存在。
不管是脾氣暴烈的王興，還是性格惡劣的彭山和陳偉峰，只要一到他的面前，都只會變得比綿羊還要乖順。
周偉年對今天的考核其實沒抱多大期待，要真的看重也不會讓李念代勞，因為符合要求的人選他早就已經挑了出來，那就是李念他們五個。
卻沒想到還真有人能透過考核，而且還是三個。
“不錯啊，我還以為那幫小子要全軍覆沒的。”他接過名單，臉上有些驚訝。
“……大家其實都還是很努力的。”
李念為大家說著好話。
要是這話傳到了武道社的成員們的耳朵裡，怕不是得當場哭出來。
老師這是對他們多沒信心？
“努力個屁，平時一個比一個會偷懶。”
周偉年一邊看著名單，一邊沒好氣地說道：“要是他們那幫小子都能有你一半那麼拼，不說全部，至少能有一半人透過考核。”
李念沒法反駁他的話，乾脆閉嘴。
就在這時，周偉年忽然輕咦了一聲，微微眯了眯眼睛。
“有什麼問題麼？”李念看到他臉上有些異樣，不由問道。
“沒事。”周偉年卻沒說什麼，語氣一轉，“我聽郭威說，今天中午的時候，霍雲飛又和彭山他們起衝突了？”
“是有這回事。”李念皺了皺眉頭，“這次彭山和陳偉峰做得有些過分了，把大飛傷得不輕。”
周偉年向來重視培養社裡成員們彼此間的感情，從來都不允許成員們私下相互鬥毆。
曾經有兩名成員因為一個女生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被他知道後每人各罰了二十下重鞭，打得兩人在床上躺了兩個星期才緩過來。
所以不管以前霍雲飛怎麼幫其他同學出頭，彭山他們都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
只不過今天這次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竟然把霍雲飛給打成了那個樣子。
這已經犯了周偉年的忌諱。
果不其然，周偉年臉色冷了下來。
“嚴重不嚴重？”
“還好，不是那麼嚴重。”
李念搖了搖頭。
“我去看下他。”
周偉年說走就走，拿著名單轉身便向外走去，只是才走了幾步，他忽然就停了下來。
“對了。”他轉過頭望向李念，“事情發生在考核之前還是考核之後？”
“就在考核剛開始的時候。”
李念想了想，說道：“當時就差大飛一個沒到場，我就讓王興去找他，先給其他人做的考核。”
“這樣麼……我知道了。”
周偉年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李念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奇怪。
他隱隱有種感覺，那就是老師對大飛的傷勢好像並不怎麼關心，真正關心的似乎是其他方面的事情。
……
下午的時間一晃而過，第四節課的下課鈴聲在整個校園裡迴盪。
老師乾脆利落地合上教書，第一個走出了教室，同學們也都快速收拾起了各自的物品，準備走人。
至於晚自習這種東西是完全不存在的，就是內城區最好的高中也沒有晚自習。
李念也在收拾著東西。
和其他同學不一樣的是，他收拾的除了課本外，還多出了一些練功道具。
無錯書吧比如一對雞蛋大的鐵球，兩個單手槓鈴，一個拉力器，一個指虎……
這些道具都是學校武道社裡的東西，本來按規定是不能帶出學校的。
但規定從來都是死的，在周偉年的默許下，他每天都會借一些道具回去輔助練功。
“又帶這麼多東西回去。”陳發要收拾的東西不多，所以比李念要快一些，“天天背這麼重的包，你不累嗎？”
他試著拎了一下放在凳子上的揹包，便發現自己一隻手居然愣是提不起來。
接著加上另一隻手，卯足了力氣才拎了起來。
“你這也太虛了。”李念隨手就把揹包拎了過來，向外面走去，“抽空多練練鍛體十三式，對身體有好處的。”
“虛你妹啊！這又不是我的問題好吧。”陳發臉上發漲，羞惱道：“我家裝大米的米桶都沒你這個包重。”
“我們武道社隨便找個人來都能提得動。”
“……不要拿我和你們武道生這種怪胎來對比好嗎？”
“怪胎？嘖，小心我告訴那些師弟們。”
“我錯了。”
就在這樣的閒聊亂扯中，兩人走出了教室。
七月份正是雨水多的季節，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雨，同學們一個個都打著雨傘，三五成群，說笑著向校外走去。
李念兩人也帶了傘，撐開傘匯入了其中。
不過就在他們要到校門的時候，卻發現校門那邊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許多學生聚集在那裡，似乎在看什麼熱鬧。
“那邊在幹嘛？”陳發頓時有些好奇，“怎麼那麼多人。”
“過去看看。”
李念也很奇怪，立刻加快了步伐。
兩人很快來到了校門處，只是圍在這裡的學生實在太多，又都撐著雨傘，陳發努力踮起腳尖都看不到裡面什麼情況。
只聽到那裡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被那些雨傘遮擋著視線，李念個頭雖然高些，卻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讓讓，麻煩讓讓。”
李念直接向裡面擠過去，在他的蠻力下，擋在前面的同學一個個都七倒八歪，沒有一個能站穩。
這種粗蠻的行為當然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當時就有人轉過頭來怒目相視。
但是當看到是李念後，一個個的怒意瞬間就消失不見，全都變成了充滿善意的笑容。
作為武道社的副社長，李念在七中的知名度還是相當高的，沒有幾個人不認識他。
就這樣，李念很順利地就來到了最裡面。
而陳發則趁機一路跟在他後面，也成功擠了進去。
圍觀人群中央的空地上。
兩個赤著上身的男生跪在大雨中，他們的身後是一個神情陰鬱的高大男生，正持著一根黑色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他們背上。
鞭子每次落下，都會在他們背上留下一道顯目的紅痕，發出清脆的鞭打聲。
望著場中這一幕，李念眉頭微皺。
跪在地上挨鞭子的那兩人，赫然正是武道社的彭山和陳偉峰。
而那個高大男生，則是武道社的社長，郭威。
“……這是怎麼回事？”陳發微微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和不解，“郭威怎麼教訓起他的兩個狗腿子來了，還在校門口這種地方。”
不管是郭威還是彭、陳兩人，他都還是很忌憚的，是以刻意壓低了聲音。
李念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扭頭就向人群外走去。
陳發連忙跟在後面，臨走又回頭多看了幾眼。
兩人的離去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被這邊情況所吸引而圍聚過來的同學越來越多。
隨著人數的增加，跪在大雨中的彭山、陳偉峰兩人眼中羞怒越來越重，拳頭也攥得越來越緊。
而郭威的臉上也愈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