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乾坤,萬物皆入其中,乾字為白,坤字屬黑。
入此陣法者,皆會被審判,罪名成立即以壽命抵債。
江北風落下最後一筆,眸色幽深如墨,他放下筆,踱步到一邊,拿出一根紅綠繩子扔到了陣眼。
氣浪翻滾,又瞬間沉寂,只有繩子上有著幽幽黑氣纏繞。
“很好。”
見此,江北風就知道這是賈妙軒他們那裡成了。
接下來,只需要等人過來。
江北風腦海裡竄出杜婉竹的身影,眉頭微皺。
他實在是不想跟杜家有牽扯。
可只要一日不跟杜婉竹離婚,那他就得跟杜家系在一塊。
江北風眼底閃過無奈的情緒,伸手捏了捏眉心,隨後叫管家準備甜品。
當甜品送過來的時候,賈妙軒他們也剛好將杜婉竹帶來了別墅。
“有人來了,你去接待一下,然後把人帶來我這裡。”江北風主動上前拿過管家手裡的托盤,毫無波瀾地說道。
管家心裡雖然有疑惑,但是他不敢質疑江北風的決定,點點頭,隨即開口說道:“是,先生。”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江北風挖了一大勺奶油塞進嘴裡,在品嚐到那絲絲的甜味後,江北風感覺此時的心情好了不少、
俗世間,也就這點東西值得他下山。
另一邊,管家將信將疑地帶著人來到外面,還沒走到大門處,就看到一輛豪車停在了外面。
見此,管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居然真的有人!
先生他一直在房間裡,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管家倒吸一口涼氣,但緊接著,他就反應過來了,往外走去。
“走,跟我去接人。”
“是,管家。”
沒一會,管家就領著賈妙軒和易乾來到了江北風的房間外。
敲門。
“進來吧。”
裡面傳來江北風冷漠的聲音。
管家將門推開。
江北風聞聲,看了過來。
入目即是賈妙軒和管家走在前頭,易乾在後頭推著臨時摺疊病床,模樣看上去憋屈。
江北風瞥了他一眼,隨後將視線轉移到了賈妙軒身上。
“杜家那邊沒有起疑吧?”
賈妙軒搖搖頭,神態恭敬,半弓著腰,“沒有,就算起疑,這一時半會他們也找不到我們的位置。”
這裡是市中心的別墅,安保是最全面的,私密性也極好,他能進來,也是因為江北風打了招呼。
一時間,賈妙軒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江北風點頭,目光轉移到病床上,看到杜婉竹已然紅潤的臉,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將她推進來吧。”
江北風讓開道,對賈妙軒說完後,又看向一邊的管家,“你去忙你的事。”
管家點點頭,識趣地離開。
該閉嘴時就閉嘴,管家守則之一。
沒一會,杜婉竹就被挪到陣法中央,複雜冗長的符文在這一刻帶上了血光,紛紛漂浮到了半空。
賈妙軒瞪眼,急忙拉著易乾退出陣法,扭頭看向江北風,一臉驚愕和後怕。
瘋了瘋了,為了個女人,居然動用了這種複雜的陣法!
易乾也後知後覺,只覺得後背發涼。
乾坤陣,極耗佈陣者的心力,稍不留神就會反噬,一般修道者不會輕易用這種兇險的陣法。
可現在這個怪物,居然輕輕鬆鬆地做到了。
這一刻,易乾突然有些覺得杜家的那個老道可憐極了。
“好了,你們出去吧。”
江北風面容冷峻,指尖掐出一抹火焰,丟到不遠處的火盆中。
唰……
火盆一點即燃。
火光映著房間裡的黃布和漂浮的符文,一切都顯得極為詭譎,可在這絲絲詭譎中,卻有正義凜然的氣息。
亦正亦邪,相輔相成,這就是乾坤陣的魔力。
賈妙軒和易乾瞳孔微縮,深吸一口氣,聽話地退出房間。
再不走,他們恐怕也會成為被審判的一方!
“砰。”
門被關上,江北風斂眸,端坐在了杜婉竹頭頂處,單手立住,兩指向天,一縷金光於他眉心幽幽出現。
“人者,曹青泉,生於丑時,居……”
薄唇輕啟,有關曹青泉的生平被他準確無誤地說了出來。
與此同時,杜家老宅,曹青泉剛擺好祭臺,突然感覺到一股強悍的力量從上壓了下來。
“!!!”
曹青泉扼腕,額頭青筋暴起。
“起!”
用盡全力,他大聲一吼,擺放在桌上的稻草人錚錚顫抖立了起來。
也在這一刻,被紅布蓋住的神像邪氣凜然。
曹青泉掙扎著在祭臺前打坐,默唸後,那股試圖桎梏住他的力量削弱了不少。
見此,曹青泉眼底迸發出強烈的陰險之光。
“想跟我鬥,你還嫩著!”
說完,他提起一旁的硃砂筆,利落地寫下兩個字。
“杜婉竹。”
緊接著,將紙點在稻草人身上,明明沒有膠水,紙卻牢固地黏在了上面。
與此同時,處於乾坤陣中的杜婉竹突然擰緊眉頭,額頭冒出冷汗。
“……”
江北風見此,神情一凝,隔空取來乾淨的毛筆,沾水點在了杜婉竹的眉心。
隨著水漬蒸發成霧,杜婉竹的臉色才稍微好轉。
“獵!”
江北風筆在空中一劃,道道符文鑽入杜婉竹的體內,像在捕捉無形的某種聯絡,直往曹青泉那去。
“定!”
“損!”
無情的字眼從江北風唇間溢位。
杜家老宅,曹青泉五臟六腑俱損,血噴湧而出,染紅了稻草人,他眼底滿是詫異和恐懼。
無錯書吧江北風竟這麼強?!
簡直不可思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曹青泉俯身撐地,眼睛瞪大,突然,他笑了起來,抬頭直勾勾地盯著神像。
“我師,可來助我!?”
話音落下,練功房裡無風自起,遮擋神像的紅布被掀開。
……
書房。
杜老爺子在曹青泉離開後,叫來了杜賢溪、杜子明和杜倩鵑。
“爸,大師他肯定是魔怔了,如果江北風真這麼強,那他又何至於做了三年的杜家贅婿?”杜倩鵑雙手抱胸,目露不屑道。
杜賢溪若有所思,低頭。
“姑姑,這也是有可能的,在杭城,大約只有江北風對我杜家恨之入骨。”杜子明說道。
老爺子看了他們一眼,眸色沉靜,“賢溪,你去趟老三家,看看到底是誰在幫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