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兒!”
有一群人呼嘯著過來,將謝昕洲和寧鸞團團圍在中間。
“殺人兇手!”
“你們是說他嗎?”寧鸞指著被謝昕洲制住的那人,“你們把人帶走吧。”
為首的一個壯漢怒目圓睜,“我說的是你們兩個!”
“把他們帶走,送到保長那裡讓保長決斷。”
被謝昕洲按在身下的那人臉皮漲紅,嘴唇青紫,拍打他手臂的雙手漸漸沒力。
“昕哥兒~先鬆手。”
寧鸞拽著謝昕洲的手腕,“別惹上人命。”
謝昕洲猝然鬆手。
那人抓著自己的喉嚨,弓著身子深吸了幾口氣,趴在地上嗆咳了幾聲才回過神來,爬起來就跑到了為首的壯漢身後。
“你們兩個,為了省點診金就殺了我們回春堂的陳大夫,現在竟然還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掐死我們回春堂的藥童!”
寧鸞不敢置信,“陳大夫死了?”
從她們離開回春堂到現在不到半個時辰,這些人就準確的找到了他們。
也就是說,她們前腳剛走不久,陳大夫就被人害了。
“少在這裡假惺惺裝不知道,”壯漢手臂一揮,“把人捆起來,帶到保長那讓保長做主!”
壯漢的隨從拿著繩子就湊到跟前。
“滾開!”
謝昕洲護在寧鸞身前。
從屍山血海的戰場裡滾過來的小將軍,從來都不是一個脾氣多好的人。
“我自會隨你們去保長那裡。”
陳正被他的目光驚到,猶豫了一瞬手臂一揮,“走!”
保長這些日子春風得意。
前些日子張屠戶殺妻案告破,上原鎮的居民對他也推崇備至。。
這些時日他只要出門,便能一路從百姓讚揚的視線裡走過。
“保長大人!我是回春堂的陳大夫的徒弟陳正。”
陳正站在保長的門外大聲喊道,“我師父今日被人殘忍殺害,如今兇手已經被我抓到,現特意送來,還請保長大人為我做主!”
坐在房內的保長,聽到陳正說兇手被抓才緩和了神色,“讓他把人帶進來吧。”
隨從聽命去到門口喚人。
謝昕洲扭頭看向寧鸞,“別怕。”
寧鸞微微搖頭,“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什麼好怕的。”
她的眸光落在保長門旁的地上。
擔子上有一個用白布矇住的人形,“昕哥兒,那個會不會就是陳大夫的屍首?”
“大人讓你們進去。”
擔子被人抬進了院內。
寧鸞和謝昕洲對視一眼,邁步跟了進去。
“怎麼是你們?”
保長驚駭莫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就是殺害陳大夫的兇手?”
“大人您認識他們?”陳正一臉悲痛,指著寧鸞和謝昕洲語氣含恨,“大人!他們正是此案兇手!”
“他們殺了我師父之後還有閒心去瓦市閒逛!所作所為實在是非人哉!”
“保長大人,”謝昕洲指著地上的擔子,“我與我娘子無端被人構陷,我倒也想知道兇手是誰。”
“大人若是同意,不若讓我娘子先去驗屍如何?”
“讓寧仵作驗屍?”保長想到張屠戶殺妻便是寧鸞出力,點了點頭便欲同意。
“且慢!”
陳正的眸光在保長和謝昕洲兩人中間轉了一圈,“我這人一向很講道理,為了讓他們心服口服,在來之前我便已經讓藥童去請了仵作!”
“我師父不能無故身死,都今日定要為他討一個真相!”
“保長大人,”陳仵作從門外匆匆進來,雙手抱拳作了個揖,“小的受陳小大夫委託,來為陳大夫驗屍。”
保長有些頭疼。
他尚且不知李昕的真實身份。
眼下這陳仵作又牽扯了進來,想到這老傢伙上次和寧仵作針鋒相對最後還輸了的事情,保長就不怎麼信他。
“保長大人,”陳正振振有詞,“她們是此案兇手!”
“讓一個兇手給我師父驗屍,她的話能有幾分可信?”
保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又偷偷去看謝昕洲的臉色。
眼前的這位有可能是某位大人……
沒搞清楚他的身份之前,他是萬萬不敢得罪啊!
“讓陳仵作和我娘子一同驗看,”謝昕洲語氣篤定,“我娘子,也就是寧仵作,不會弄虛作假矇騙別人。”
“待會各位可以比較一下他們兩人的驗看結果。”
“保長,”謝昕洲雙手背後,“勞駕給兩位仵作準備紙筆。”
陳正眼看著保長要被說服,著急開口,“保長大人!您不能……”
“閉嘴!”
保長怒瞪回去。
“我見識過寧仵作的本事,再說,有陳仵作在場,你擔心什麼?”
保長扭頭看著陳仵作冷哼一聲,“陳仵作可是仵作世家出身,寧仵作小小年紀,你覺得若是她瞞了什麼,陳仵作會看不出來?”
陳正被保長的胡亂指責弄的啞口無言。
跟在他身旁的幾個藥童小聲附和,“師兄,等他們驗完再看。”
白布被掀開。
陳仵作斜眼看了眼寧鸞,“你先驗看,不然老夫擔心你學我。”
一個婦道人家,學人家當仵作。
現在看來,當初張屠戶的事情,說不定她根本就不是因為會仵作的手法才驗出真兇的,這位自己就是個經常害人的主。
婦人都是蛇蠍心腸啊!
陳仵作看著寧鸞眸光陰毒。
現在都被人家逮個正著還能在這垂死掙扎,看他待會怎麼揭穿她的謊言!
“陳仵作。”
耳邊冷不丁的傳來聲音,陳仵作心口一跳。
“你……”
謝昕洲隱在帽下的面容冷峻。
無錯書吧“你若是再用剛才那種眼神看我娘子,我不介意讓你從今以後都無法視物。”
陳仵作瑟瑟發抖。
他連這人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跟前的都不知道。
若真要喊叫,怕是不等人來救他,他的眼睛就保不住。
眼看著陳仵作悄無聲息的縮成一團。
謝昕洲‘嗤’了一聲,眸光專注的放在寧鸞身上。
小丫頭抓著毛筆的姿勢著實奇怪,謝昕洲邁開步子走到跟前,“你小聲說,我幫你記錄。”
寧鸞鬆了口氣立馬將紙筆遞到對方手裡。
陳大夫面容平和的躺在擔上。
寧鸞蹲下身子,從頭開始仔細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