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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聖會前夕

昏迷中,沒有了時間的概念,這和昏睡不同,這是意識的消失與斷層:當千羽醒來時,他只覺得才過去片刻;可是當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睡在家中。

他才甦醒過來,全身各處便傳來痛感,他嘗試活動一下四肢,卻發現根本無法辦到,這就彷彿全身上下除了大腦外其他部位都蹦裂了一樣,疼痛、無力......

“小羽,你醒了?”

這是李雍叔叔的聲音,但他根本無法轉頭看向一旁,只好眼珠轉動,瞟了瞟身邊的人影,呻吟道:“嗯,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昏迷了多久?”

“至少三天了...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是在修煉嗎,這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難道在修煉室也能有人找你麻煩?”

“我...我自己...”千羽想要回應,卻發現根本無從開口。

“要不是剛好守護的孫長老擅長醫術,及時幫你止血,你恐怕就沒有機會醒來了。”

“我....”千羽再次想要說點什麼,卻又被李雍開口打斷:“哎...算了,你現在好好養傷吧,具體怎麼回事等你能活動了再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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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有聚丹,無法藉助靈力快速恢復傷勢...”李雍皺著眉頭繼續說道,緊接著,他遞過來一顆紫色的靈石,叮囑道:“將它含在嘴裡,這段時間不要運轉任何心法修煉了,還有,別吞了!”

聽到這,千羽一陣無奈,自己是那種貪吃的人嗎?連靈石都吃?不過,一想到吃,一股飢餓感便傳來。事實上只要開始修煉了就可以不必進食了,因為靈力就可以補充身體所需,他在修煉室整整一個月也沒覺得餓,但現在無法修煉,立馬就覺得飢餓難耐,“李叔,我餓了...想吃東西...”

“餓?”李雍一愣,一拍腦門,忽然想起了什麼,充滿歉意的聲音傳來:“啊...好久沒吃過東西了,都忘了你還是需要進食的——我疏忽了,你等等,我現在去給你買!”

身處靈丹境,靈力自靈丹湧出,流遍全身,可補充身體所需,讓人一直處於最良好的狀態,不吃不睡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而千羽還未聚丹,只有在持續修煉時,才能略微體會到那種狀態,靈力流淌,不餓不倦......

李雍腳步很快,不一會兒便回來了,一手烤雞一手粥。他來到床邊,餵了千羽一勺粥,就撕下一大塊雞肉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飢時百味香,這種時候即便是淡淡的米粥也覺得不弱於山珍海味,可是,當千羽瞟向李叔時,頓時不淡定了,嘟噥道:“好香啊...我也想吃烤雞...”

“你確定?”李雍直接撕下一塊香噴噴的烤肉遞到千羽嘴邊。

他剛想一口咬下去,卻是看到上面辣椒遍佈,一股濃濃的油香味更是撲面而來,想了想,他最終搖了搖頭,咬咬牙,道:“算了,等我傷好了再去把烤雞烤鴨烤魚什麼的吃個遍!現在還是喝粥吧......”

“這還差不多...抵得住誘惑方能成大器!”李雍滿意地讚賞著,順手便將雞肉放到口中。

...

半年時間過去了,千羽花費了整整一個月才完全恢復了傷勢,而其中半個月時間他都處於無法修煉的重傷狀態,所以他再也不敢去嘗試所謂的融合靈力了,而是將重心放在了專心修煉之上。

半年了,這也意味著傳說中的聖選會即將到來。聖選會只有年齡限制,十六到四十歲之間都可以,所以它也算是村中另類的成人禮了,只要參加過一次就可以自由出村了。

只不過,除了第一次外,之後每次報名都需要一萬金幣,提前一個月在長老會處報名後,由他們安排次序,並製作參選卡,由於報名花費昂貴,而且,“聖選”不是比武,所做的是嘗試與聖物交流,並不與修為直接相關,所以絕大多數人在第一次嘗試後自知無望便不會白白浪費金幣報名賭博,畢竟,千百年來也無人成功。

李雍三十七歲,也是符合參加條件的,而且是最後滿足條件的一次聖選會了,當然也肯定不缺這一萬報名費,但是,他卻已經表示不再參加了。千羽曾問過他,他的回答是:“我曾參加過很多次,也曾每天都守在神廟外,可是卻從未感應到所謂的聖物絲毫,這一次,就不上去出醜了!”

聖選會將在神廟外舉行,千羽和李雍來到那附近,看著神廟,那裡正在搭建起一片片看臺,圍繞著神廟一圈,到時候參選者會在看臺中心神廟外的場地上嘗試與聖物交流,不過,他們兩人都不會參加,所以到時候他們應該是輕輕鬆鬆坐在看臺上觀禮的那個。此刻,仍舊有守衛守在神廟門口,禁止任何人進入,即便是聖選會那天,他們也會守在那裡,不離開半步。

看著遠方神廟門口的兩個“門神”,千羽問道:“李叔,既然聖選會也是在神廟外,那作為守衛豈不是每一刻都可以嘗試溝通聖物?這聖選會還有何意義?”

“當然不是!”李雍搖了搖頭,指向神廟周圍,道:“你看到神廟外那一圈白色的粉末了嗎?”

“嗯,看到了...平時確實沒有那東西,是新灑上去的,有什麼用?”

“大部分時間聖物都在沉睡,是死物,聖選會那天會以特殊的方式啟用它,那白色的粉末就是啟用聖物用的,而且參選者需要舉行特殊的儀式才有可能成功。”說到最後,李雍自嘲般搖搖頭,嘆道:“雖然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無論它啟用與否,我都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沉睡...”千羽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疑問道:“一個物體而已,又不是人,還能沉睡?”

“聖物通靈,你要心懷敬畏!有靈紋影像傳下來,曾有人差點就成功了!”

“靈紋影像...”千羽回想起自己所學的知識,靈紋影像,就是以秘法將畫面投射到靈石上形成的影像,可以保留下來供人觀看,就如同親眼見證一般,實現起來並不困難,靈丹境的強者就可以輕易辦到,只是需要靈石。

“差點成功,是村長嗎?”

“不...他只是感應到了,還不能建立交流。那個人是很久以前的一位奇才,只是他在之後一次外出歷練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生死未知。”

“外面真是危險啊...”千羽嘆道,雖然沒有出去過,但他從各種書籍上也瞭解過外面的情況,猛獸橫行,魔物遍地,它們很多單憑肉身力量就足以和強大的靈脩者相抗衡,更何況,魔獸也懂修煉,汲取天地精華壯大自身,只不過它們所掌握的並非靈力,而是其他力量。

“對了,李叔,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聖物就是通靈,可也不可能會開口說話啊?即便感知到了,又怎麼交流啊?”說到這,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對牛彈琴”,可牛畢竟也是生物,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可以交流的,但對於一件物品,該怎麼與之交流呢?

“我不知道......或許全憑心有靈犀吧!”李雍嘆道,隨即轉身拉著千羽離開,“這裡還有幾日才能佈置好,回去吧,這一次你又不參加,擔心這麼多幹嘛?”

“多問問了解更多情況總沒錯嘛!”千羽卻是絲毫不願離開,雖然這次不參加,但他也想早做準備,為下一次積累經驗,“李叔,你說說,要是有人成功了,成為了傳說中的聖子,還會有聖選會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沒有了!”

“那這一次要是有人成功了,我豈不是永遠沒戲了?”千羽頓時變得憂心忡忡,不過李雍仍舊很淡定,他經歷了很多屆聖選會了,也看到了無數的所謂天才,但卻沒有一個人最終能有所獲,他自然是不相信這一次有人能夠成功。

雖然他告誡千羽要心懷敬畏,但很多時候連他自己都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個謊言?千百年來都無人成功,也沒有人見過它為何物,傳說中的聖物真的是存在的嗎?可惜,他雖然時常作為神廟的守衛看守在那裡,卻從來沒有進去看過,不敢進去,神廟內有上古存留的靈陣,他們守在那裡看似保護聖物,其實更多的是在防止有人闖入白白丟了性命。

“李...叔?你在想...什麼?”

李雍輕輕搖頭,卻並沒有回答,他又想到了千羽,那天這孩子想要闖神廟,說是聽到了歌聲,那難道就是來自聖物的召喚嗎?或許,再等四年,他就能為自己解答這一切疑問了吧?想到這,他輕輕閉上了眼睛,靜靜沉默了好一陣子,這才緩緩睜開雙眼,深深地看著千羽,道:“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誰也無法搶走......”

“嗯!”千羽重重點了下頭,有些相信了,可過了一會兒,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李叔,你聽說過趙宇這個人嗎?”

“當然,怎麼,你跟他有仇?他不用擔心,說起來是村中第一天才而已,自封的罷了,依我看,他根本比不上年輕時候的村長,所以他肯定不會有所獲!”

“當然沒仇,我這麼和善的人,只是一些小矛盾而已!我想說的不是他,我在修煉堂看到他被一個白衣服的小姐姐一招就打敗了,那個小姐姐是誰?她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我又沒見過...我怎麼知道...”這一次,李雍沒有等他問更多就直接離去了,似乎生怕千羽繼續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