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無言以對,迷惘的看著辦公室裡的幾位。
自己什麼時候拿辦公室裡的檔案了?
溫格哪隻眼睛看到的?
陸遙知斜視著沈存,把袖口捲了卷,隨後目光聚在溫格的身上說道:“我一直跟她在一起,我怎麼不知道她拿了檔案,你說話可要負責任。”
陸遙知確實有些看不下去了,何況自己一直都跟著沈存在辦公司裡未曾離開過。
沈存看了眼陸遙知捲起的袖子,有些想笑,她憋回了笑意解釋道:“我剛來公司就遇見了遙知,我根本不知道辦公室裡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檔案,而且我根本沒有理由拿走檔案不是嗎?”
這些人的智商都是零嗎?
要是自己真的拿了陸南枝的重要檔案早就跑路了,難不成傻到等著她們來把自己緝拿歸案嗎。
因為重要檔案的丟失導致會議臨時中斷。
陸南枝帶著公司裡其他的領導一同往著辦公室走來。
男人看見溫格跟蘇嘉穎站在辦公室裡不為所動,臉上的情緒逐漸斂起:“溫格我讓你拿的檔案呢?不知道大家都等著要開會嗎?你們都聚在這裡參加派對呢?不想做了就滾蛋。”
這次的會議相當來說比較重要,所以陸南枝一直壓制著情緒等著溫格的檔案,這一等沒想到就是二十多分鐘。
平時再三叮囑著新老員工,這點小錯誤都能犯,讓男人瞬間感覺惱火。
公司員工接到風聲,聽說會議時要用的重要檔案不翼而飛,立即圍在了總裁的辦公室外,互相竊竊私語著。
溫格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扭著腰肢走到男人的面前,輕柔道:“陸總,開會用的檔案丟了,我在辦公室裡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陸南枝聽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語氣泠冽:“丟了?呵,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公司裡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趕緊給我找,找不到檔案都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陸南枝顯然已經在氣頭上,好好的檔案怎麼會平白無故的不翼而飛,真是越想越氣。
無錯書吧男人金絲眼鏡框底的那雙黑眸有幾分駭人,他隨即一腳踢飛了桌邊的垃圾桶。
辦公室裡的幾個人收緊了呼吸,翻找著丟失的檔案。
無論是溫格還是蘇嘉穎從來都沒有見陸總髮這麼大的脾氣,。
男人幽黑的眸底宛如一抹深不見底的沉潭,讓她們不禁嚥了咽口唾沫,手心裡緊張的發著汗。
溫格語氣有些發抖,低聲說道:“陸總,我懷疑檔案是祁瑾桐拿的,她今天沒有來參加會議,而且…我剛進來就看到祁瑾桐跟您的妹妹一起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溫格說完,立即往後退了一步,她此時也是有些膽戰心驚,萬一被殃及到可就死定了。
聽溫格這麼一說,男人倒是注意到沙發上正坐著自己的妹妹陸遙知。
隨後男人的眸光錯開陸遙知,清冷看向沈存,語氣泠冽:“祁瑾桐,你在我辦公室裡做什麼?”
沈存怔在原地,不明白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目光與男人的眸光交匯著,看到了他眼中對自己的懷疑,感到有些失落。
“你別這樣看著我行嗎?我剛剛從御海灣打車來公司,正巧在辦公室門口遇到了江怡安,有可能是她拿的也不一定,你打電話給她問一下不就行了嗎。”
沈存的語氣裡顯然有些焦躁不安,她錯開男人的身旁往辦公室外走去,想把剛才遇到江怡安的事情給他重演一遍。
突然一股力量把她硬生生的給拽了回去,男人的語氣裡裹挾著駭人的風暴:“你給我回來,把事情說清楚。”
沈存感到無語,自己又沒說要走,只不過想重演一次剛才的經過而已。
溫格接了話,不屑的雙手環在胸前,陰陽怪氣道:“祁瑾桐你別裝了,趕緊承認把檔案拿出來吧,我可沒見到什麼江怡安我就見到你在這裡,在陸總沒想好怎麼處理你之前,你最好識相點,今天的會議很重要你耽擱不起。”
沈存怒了,瞪著煽風點火的溫格。
她沒拿檔案憑什麼要去承認。
這種惡意針對她絕對不會容忍,隨後指著溫格懟了回去:“你胡說八道,我沒有拿,我有什麼理由去拿這份檔案,倒是你溫格,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是我拿走的檔案?你的眼神在躲什麼?莫非你心虛了?”
辦公室裡有些混亂,陸南枝看著爭吵的沈存跟溫格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怒吼道:“夠了!還嫌棄不夠亂是嗎?”
男人冷冽霸道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辦公室,瞬間爭吵聲跟門外的竊語聲嘎然而止。
陸南枝走到沈存的面前扶著她的雙肩,壓低了語氣說道:“祁瑾桐,你好好想一下有沒有看到過檔案,這個檔案真的很重要,你聽話。”
沈存避開男人的目光,她害怕他這種懷疑的眼神,輕聲回道:“我真的沒有拿,是江怡安,我看到了她也在公司,你不信可以問她有沒有來過。”
“哥,你把手放開,有話坐下來冷靜一下好好說,我相信這位祁…祁瑾桐員工肯定沒有拿,你先冷靜一下。”
陸遙知輕輕拿開男人的手卻被無情的甩了回來,陸南枝的眸底裹挾著嗜血的怒火,似乎要將辦公室裡的所有人全部吞噬,“你讓我怎麼去冷靜,溫格說她見到是祁瑾桐拿的,都已經指認她了,你要是再不把檔案交出來我就報警處理了。”
他要報警嗎?
因為丟了檔案,他不分青紅皂白又要把自己送去那種地方嗎?
沈存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逐漸溼潤。
她難過的不是陸南枝的不信任,而是他沒有查清就要拿報警來嚇唬自己。
像以前一樣嗎?
沈存站在原地聲音嗚咽道:“報警吧,像以前那樣把我送進去,最好在判我五年,好給你的江怡安騰地方。”
順時間公司裡議論紛紛,不可思議的看著沈存跟陸南枝。
陸南枝幽黑的雙眸看著眼前嗚咽著的女人,深沉的嘆了口氣,語氣有一絲妥協:“沈存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任何一句話,這裡是你的公司也許我本就不該來。”
沈存有些懶得在繼續解釋下去了,越解釋越會讓陸南枝覺得是自己在狡辯而已。
看著男人的那張冷漠的臉,甚至還覺得有一些可笑。
她有些後悔,當時自己被關在巴儷雅的倉庫裡時就不該天真讓陸南枝來幫自己。
看吧,到最後還不是自取其辱。
沈存推開辦公室的門回頭瞄了男人一眼,輕聲說道:“調取監控吧,還有…以後還請陸總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就算沒有陸南枝的幫助,當年伊詩百儷的那件事她自己也會查水落石出,還給父母一個清白。
她帶著失落離開了公司,這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地方繼續待著沒有任何的意義。
此時公司裡亂成一團,
員工們有的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陸總跟祁瑾桐的關係,有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繼續翻找著丟失的檔案。
“陸南枝,你太讓我失望了,奶奶要是知道你這樣做肯定會傷心的。”
陸遙知睨了男人一眼,無奈的搖著頭,對於她的這個哥哥已經無言以對了。
在自己出國時也曾見證過他跟沈存的美好,不過五年而已,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變化如此之大。
從她哥哥陸南枝的眼神裡看得出來,沈存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被他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女孩。
陸遙知拎起包包,有些失望的推門離開。
會議室裡
溫格走向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說道:“陸總,那個…檔案還是沒有找到,今天的會議還繼續開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嘉穎給溫格使了幾個顏色,奈何眼睛都眨酸了,溫格就是不上道。
男人臉上的情緒越發的駭人,幽黑的眸中早已被寒霜浸染。
“都出去吧。”
陸南枝語氣陰沉清冷。
他現在腦中有些亂,坐在沙發上犯愁的捏了捏眉心。
他承認自己剛才的情緒有些激動。
每次他都剋制不住這種情緒,甚至都不願意給沈存一個解釋的機會。
蘇嘉穎拉著溫格走出辦公室,看著公司內員工們的交頭接耳,頓感煩躁,語氣凌厲:“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是讓你們用來閒聊的,都不用做事了嗎?我要是再看誰繼續說下去年終獎就別要了。”
溫格貼在蘇嘉穎的身旁,充滿了好奇:“哎,蘇高管等一下我嘛。”
“蘇高管,你說這新來的祁瑾桐跟陸總到底是什麼關係?”
剛剛在會議室裡,顯然陸總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傻子都能看出來他跟祁瑾桐之間多少有點不為人知的事情。
蘇嘉穎拿著勺子輕輕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餘光瞄了一眼身旁的溫格,輕聲說道:“溫格,你現在也不用做事了嗎?他們有什麼關係難到還需要陸總跟你報備嗎,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溫格抿著嘴,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不情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言自語道:“這個新來的祁瑾桐到底是什麼來頭,能讓陸總跟他的妹妹這麼上心,莫非是…小三?”
張姐聽見,掀了掀眼皮,好心提醒著溫格:“溫格你別在胡說了,沒看到剛才那位新來的員工把陸總氣的不輕,你還閒事情不夠大嗎?小心被陸總聽到再把你給開除了。“
溫格完全沒有把張姐的話放在心上,越來越好奇新員工祁瑾桐跟陸南枝的關係了。
沈存打了輛車回到了御海灣,準備收拾東西回沈家別墅,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
顧語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沈存有些不解,問道:“沈存姐姐,今天你沒去上班嗎?”
正在氣頭上的沈存不想說話,繼續收拾著屬於自己的衣物。
她要遠離陸南枝,遠離那個瘋子,天真真的會害死人。
“顧語,這是什麼藥?”
沈存拿過床頭的藥瓶,感覺到有些奇怪。
之前她問過顧語,顧語的回答說這瓶子裡裝的是一些維生素之類的藥片,她自然也沒有在意。
她把藥品擰開把藥片全部倒在掌心裡,隨後又翻出自己抗癌的藥物進行對比。
她瞬間明白,自以為是以為他真的在意自己,原來不過是他的可憐罷了。
沈存緊握著手裡的藥片,輕呵道:“顧語,你為什麼要跟陸南枝一起來騙我。”
顧語有些不明白她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更沒有合起夥來騙她,搖頭解釋道:“沈存姐姐,我沒有跟陸總一起來騙你,而且我不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算了,自己的情緒為什麼要撒在顧語的身上。
“對不起顧語,我要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沈存拎著打包好的行李箱下了樓。
顧語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隨後撥通了陸總的電話一直處於佔線中。
她又看不住沈存,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御海灣。
沈存回到沈家別墅,坐在沙發上,低聲說道:“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沈存你聽我解釋。”男人的語氣裡顯然帶著些歉意。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你知道我得了癌症塊要死了是不是,所以才施捨你的同情心來可憐我是嗎?”
這句話幾乎是她吼出來的,她不需要這種可憐,更不需要他陸南枝的施捨。
她覺得有些可笑,可笑至極。
男人壓低了嗓音說道:“你都知道了…”
“到此為止吧,你守你的幸福,我過我的生活,就這樣吧。”
沈存結束通話了電話,感覺心裡空了一塊。
別墅裡的寂靜讓她的情緒有些崩潰,不禁失聲哭了起來。
她一直凝視著房間的門,多希望此時她的爸爸媽媽能開啟這扇門走進來安慰著自己。
窗外的樹葉簌簌作響,她倚靠在沙發上聽著窗外的聲音發著呆,眼角留有未乾的淚水。
她有些疲倦了,把手機關機之後,鑽進被窩裡沉沉的睡去。
當她醒來時已是晚上八點左右。
窗外吹來一股很涼風,有些冷,看來是入秋變了天。
沈存穿著睡衣走到窗前準備關上窗戶繼續睡覺,在月光的銀輝照耀下一位中年男人的身影顯映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