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櫃姐雙手環在胸前冷眼相待,隨後瞟了一眼林昭夏跟沈存。
金髮女倚靠在櫃檯邊單手託著腮,一臉的鄙夷不屑,調侃道:“窮鄉下來的村姑也就長的有點姿色,說不定釣個金龜婿就能買得起這款手鐲。”
林昭夏語氣逐漸焦躁起來,將袖子捲起,指著金髮女說道:“你怎麼說話呢?”
本來想著帶沈存來巴儷雅置辦一些行頭,總不能讓她經常穿著寬鬆T恤跟牛仔褲吧。
就算沈家落魄了,她依然是沈家的大小姐,而且身為自己的朋友,她最看不得對方受苦。
沒想到剛巴儷雅的H/T也能遇到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三流貨色,林昭夏平生最討厭這種帶著有色眼鏡的人。
林昭夏撥通了一串號碼,對著電話那頭聲音撒著嬌道:“爸爸呀,我在巴儷雅被H/T的櫃姐還有一位染著金色頭髮的女人欺負了,嗚嗚…我不管嘛,你現在就過來巴儷雅,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沈存靠近林昭夏的耳畔,低聲問道:“打給誰的電話?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我確實買不起咱們走吧。”
她搖晃著林昭夏的手腕,臉上苦笑著,這種高階奢侈品她現在確實買不起。
雖說自己的爸媽去世時給自己留了不少的積蓄,但她也不至於因為跟別人賭氣就把這玩意買下來了吧。
不值當,不值當。
大堂經理聽見了門外的吵鬧聲,急步從裡面走了出來,跟櫃姐一樣,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你們是什麼人?不買就趕緊滾蛋,我這是高階奢侈品,不是外面的野攤子,要鬧去別的地方鬧。”
大堂經理看著面前鬧事的兩個女人,除了拎著愛馬仕的林昭夏穿戴著名牌像是富貴人家的名媛。
倒是一旁的沈存穿的有些寒酸,大堂經理瞪著她、讓沈存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何時因為逛奢侈品店而受過這些委屈,可今時不同往日。
她一個勁的拉著林昭夏的手腕讓她算了吧,何必因為這些事情惹的心裡不舒坦。
林昭夏眸中閃過一絲怒意,指著櫃檯上那隻H/T手鐲說道:“把那隻限量款的拿出來,今天我還就要定了,看看誰到底才是窮酸東西。”
金髮女跟櫃姐還有大堂經理聞聲頓時遲疑了幾秒,神情裡感到有一些驚訝。
隨後男人用胳膊肘輕輕抵了抵櫃姐幾下,櫃姐不耐煩的撩起額間的一縷碎髮朝著耳後掛去:“確定買我在拿給你們,要是被你們摸了別人不要怎麼辦。”
“要,誰說不要,她買不起她老子能買得起。
人群中陡然響起成熟男人的渾厚嗓音,一位穿著西裝的大叔在保鏢的遣散下從圍觀群眾中走來,雖然有著將軍肚,但是身材剛好勻稱恰如其分。
大堂經理跟櫃姐一見說話的人是林總,立馬恭敬齊聲喊道:“林總好!”
林昭夏撲進男人的懷中撒著嬌,嘴裡嘟囔著:“爸爸你來啦,明個兒要是在遲到我就不樂意了。”
林父摸著林昭夏的腦袋,一臉的寵愛:“乖女兒我這不是堵車所以才晚了幾分鐘,下次一定準時到。”
大堂經理跟櫃姐低頭沉著腦袋默不作聲,千算萬算沒算到眼前的這位名媛竟是巴儷雅老總的女兒,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得罪了祖宗,連頭都不敢抬。
大堂經理跟櫃姐的語氣360度大轉彎,沈存不可思議的眸光凝聚在林昭夏的身上。
她這才意識到相處了這些天的林昭夏身份可不是一般的有錢人。
說到底還是自己眼界低了。
沈存的好奇心有點強,靠近林昭夏的耳畔輕聲問道:“昭夏你跟我透個底,你爸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她們這麼怕他。”
林昭夏側過臉來看著面前的沈存,語氣輕佻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爸是管百貨商場的。”
她瞬間醒悟了,之前林昭夏確實是這麼跟自己說過,但是她以為是那種單樓裡小批發百貨,沒想到整個巴儷雅都是林昭夏家的,照這樣看來豈不是自己高攀了。
仔細算算,身邊好像都是那種富的流油的主,也就除了自己比較寒酸。
大堂經理看到林豪書林總是林昭夏的父親時,走向前開始獻起殷勤來,語氣溫和說道:“林總,林小姐,我為我剛才的行為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我們H/T老闆暫時不在,有什麼事情您跟我說就好了,剛才林小姐要的那款限量款手鐲還剩最後一隻,我這就拿給林小姐試試。”
他拽著櫃姐往櫃檯裡面走去,嘴裡小聲碎碎念訓斥著櫃姐:“這事情要是被老闆知道了,等著讓你收拾包袱滾蛋吧。”
櫃姐臉上浮起一抹擔憂,隨後將那隻手鐲拿出來遞到了林昭夏的面前,嗚咽著:“林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跟您的朋友,求求您了別讓我丟掉這份工作,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呢。”
“給她帶上。”
林昭夏蔑了一眼櫃姐,抬手往沈存的身上指去。
沈存帶上手鐲的時候,自身氣質立馬提升,就好像特地為了她量身定製一般,配她在合適不過。
“就這款了,我女兒跟她的朋友喜歡就好,還有你們下次在門縫裡看人都給我滾蛋。”
林昭夏攬著林父的手腕,另外一隻手仍不忘拉著沈存的胳膊,有說有笑的朝著高樓逛去。
這座巴儷雅商廈是四年前建立的,多層設計巧奪天工,每一層都有著讓人意想不到的看點,各種奢侈品,名牌,豪華餐廳,高檔男女裝,休閒娛樂…應有盡有,也成為了京城當代年輕人必逛的商業街。
到了這裡林昭夏就跟到了自己的家一樣,指哪兒聊哪,給沈存介紹著各種五花八門的有趣東西。
“叮…”
沈存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止住腳步滑動螢幕看著那條資訊,黝黑的眸子裡泛起漣漪。
林昭夏描了一眼沈存手機裡的資訊,好奇的問道:“看什麼呢?快點給我看看哪位小郎君給你發的資訊?”
沈存聳了下肩,說道:“不知道是誰發的資訊,沒有備註。”
她將手機塞回口袋中,挽著林昭夏的胳膊繼續逛著巴商場。
剛塞進口袋的手機隨即又“叮咚”響起資訊聲,她一臉淡然的拿出手機瞄了一眼,皺了皺眉頭,滿腹狐疑:“晚上八點京浦橋見?”
“誰發的簡訊,怎麼這麼無聊?”
林昭夏湊到沈存面前斜瞄了眼她手機裡顯示的簡訊,語氣疑問:“京浦橋?應該是京浦江上的那座橋,為什麼晚上約你去京浦橋呢?”
“不知道。”
給她發資訊的是沒備註的陌生號碼,沈存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連續發幾條奇怪的資訊給自己。
難道對方約自己在京浦橋見面是有什麼目的?
帶著滿腹的疑問,這個簡訊在她的腦海中游蕩了好久。
—
陸家山莊
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淋浴聲,隨後水流聲而止,男人身上裹著浴巾拉開浴室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
江怡安穿著睡衣坐在男人的床上,眉頭一皺看著從浴室走出來的男人,嗚咽著審問道:“南枝哥你到底什麼時候能跟沈存把關係斷的乾淨?難道你要讓我肚子裡的孩子有一個私生活亂的父親嗎?”
陸南枝臉色微變,淡定的整理著即將要穿出門的衣服,語氣低沉的說道:“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如果不想在這裡就回你自己家,我跟沈存什麼關係都沒有,我不是說過我不喜歡別人來我的房間嗎?”
江怡安媚眼如絲的盯著整理衣服的男人,有些委屈的吼了出來:“你說的這些話自己信嗎?我努力了這麼久你就不能把你的心裡騰出一塊地方給我嗎?”
“不能。”
陸南枝語氣像寒川一樣冷的讓人窒息,他拿起剛整理好的衣服,轉身朝著書房走去。
房間裡此時只剩下江怡安一人,她低聲嗚咽著,一臉的憋屈與不甘。
她好不容易把陸南枝從沈存的身邊搶過來,這麼多年過去了,陸南枝甚至都不願意正眼瞧一眼自己。
江怡安咬著下唇,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進衣帽間,從裡面挑選了一身白色蠶絲質地的連衣裙。
坐到化妝鏡前,從容淡定的化著精緻的妝容,唇角輕扯摻雜著一絲詭異,她喃喃自語的說道:“沈存,我就不信你不來,以你的智商肯定能查到發件人是誰,這次,我要讓你徹底從南枝哥的心裡消失。”
剛才江怡安趁著男人進浴室洗澡,偷偷溜了進去,嘗試解鎖三次才把手機成功解鎖。
並且以陸南枝的名義給沈存發了好幾條資訊,最終見到沈存回覆“京浦橋見”四個字時,她這才將手機歸回原位。
江怡安伸手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眉間怒意可見,這次她勢在必得,就算不能讓沈存嚐盡苦頭也要她出盡洋相。
化完妝的江怡安朝樓下走去,剛到門口,正好撞見要出門去公司的男人。
她對著男人抿嘴微微一笑,語氣輕柔:“南枝哥,我想跟你一起去公司可以嗎?”
陸南枝皺了皺眉頭,斜瞄了眼面前打扮精緻的女人,臉上的神色有一絲煩躁:“你懷著孕就不要亂跑了,在家裡好好待著。”
江怡安低著腦袋手指輕捏著男人的袖口,語氣裡夾雜著幾分委屈:“我在家裡待著很難受,肚子裡的寶寶一直在踢我,我發誓,絕對不會在公司給你添亂的,我逛一會就回來,行嗎?”
“知道了。”
徵求得到了陸南枝的同意,江怡安的心裡劃過一絲欣喜,隨後跟著男人坐進副駕駛,一同朝著寶伯洛集團行駛而去。
—
寶伯洛集團
江怡安跟在陸南枝的身後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路過人事部等各個部門的時候,不禁引來公司員工們的圍觀跟竊語。
人事部的張姐抿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八卦道:“唉!溫格,你說陸總身後跟著的這位美女到底是誰啊?”
溫格單手托腮,睨著陸南枝身後跟著的江怡安說道:“還能是誰,你看那女的看陸總的眼神,這麼明顯還用猜嗎?”
無錯書吧員工們議論紛紛的聲音傳入主管的耳中,主管端著咖啡朝著辦公區走來,翹著蘭花指雙眼微合,叱責的說道:“你們這群女人真是碎嘴子,在議論我們陸總,我就扣你們這個月的工資。”
聽到要扣工資,剛才竊竊私語和議論聲嘎然而止,空氣瞬間安靜起來,員工們各自回到崗位上忙碌著手頭上的工作。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碎星點綴夜空,斜躺於青宇之間。
京城的各個街道上一排排路燈潸然亮起,整個夜景充斥著高空。
而此時另外一邊的京浦橋上,站著兩位容貌精緻的女人,堆雲砌黑的烏髮紮起高高馬尾。
林昭夏擔心沈存一個人來會不安全,軟磨硬泡非要跟著她一起來京浦江等。
星星倒映在河面上,伴隨著微風的吹過,水面上泛起了魚鱗波紋,隨著繁星的倒影,宛如鋪了一層鍍金。
沈存趴在橋上的護欄邊,觀望著江面上的美景,嘴裡讚歎道:“微微星簇浪,散作滿河星。”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但是她知道陌生髮件人就是陸南枝。
可之前明明說好的不在打擾,可還是耐不住性子決定來這裡等他。
微風吹過,額間碎髮凌亂,她看著一望無際的京浦江面,腦海中不時會有思緒湧起。
“你確定他會來,而不是一時興起?”
林昭夏倚靠在護欄邊看著一旁眉頭緊皺的女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嘴上說不在意,還不是提前半個小時來這裡等。
沈存沒有回答,低眸扯了扯唇角,覺得林昭夏說的對,畢竟現在的自己跟陸南枝已經不在是一路人,無論他今天來還是不來,只等他到八點。
“南枝哥他不會來見你的,我勸你還是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身後陡然傳來一聲悅耳的聲音,沈存瞳孔一震,有微微僵住,這聲音讓她打骨子裡厭惡。
“江怡安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