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最早一趟車,兩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我們市裡的醫院,走到病房門口,聽到裡面傳來了父母的聲音。
“要不我們出院吧,醫院就是個花錢的地方,再住下去又要繳納一大筆的治療費。”
父親說話不是很利索,這句話說出來也顯得有些吃力。
接著便聽到母親說:“老頭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兒子,你的病要是真的出院的話,就只能在這裡等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雖然我看不到母親的樣子,但是我從她有些哽咽的語氣中就聽出來了,母親顯然也很不好受。
在聽到父母的對話之後,我要推門進去的衝動就小了很多,在這種情況下,我要是進去的話,父母肯定會難受,到時候讓父親母親傷心的話,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想到這裡,我直接轉身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那個主治醫生我是認識的,之前我伺候父母的時候,就是那個醫生給我父親治病。
那個醫生的脾氣不是很好,雖然是個男人,但是總讓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更年期的婦女,時不時的就暴躁如雷,一點也不和藹。
當然,人家脾氣太也有脾氣大的原因,他是這家醫院治療外科最權威的專家,一般到他手裡的都是得了很重病的病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就算是病人家屬的意見再大,也還是要忍者那個醫生的壞脾氣。
那個醫生朝著我看了一眼,居然破天荒的衝著我笑了一下說:“謝濤來了,是問你父親的病情嗎,趕緊坐下,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杯水。”
我被這個醫生突然出現的熱情弄得有些受寵若驚,急忙說了一聲謝謝,坐在了面前的椅子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個醫生對於我的不適應一點也不在乎,接著拿出我父親的病例,開始給我說父親的病情。
一大堆的專業名詞之後,我終於算是聽清楚了,父親這段時間的恢復挺好,要是堅持再治療幾個療程之後,就肯定會恢復。
說完這個,那個醫生有些為難樣子。
我不知道他突然出現的為難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便直接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我的詢問下,那個醫生才對我說:“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只是醫生,醫療費什麼的跟我沒有關係,雖然你父親恢復的很好,但是下一期的治療費也是要繳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擔心我沒有錢繳費呀,我突然對這個脾氣不好的醫生有了全新的認識,覺得這個醫生還是不錯的。
好在我這一次是帶著錢來的,於是很痛快的對那個醫生說:“放心好了,回頭我就把下一個療程的治療費給繳了,這件事您不用擔心。”
那個醫生有些吃驚地看著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下意識的就問:“你有錢?”
這句話問出來,才意識到有些不太禮貌,有些尷尬的衝著我笑了一下。
我自然不必理會醫生的態度,因為要不是我做了這一行的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筆錢來的會這麼榮易。
我對那個醫生笑了一下說:“是的,沒偷沒搶,都是我自己賺來的。”
說這話我是一點也不心虛,對於我們這一行來說,賺錢說是榮易,其實也不容易,我是運氣好,遇到了機會,可要是我的運氣不好的話,也得不到這樣的機會,也不會這麼榮易就湊夠父母下一個階段的治療費。
對上我的目光,那個醫生更加不好意思了,我也沒有好再去打擊一個拿著工資本本分分的上班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那個醫生說:“我父母的病就拜託您了,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無錯書吧那個醫生點了點頭,可是等到我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那個醫生突然叫住了我……
“謝先生,你等等!”
我停下了腳步,朝著那個醫生看了過去,直接問:“還有事嗎醫生?”
“哦,沒有,不,有一點小事……!”
“什麼事情?”
我從那個醫生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緊張,直接問了出來。
“你……你有沒有女朋友?”
我有些好奇這個醫生究竟什麼意思,並沒有立刻回到那個醫生的話,只是那麼看著他。
“您不要誤會,我聽您的母親說,您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我剛好有一個侄女,今年二十二,是一名老師,要不要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認?”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醫生這麼高大嚴肅的職業,怎麼成了媒婆了?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詫異,那個醫生也有些尷尬,衝著我笑了一下說:“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我不好打擊一個醫生的積極性,可是也不想那麼麻煩去見他的那個所謂的侄女,只能想一個比較折中的辦法,將這種尷尬化解掉。
那個醫生依然看著我,一副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期待的目光。
我靈機一動直接對那個醫生說:“您別聽我母親胡說,我其實已經有了女朋友,只不過我不方便告訴母親,我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了……”
那個醫生聽到我這麼說之後,有些遺憾的說:“原來是這樣呀,那還真是我冒昧了,不過你條件這麼好,多有兩個選擇的物件也不錯,回頭要是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吃飯,順便見見我侄女。”
我被那個醫生堅持不懈的精神給打動了,最後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那個醫生,要是有機會的話,就見見那個醫生的侄女。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我心裡其實一點都沒有當回事,藉此機會離開了那個醫生的辦公室,然後跑去給父親繳費了。
拿著繳費單,我朝著父親的病房走了進去,剛推開門,就看到母親已經幫著父親收拾好了東西,似乎準備出院了。
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出現,母親在看到我進來的時候,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父親,大有將這個難題交給父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