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一看著他，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怎麼？見到我激動地說不出話了？”許泊明笑著輕嘆一口氣，摘下了眼鏡，“不過你們好像也沒有多驚訝的樣子，有點失望啊。”
似乎是因為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他們面前了，許泊明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的緊張，也沒有繼續保持之前溫文儒雅的模樣。
秦遠注意著這一切，手伸進了口袋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許泊明卻立刻注意到了秦遠的小動作：“我勸你放棄這個念頭，所有的訊號傳播在這裡都被遮蔽了。”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秦遠還是很知趣地把手機放了回去，把手拿了出來。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嗎？”秦遠問道：“看著那些無辜的人死去，你就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感嗎？”
許泊明沒說話，拍了拍手，從那些精密儀器的後面走出來了許多人，一眼望不到盡頭，幾乎每個人都眼神呆滯。
“他們很幸福。”許泊明說著用手撐住了下巴，“你想想這個世界上每天有多少犯罪，又有多少人死去？如果他們變得可以操控，哪怕只是讀取他們的腦活動，就可以抑制所有犯罪了，零犯罪的世界，難道不正是人們想象中的烏托邦嗎？”
這種言論令人感到震驚，可震驚之餘又令人沉思。
這段時間內，他們接觸了不少的案件，看著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無能為力，警局幾乎每天都能接到一兩起案件，並不是每一起案件都和這件事情有關係，但仍然無法阻止那些人的死去。
這個城市太大了，幾千萬的常住人口，還有兩千萬左右的流動人口，人類的居住地越來越集中，隨之導致的就是衝突和矛盾的不斷髮生。
“那你為什麼讓他們殺人？”楚天一還算腦子清醒，一下子就問出了關鍵問題。
許泊明笑笑，臉上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神情：“這個嘛……做專案總是要有人投資的，當然是為了投資者服務咯。”
“為了器官？”楚天一一下子抓準了重點。
“你難道不覺得有些人死去很可惜嗎？”許泊明看向他們的眼神多了些憐憫，“無論是那些富豪還是研究者，許多人明明還能繼續為世界作出貢獻，卻因為生命走到了終點只能死去，太可惜了不是嗎？”
無錯書吧“所以……你……”
“找到合適的器官太難了，但是克隆技術卻很簡單。”
問題一下子明瞭了，只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器官，他們就可以無限複製，湊齊全身上下的所有零件都沒有問題。
但仍然有一種情況，腦死亡。
楚天一忽然想到了那些培養罐中的人，他們就是替代品，是被圈養起來的容器，一旦他們的原件發生了什麼問題，所有的記憶資料都會透過晶片匯入。
他們不僅可以繼續活下去，甚至還可以變得年輕，擁有更長久的壽命。
“這是不為醫學和人倫道德所允許的！”程琳筱有些忍無可忍，舉起了手裡的槍，“一旦流入到不法分子手裡，這種技術就會淪為害人的工具！”
“沒有錯，所以所有的東西都經由我一手操辦。”許泊明看向他們的眼神多了些許堅定，“只要有人監控，就不會有事了，錢我賺得夠多了，我想看到這種技術改變世界。”
這話聽得人脊背發涼，可如果任由他繼續發展下去，難保他不會改變世界。
程琳筱咬著牙，手指扣上了扳機：“你在入學的時候發過誓的，絕不違反人倫道德。”
許泊明說到底是個醫生，社會對醫生的要求越來越嚴格，他和程琳筱當初都發過誓，而現在他卻在踐踏這個誓言。
“我知道，你最好把槍放下。”許泊明說著輕輕抬了抬手，那些儀器全都展露出了它們的真實面目，這裡擺放著的都是武器，“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那些個東西全都指向了他們，只等許泊明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被射成篩子。
“你想做什麼？”楚天一說著從程琳筱的手裡奪下了槍，眼下是他們佔了下風。
許泊明站了起來，走到楚天一的面前：“楚天一，我一直很欣賞你，你學什麼東西都很快，而且能夠舉一反三，你要是能夠加入我，我想我的計劃會進行得更加順利。”
許泊明說著長開了雙手，那些個人都面無表情地站在了他的身後，他臉上滿是自豪，朝著楚天一伸出了手：“你難道不想實現世界和平嗎？夢想中的烏托邦，就在這裡。”
一瞬間，楚天一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他看著許泊明，笑了笑：“這裡不是烏托邦，這裡是你的個人王國。我有個問題，你給自己安裝了晶片嗎？”
許泊明微微一愣，似乎對楚天一的話很滿意：“沒有，我不像一般人一樣無法自控。”
“我想近距離看看這些人。”楚天一說著就走上前去，好在許泊明完全沒有要攔下他的意思。
楚天一抓住了一個人的手，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
許泊明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楚天一的特殊能力實在是讓人驚訝，若是這種能力也能為他所用，想來可以開發出很多新的可能。
“在想什麼？”
“我在想，既然我可以讀取別人的記憶，那我能不能透過這些人身體裡的晶片，反向控制這裡的東西呢？”
話音落下，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許泊明！
“你可真是讓人移不開目光啊。”許泊明含笑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懼色，“不愧是你，你現在可以射殺我了，只要你想。”
楚天一也笑，身後有兩個人走上前去抓住了許泊明的胳膊，讓他無法動彈。
“我沒有權利處置你，你害了太多人了。”
那些個死去的人彷彿還歷歷在目，楚天一皺了皺眉頭，安靜地站在那裡，隨後聽到了外面的警笛聲，這才鬆了一口氣。
“秦遠，你留下來和警方說，我帶著學姐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