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一看著程琳筱帶來的監控影片，原本抱有的一丁點期望成了灰燼。
確實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監控影片中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證明那個人是誰。
但是很快，楚天一就發覺了不對的地方。
“從我昏迷到警察發現我一共過了多久？”
程琳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大約兩三個小時吧。”
楚天一指著螢幕上的畫面發出了質問：“兩三個小時！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一個人把我扶起來？沒有目擊者嗎？又是誰報的警？”
程琳筱看著楚天一，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漠：“你是剛進入社會的愣頭青嗎？你不要忘了，現在這個社會和當初已經完全不同了，有誰敢把你扶起來？報警的是個路過的好心人，看你叫不醒才報了警，就算是這樣別人也提前準備了錄影，就怕你訛上他。”
楚天一忽地有些心灰意冷，可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手機螢幕上的影片播放了一遍又一遍，楚天一就這樣看著畫面裡的自己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兩三個小時都無人問津。
目擊者沒有找到，誰也不知道襲擊者長什麼樣子，周圍也沒有其他攝像頭拍到了畫面，他們目前擁有的線索只有這一條影片。
“行了！”程琳筱有些不耐煩了，從楚天一的面前拿走了手機，“你繼續看下去也看不出什麼花來，反倒是你繼續這樣追查下去，要面臨的傷害只會更多。”
楚天一不置可否，他現在的遭遇就是證據，已經有人盯上他了，那個人不希望楚天一把這件事情追查下去。
這一次僅僅只是一個警告，要不然憑藉背面正對著腦勺來的這一下，楚天一就算不死也會變成植物人。
這可真是一個恰到好處地方，不僅沒有多的攝像頭，還把握好了時機，最多讓兇器出現在畫面中，自己一點痕跡都沒有。
如果楚天一執意追查下去，那麼下一次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我考慮考慮吧。”
楚天一沉默了很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程琳筱和許泊明也不好再對他說什麼，他畢竟是個成年人，他需要為他所做出的決定負責。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程琳筱說著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裡，推著許泊明就離開了病房。
整個病房裡只剩下楚天一一個人，醫院裡的一切都是白色，楚天一看著牆壁，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也差不多，一片空白。
之後的日子裡，警察來過兩次，每次問的都是差不多的話，楚天一聽也聽煩了。
“你們還需要我說多少次！我沒有看見那個人的的臉，我正在路上走著，然後後腦勺突然疼了一下，之後我就昏迷過去了。”楚天一有點崩潰，“知道什麼叫昏迷嗎？昏迷就是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
“好的，齊同學你先冷靜一下，畢竟你是受害者，我們手上沒有什麼線索，所以只能從你這裡下手了。”
無錯書吧楚天一也只覺得無奈：“一個星期，那你們來找過我五次了，每一次問的都是同樣的問題。警察通知我體諒你們的工作，我也配合了，但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的，我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一旦回憶起什麼，請立刻通知我們，那怕只是一些細節都可以。”
送走了警察，楚天一很快看見了站在門外的程琳筱和許泊明，不用問都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我今天很累，咱們可以聊點輕鬆的話題嗎？”
楚天一無奈地笑著，已經快要笑不出來了。
程琳筱看了一眼許泊明，說道：“其實……我今天過來是給你一個建議的。那條小巷子旁邊有不少攤販，我觀察了兩天都是固定在那裡擺攤的，也問過他們了，基本上這麼多年風雨無阻，你可以從他們身上入手。”
程琳筱點醒了楚天一，他的能力確實有限，但只需要找到案發時正好能夠看見那條小巷子的人，然後進行記憶回溯就行！
哪怕時間久一點，只有零星的線索，他們也能直接知道襲擊者是誰。
但此時的楚天一併沒有那麼興奮，這些天他一直在想程琳筱和許泊明的提議。
他確實是不怕什麼，但是秦遠是無辜的人是被牽扯進來的人，現在他還躺在病床上，因為傷勢過重，雖然清醒卻動彈不得。
楚天一忍不住去想，會不會有那麼一瞬間秦遠也會覺得後悔，畢竟只要不摻和進來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眼看著楚天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程琳筱不由得有些擔憂：“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楚天一勉強笑著：“這件事情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你們說的沒錯，或許繼續這樣子追查下去，得不到任何好處。”
沒有人說話，病房裡陷入了寂靜，楚天一的手指來回摩挲著，他一緊張就會有這樣的習慣。
程琳筱原想就這樣離開，許泊明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去和楚天一談談。
許泊明確實是這方面的專家，楚天一現在也正是需要人開導的時候，程琳筱沒有多想，很快退出了病房。
“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
楚天一抬頭對上許泊明的眼睛，那雙眼睛有神卻又讓人放鬆。
“我……”
許泊明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睛，循循誘導：“說出你最真實的想法。”
“我想查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這有錯嗎？”楚天一迫切地希望從許泊明那裡得到認同。
“沒有錯，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可是……”許泊明留了一個話頭，定定地看著楚天一。
“可是什麼？”
“可是人最重要的都是保護。”許泊明略微停頓，讓楚天一有思考的空間，“不僅僅是保護自己，還要保護別人。”
眼見著剛振作一些的楚天一又頹了下去，許泊明趕緊說出了後面的話。
“秦遠算不上多無辜，他是自願。可你的身份是齊瑞，他有父母親人，要是把他們牽扯進來，你會原諒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