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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重審

我跟葉徽迅速剝開人群跑到門外,才剛到門口,就看到汪凝躲在旁邊一株熱帶植物旁,她肩膀明顯在抽搐,我跟葉徽互望了一眼:“為什麼在這裡?”

汪凝背對著我們深吸了口氣,手胡亂的在臉上摸了一把,但身子依然沒有轉過來。

“你早就知道他就是楚子牧吧?”葉徽點了根菸,問的很直白:“你們這麼親近的關係,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這太難以置信了……”汪凝緩緩的站起來,轉過頭,雖然淚痕已經擦乾淨,還是能看出她剛哭過的痕跡:“正如你所說,我們那麼親近,可是……可是我卻沒有發現。”

“你是說,你不知道他是楚子牧?”葉徽瞪著眼睛,猜出了一副老刑警的姿態。

“當然,所以……剛剛聽到他這麼說,一來是難以置信了,二來,如果他真的是子牧,那……那我這個未婚妻可太不稱職了,可是……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對我說呢?”

“他也有他的想法,不過,我覺得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至少裡面的爛攤子應該有人立刻收拾一下。”

回到大廳,裡面變得更加混亂,我聽楚子牧說了白天,全部的內容都在強調他的身份,我也捏了一把汗,生怕他把對於汪凝的猜測一股腦的給白話出去,不過好在他的腦子還沒有燒壞,對於那些猜測他隻字未提。

最後還是由汪凝收拾了殘局,告別儀式暫停,承諾事情調查清楚以後給所有人一個交代,楚子牧也被一個保安模樣的人給帶了回去。

對於熱鬧所有人都很感興趣,所以人撤的很慢,我跟葉徽跟著人群一起離開。第二天,我跟領導將這件事情做了詳細的彙報,也包括我手裡的那本日記,我得到的回覆是,一定要報道,而且要做重點報道,我利用兩天的時間,把整件事情梳理了一遍,先是將事情的轉折做了一期重點報道,把新聞做成電視劇,吸引更多人的期待是節目一貫的作風,至少我們掌握著獨家的素材,所以想分幾天報道,就分幾天去做。

在第一期節目播出之後,果然引起了社會上的軒然大波,各大媒體都開始轉載,但由於無法聯絡到當事人,所有媒體用的素材都是我在告別儀式現場拍攝的,而報道之後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葉徽的電話。

他說,公安機關決定介入調查,並且將此時完全落實到他們隊裡,也就是說,他是這起案子的負責人。

當晚我們在位於刑偵支隊不遠處的一個酒吧見面,簡單的喝了幾杯以後,葉徽道:“你的報道確實起了作用,只不過我們公安機關這次也算是硬挺著再次介入調查,這種情況也是很少見呢!”

“已經結案的事情,出現了新的轉折,這確實有點打自己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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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沒有媒體的曝光,那這件事情即便是錯了,也不會有人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是打自己臉的事。”

我和葉徽碰了一杯。

“那你跟我聯合豈不是把自己的組織給出賣了?”

“什麼組織,我是刑警,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不會為誰掩蓋罪行或者醜聞,一切都是為了正義。”

“那好,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葉徽手指在杯口打轉:“現在公安機關只是介入調查,並沒有正式立案,畢竟沒人報案,也沒有證據顯示這是一起謀殺案。”

我攤了攤手:“這說了等於沒說,還不跟以前一樣?”

“現在我們只知道活下來的人是楚子牧,當然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但是在公安的程式上還需要做進一步的鑑定,鑑定成功,也只能夠證明,當初我們把死者的身份搞錯了,並不能直接證明這是一起謀殺案。”說到這,葉徽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我也能明白葉徽到底是啥意思,所以我補充說道:“在確定了死者身份真的被搞錯之後,我們才可以進一步的懷疑,這裡面存在謀殺的可能?”

“算是吧,畢竟咱們現在掌握的情況都來自於楚子牧的日記,當故事聽的確合情合理,但拿到法律的層面,都還需要完整的證據鏈。”

“從楚子牧的日記裡可以瞭解到,汪凝和顧秋澤存在不正當關係,所以二人合謀製造了一場火災要殺他,但他命硬活了下來。”

“是以別人的身份活了下來。”葉徽補充道:“如果這真是謀殺,那這應該是個烏龍。”

“烏龍?”我定神看著葉徽:“這話怎麼說?沒人知道他是楚子牧?連汪凝都不知道?”

“嗯,從那天的表現上來看,汪凝應該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葉徽挪了挪身子,儘量向我這邊靠了靠,道:“殺錯了人,或者某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一個有計劃的謀殺,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低階錯誤。”我並不完全認同葉徽的說話,葉徽抿了抿嘴道:“我接觸過的謀殺案太多了,再有預謀的犯罪,也有疏忽的時候。”

“我靠,怎麼疏忽,才能做到殺錯人?而且事後這麼久還沒有發現,這簡直不可能。”

“咱們倆這麼說下去沒有意義,真相沒有浮出水面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測。”

第二天一早,我跟葉徽約好,要去找汪凝做一次正式的調查,我以跟進案件報道的名字,一起參與了其中。

我們一行三人來到了楚子牧的別墅,來之前葉徽跟汪凝通了電話,所以一切也並不顯得突然,只是由於楚子牧昨天的情緒過於激動,已經被送進了醫院,楚太太也在身邊陪護。汪凝穿著一身休閒裝,米色的呢絨外衣一直覆蓋過膝蓋,頭髮梳洗過,但沒有紮起來,見到我們來,微笑著把我們接進客廳。

我們三人坐在沙發上,汪凝吩咐傭人準備了茶水,自己則坐在我們的對面:“昨天的事情,真是很意外,說不出是喜還是憂?”

“他的身份能確認了嗎?”葉徽說話也很講究尺度,我環顧了一下整個客廳的佈局,這裡跟楚子牧在日記中描述的大體相同,我正對面的那兩間臥室應該就是楚子牧和汪凝的,因為他曾經有一次,偷聽過汪凝和楚太太的談話。

“基本上可以確認了,他……他是子牧。”汪凝臉上仍然掛著笑容,我真的很佩服這種人,無論遇到什麼樣的狀況或者變故,都能從容面對。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葉徽苦笑著,他的演技著實的不咋地,所以那笑容就是硬生生的把一堆肉擠在一起:“怎麼會這麼久才知道?你們之前沒有過這方面的交流?”

“當然有過,只不過子牧被燒傷後一直記不起之前的事情,我也嘗試問過他一些過去的事情,可是他都只是搖頭。”汪凝把一杯茶輕輕的推到葉徽跟前:“這是今年的新茶,當心還有些燙。”

“嗯”葉徽似乎是在整理思路,所以隔了半分鐘才問出了我最關係的問題:“我記得事發時,警方到現場之前你們就已經到了,當時你們根據什麼來判斷他的身份?”

“戒指!”汪凝道:“他手上帶的戒指,那是我們的婚戒。”

她說到這深深的吸了口氣,像是努力在回想當時的場景。

“當時現場很慘烈,兩個人都被燒的面目全非,要不是因為這枚戒指,我真的很難區分他們到底誰是誰。”

“那你的意思是說,當時你發現其中一個人帶著你們的婚戒,所以就認定他就是楚子牧?”

“沒錯,後來警方的鑑定也證明了這一點。”

“可最終還是錯了。”

“是啊,我也搞不清楚,子牧的戒指當初為何會跑到他的手上。”

“方便把戒指給我們看一眼嗎?”

“當然沒問題。”

汪凝吩咐傭人取來了戒指,連同她手上戴的那枚一同交到葉徽的手裡,那是一對白金的戒指,上面分別有一顆不小的鑽石,只不過從外表上也看不出什麼被火燒過的痕跡。

“我們拿回去做一下鑑定,事後立即歸還。”

“當然,沒問題。”

葉徽拿出一個物證袋把戒指裝了進去:“那你又是怎麼證明他就是楚子牧的呢?”

“因為他知道一些只有我們兩個知道的事情。”汪凝把遮在臉前的頭髮,向後攏了一把:“至於具體是什麼,恐怕也不太方便說,而且,他也並沒有對我講太多,他似乎對我有些牴觸。”

“牴觸?”

“嗯,他只是向我證實他的身份,其他的什麼事情都沒有說。”

“那好吧,接下來,我需要例行問你幾問題?”葉徽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整個過程讓他感覺到無處下手。

“事發時,你人在哪裡?”

“應該是在犬舍,我記得那天有一大批流浪狗被運過來,我忙著做一些登記和安置。”汪凝又補充了一句:“犬舍的工人可以證明。”

“如果方便的話,一會麻煩給我那名工人的聯絡方式。”

“你是懷疑我跟那起意外有關?”

“我只是例行一些調查。”葉徽沒有直視她的臉,只是低著頭在記錄:“然後呢?一直沒有離開過?”

“直到下午三點多,我得到老宅著火的訊息,就放下手裡的工作,趕了過去,那個時候我還以為只是單純的火災,沒想到子牧也在裡面。”汪凝在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儘管臉上不露聲色,但她的手抓著上衣,以至於整個手指都沒了血色,顯然當天的場景讓她心有餘悸。

“是誰?誰通知你著火的訊息?”

汪凝想了一下道:“周姨,一直負責看管別墅的阿姨,從鄉下回來時發現的。”

那片別墅區位於郊區,整片都已經廢棄,四周被一片農田包圍,方圓很遠的一段距離,都沒有人居住,即便是起火一時半會也未必會被人發覺,這個周姨從鄉下回來時發現倒也合情合理。

“然後,你報了警?”

“沒有,我不知道是誰報的警,我過去的時候火已經滅了,又過了一段時間消防車才趕到現場。”

“撲了個空?”

“也並不是,他們把子牧和顧秋澤從裡面救了出來,我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哦!”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媒體的大批湧入和非常潦草的收場,消防部門的人員鑑定為煤氣罐起火引發的火災,刑警在現場沒有發現謀殺的痕跡,事實上現場除了一片廢墟和兩個幾乎被燒焦的人之外,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所以在認定是一起意外事故後,就沒有做更深入的調查工作。

“儘管如此,我還有一個問題很難理解,既然楚子牧已經恢復了記憶,但是,他為什麼不對你說明,而是選擇在那樣的一個場合公開?”儘管我知道,他選擇公開是葉徽挑唆的,但我還是很想聽聽汪凝的回答。汪凝動了動身子,眼圈突然紅潤了起來:“我也很想知道……我們的關係那麼好,他……他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呢?”汪凝的表情很恐懼,至少在我看來,這完全是真情實感,如果這是演出來的,那我只能對她甘拜下風。

“或許,他懷疑這一切就是你一手造成的!”葉徽冷冷的補了一句,事實上我也不確定這個時候把這一點挑明有沒有好處,但我還是很期待汪凝的反應。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不能怪他,只能怪我太不稱職了……”是啊,在楚子牧的眼裡,如果她是一個稱職的未婚妻的話,她走怎麼會把身份搞錯,而且在身份被搞錯之後,她還對這個她眼中的顧秋澤表現出一種曖昧不清的情感。

“很冒昧的問一句,你之前,跟顧秋澤的關係如何?”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比如說,你們一起在犬舍的相處。”

“那只是為了幫子牧排除一些干擾他的因素,顧秋澤是個癮君子,可以說整個就是一個垃圾,只不過在犬舍的時間裡,他還算安穩,但我也只是確保他能安安穩穩的在這裡,不出去給子牧惹麻煩而已。”

“你也很討厭他?”

“嗯。”

“聽說,他跟楚子牧的關係好像還沒那麼簡單?”我微笑著看著汪凝,補充道:“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明白,他們之間存在一個身世的問題,想必您應該瞭解的差不多了”

“所以這才是楚子牧一直容忍他的理由”

“也不完全是吧”

“真是該死!”我跟葉徽離開楚子牧的住所,他忍不住罵了一句:“當時出現場的刑偵隊也太草率了,居然沒有做任何的調查和取證。”

“現場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證據。”我儘量把車開的慢一點,讓風吹進來,這樣多少能夠讓我得頭腦清醒一些:“如果這是一起謀殺,那肯定是有人引燃了煤氣罐,製造了這是火災。當然,我們現在的頭號嫌疑人汪凝,她提供了不在場的證明,而且從動機上分析,她沒有作案的必要。”

“我去消防那邊瞭解過情況,他們甚至連幾點起的火都沒能確認,不過我也覺得奇怪,一個煤氣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可以在短時間內將一棟別墅燒成灰燼。”

“我說了,這火併不是意外。”煤氣罐最多也就能夠儲存四十升左右的液化氣,即便是直接引爆,也不足以在短時間內將一棟別墅燒成灰燼,所以兇手一定還用了其他方式,或者是先放火,然後煤氣罐才被引燃。

“現在不管怎麼說,我們要從汪凝這裡下手,調查一下她的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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