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暴躁的天道，在世界樹出現後，離奇的平靜下來。

彷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祂沒有試圖逃跑，

也沒有試圖使用什麼斷肢分魂之類的苟活手段，

而是就這麼悍然的展開了最後的反擊。

當然，

這種反擊，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畢竟陳山自己就可以將其打爆，再加上世界樹，祂根本不是對手。

目光中，

那些屬於天道的規則之力一點點消亡，周圍的空間，也被世界樹的枝葉和陳山的氣息全部佔滿。

最後，

天道的身體被漫天的枝葉纏繞起來。

其身上的白袍開始黯淡無光，連帶身體，都開始快速的衰老和乾癟起來，彷彿所有的能量，都被世界樹吸收。

在最後一片樹葉即將遮擋住祂臉龐的時候，天道的臉上沒有出現絕望和不甘的表情，而是一種釋然。

彷彿，能死在世界樹的枝幹之中，也是一種解脫。

周圍，

徹底安靜下來。

陳山站在漫天枝葉之間。

那身影不算高大，但在此時給人的感覺，卻宛如一尊絕世神魔，屹立長天。

這一戰，

終究是勝了！

隨後，

一道綠色的光芒從遠處湧來，落在陳山的身體之上。

周圍風景在瞬間變化。

這是一個山谷。

綠草遍地，鳥語花香，有小型的瀑布從高處落下，形成一片翠綠的潭水，其中還有幾尾錦鯉在肆意遊動。

潭水邊生長著一棵大樹。

大樹下站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老者。

那老者雙手揹負身後，看著陳山，臉上掛笑。

這是幻境。

而眼前的老者，應該就是世界樹。

陳山彎腰行禮：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世界樹化為的老者搖頭道：

“不用謝！”

“這一切，其實都是你的功勞！”

“實不相瞞，如果你沒有壓制天道的實力，我也不會貿然出手！”

世界樹說的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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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陳山這次實力不濟，世界樹根本不會冒險。

因為一旦它插手，就意味著徹底與天道撕破臉面，如果不能將天道制伏，世界樹就會迎來滅頂之災。

也正是因為陳山的強勢，才讓世界樹看到了一舉成功的希望，最終選擇幫忙。

原來是這樣。

陳山想了下，又繼續問道：

“冒昧的問一下，前輩和天道到底是什麼關係？天道又是什麼演化而成的？你們說的約定，又是怎麼回事啊？”

既然是世界樹主動營造出來這個幻境，應該是打算幫忙解惑的，陳山自然也就問了起來。

世界樹化為的老者伸出手掌，對著水潭輕輕一招。

然後，

就看到一股金色的氣流從水潭下方湧出，然後慢慢凝聚，化為一個宛如心臟般的東西。

懸浮在水潭上方，甚至在微微跳動。

老者笑道：

“這是地心之靈，也稱玄黃之炁！”

“你可以將其理解為下界星球的本源！”

“在漫長的歲月中，這種炁從星球最深處逸散出來，一分為二，機緣巧合下，被我和天道分別佔有！”

“於是，我成為了萬木之靈，看護大地，天道成為萬獸之長，掌管蒼穹！”

“正是因為有了這股玄黃之炁，才使得我們擁有了不死不滅的軀體。”

“而作為對這個星球的回報，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和穩定這個星球，使其在歲月的流轉中不至於毀壞敗亡！”

嘶！

陳山倒吸一口冷氣。

他倒是沒有想到，天道的最終身份居然會是這般。

世界樹又繼續道：

“我不喜交往，在時間的長河中，只是默默的執行著自己的使命，若非有我的保護，當初巫妖兩族大戰的時候，這片天地都已經殘破不堪了，根本沒有人族繁衍生存的空間。”

“而天道卻逐漸在歲月中迷失了自己。他開始愛上了高高在上，執掌萬族生死的感覺，在隨後的日子裡，他隨意滅族，只為吸食氣血，挑起種族廝殺，只為打發時間，那時候的他，已經慢慢開始陷入深淵！”

陳山有些疑惑：

“你們已經不死不滅，還需要吸食生靈氣血嗎？”

世界樹搖頭道：

“準確的來說，我們只需要吸收天地靈氣就可以存活，但靈氣也會吃膩，並未必有生靈的氣血爽口！”

“就比如人類完全可以吃青菜而存活，但還是忍不住要吃些肉食！”

如此解釋，陳山瞬間明瞭！

世界樹繼續道：

“我也試圖規勸過，但卻並沒有用，反而被其斬斷了一截樹幹。”

“這也是我們之間第一次衝突。”

“後來人皇欲要對抗，我才會在暗中相助一二。只可惜人皇缺少了巫族的傳承之力，最終功虧一簣！”

“而這次，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勝利的希望，衡量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了出手！”

“這就是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聽到這裡，陳山終於徹底明白了。

怪不得只有世界樹能剋制天道，原來他們本來就是同根同源。

也明白了世界樹的所有心理路程。

當初也不是它不想幫忙，而是擔心打不過天道，反而引來更大的麻煩。

如今，

所有的一切，水落石出。

緊接著，

就看到老者手掌輕輕一招，懸浮在水潭之上的那團玄黃之炁就出現在了陳山的面前。

世界樹緩緩開口道：

“屬於我的那份，深藏在根鬚之中！”

“如今天道已亡，這份屬於它的真炁被提煉而出，將其吸收，你就是新的天道！自此，就可以不死不滅！”

“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你可以守住初心，造福萬族，莫要再走向錯誤的道路！”

啊？

陳山一愣。

他託著玄黃之炁問道世界樹：

“如此珍貴的物品，您就這麼送給我了？”

世界樹笑了起來：

“這世界的萬物，本來就是相輔相生。有陰有陽，有日有月，有生有死，有夏有冬……”

“天地並存，才是輪迴之道！”

“若非如此，以天道的性格，如何會讓我一直安穩的存活在大地之上？”

“收下吧！這是屬於你的機緣！”

天道和世界樹之所以可以安穩相處這麼多年，一方面是兩者都沒有必勝對方的把握，另一方面則是擊殺對方後，並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

這才是，最終的原因。

當聲音落下間，這片幻境也開始消失。

視野再次回到九天之上。

周圍這片由天道營造出來的空間，已經開始慢慢破碎。

幻境不在，可那團真炁還在陳山手中。

世界樹發出聲音：

“還不吸收麼？”

“若是再等一會，就該消散了！”

陳山沒有當即回答，而是認真的想了幾分鐘後開口問道：

“前輩，這真炁若是給死者服用，能否起死回生？”

什麼？

這次輪到世界樹驚訝了。

它的眼睛大睜，不可思議的說道：

“你要把這種機緣送給別人？”

陳山將目光投向遠處一直被自己用神力小心呵護的李星河與小金龍的屍體，笑著說道：

“反正只要有人接替天道職責就好！”

“也不用在乎是誰！也不用在乎多少！”

“對我而言，如果能救活老爺子與小金龍，這真炁，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

聲音中，

他用神力將這團真炁切割成三份。

其中兩份，分別注入到李星河與小金龍的身體之內。

剩下的那份，他本來欲要留著自己吸收，但仔細想了下，從儲物法寶內取出一隻手掌。

這是巫明當初留下來的。

用神力從最後一份真炁上割下一點，注入到這隻手掌之中。

做完這一切，眼見著李星河、小金龍，連帶那隻斷掌上都有生命氣息湧動，陳山這才放心下來。

他將手中剩餘的真炁吸收入體內。

微笑中，

一輪紅日從虛空中緩緩升起，那璀璨的光澤，傾灑下來。

這一刻，

天地間汙濁盡掃，目光所及之處，絢爛恢宏！

這世界，

終究變成了你我喜歡的模樣！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