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星則是緊緊的跟隨在他的身後,沒有露出絲毫的動靜。似乎是對陳星十分的放心,又或者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中年道士都沒有將房門緊閉,走進屋內之後,徑直走向了東面的木板床。
蹲下身子,在床底摸索了一番,片刻之後,只聽得一陣咔咔聲傳出。
石塊摩擦的聲音響起,床板直接從中間分開,底下的一塊地板緩緩移動著,露出了一個幽深的暗道。
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頓,中年道士弓腰鑽入了暗道之內。
而在他的身後,陳星冷眼看著著一切,眉心處有著一枚符印在閃爍著。
若是仔細去看,便能夠發現,陳星的雙腳其實是懸空的,沒有踩在地板上,自然也就沒有在寂靜的暗道內發出聲響。
否則的話,即便在白痴,如此寂靜的環境,那中年道士都能發現不對勁。
一分鐘後,在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房間。房間的地面上,用暗紅色的硃砂刻畫著一道巨大的鎮鬼符,而在房間的中間,則是有著一張檀木桌子,桌子上面擺放著十幾個瓷瓶。
每一個瓷瓶的瓶身都用硃砂刻畫著鎮鬼符。很顯然,這些瓷瓶內裝著的應該都是鬼物,而且是怨念十分深厚的鬼物。
中年道士走到了檀木桌前,伸手從衣袖內取出了五個瓷瓶,兩個比較大一些,顏色花紋也都特別一些,瓶口處還貼著一張鎮鬼符。
其他的三個稍微小一些的瓶子,則是被他隨意的擺在了桌面上,似乎不怎麼重視。
“嘿嘿。好東西,好寶貝啊。”
他的眼中流露出興奮與瘋狂之色,摸著瓷瓶的手如同在摸著絕世珍寶一般,十分的小心。
“等我搜集到了足夠多的靈魂,我就離開此地,管那青雲真人有什麼謀劃呢。”
“長生我要,錢我也要,這個肥羊可不能放跑了。”
中年道士似乎想起了什麼,繞過檀木桌子,從屏風後面取出了一個包紮完好的草藥包,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有這東西給你吊命,至少半個月內死不掉,至於半個月後,不好意思,貧道就不再此地了。”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臉上陡然冒出了一絲黑煙,臉色也變得十分的難看,身軀不停的顫抖著。
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臉上慘白一片,但卻詭異的沒有一滴汗液留下來。他似乎在強行壓抑著什麼,竭力控制住了顫抖的雙手,顫顫巍巍的伸向了不遠處的一個瓶子,用盡餘力將瓷瓶給握在了手心,整個人也癱坐在了地上。
“呼——呼——呼。
”這期間,還伴隨著一陣陣粗劣的喘息聲,他的雙眼泛著青灰色,臉上也浮現出了一顆顆黑斑,就像屍斑一樣,逐漸朝著全身擴散而去。
慢慢的從衣袖裡取出了一張符咒,勉力結成手印,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咒語。將瓶口的木塞給拔了出去,只見一道漆黑的烏光湧了出來,瞬間便化作一道惡鬼,出來之後便要朝著門口逃去。而陳星也收回了右手,手上湧現的真元之力也緩緩消散了。
既然是這種惡貫滿盈的鬼物,那就不必急著動手,正好陳星還想著從中年道士這裡得到一些訊息,若是他現在就掛了,豈不是等於線索又斷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陳星繼續在半空中冷眼看著一切。
地面上,中年道士看著即將逃出去的惡鬼,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都不用他動手,只是片刻的功夫,地上刻畫的鎮鬼符便亮起了一道紅色的光芒。赤紅色的光芒如同烙鐵一般,化作一根根絲線緊緊的纏著那鬼影。
無錯書吧“啊.....”
一聲慘叫,惡鬼在一個呼吸之間便被絲線捆綁得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地面上無法動彈。
而中年道士這會兒卻手捏法印,將手上的符咒摁在了惡鬼的身上。
惡鬼慘叫一聲,似乎受到的痛苦要比剛剛嚴重多了,原本凝實的鬼影也漸漸變得透明起來,直到最後化作一團雜質,落在了地上。
而那道士則是露出笑容,將符紙點燃後,用力的吸食著上面湧現的灰色煙氣。
片刻之後,中年道士原本花白的頭髮緩緩恢復成了黑色,原本慘白的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呼吸也平穩了下去。
良久,中年道士從地上爬起,做到了檀木桌後面,眼中的神色陰晴不定。
“發作時間越來越短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該死的,當年青雲可沒有說過會有這樣的後遺症。”
事到如今,中年道士也隱隱有了一絲髮現,他似乎是被騙了,走入了一個歧途,雖然能夠獲得長遠的壽元,但這後果貌似十分的嚴重。
“他當然不會說了。”
“因為你要死了。”
“只有你死了,他才能活。”突然想起的聲音嚇了中年道士一跳,他瞪大了雙眼,四處觀望著。
一隻手放到了道袍那寬大的衣袖內。
“不要亂動,否則我不保證你能活下去。”陳星從半空中落下,取出了一張藤椅放在了檀木桌的前面,慢悠悠的坐了下去,調整了一下姿勢,看向了面前的中年道士。
“是你?”中年道士驚愕的說道,片刻之後露出一絲苦笑,看著陳星指尖盤旋的真元之劍,原本藏在衣袖內的右手也拿了上來,臉上露出一絲頹然的神色。
喃喃自語道:“我早該想到的,早該預料到的,會有這麼一天的。”
而陳星則是把玩著面前的一排排瓶子,將其分成了兩個陣營,大部分都在他的左手邊,剩下的一小部分,大概也就六七個瓷瓶存放在了右手邊。
隨後又從桌子上拿起了裝著王家兄弟的瓷瓶,眼中露出一絲冷意。
“奪陰壽,化陽壽,好大的膽子。”也就是這裡的大部分瓷瓶內裝著的都是惡鬼,否則的話陳星壓根不會和他廢話,早就將他一劍斬了。
呼,從陳星的嘴裡聽到陰壽二字後,中年道士這才失去了最後一絲力量,癱坐在了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看著陳星。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做得事情一旦傳揚出去,留給自己的只有一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