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塵連四文錢都沒有。
他翻遍全身,只翻出來一枚造型特意的金錠子,乍一看,像是一隻兔子。
無錯書吧這隻金錠子乃是葉春買賣東西的時候,覺得特殊,怕有什麼大用處,特意拿出來交給他的。
其上,毫無靈氣浮動,能有何特殊之處?
葉塵察覺好玩,便照舊留了下來。
他想了想,將此物拿出來遞給了攤販。
攤販看著金子一愣,連忙擺手說道:“不可,不可,這麼大的金子,我可找不開!?”
“額……”
攤販上下打量著葉塵,瞧著全身氣度,便知曉不是尋常人,怕是遠道而來,來天玄城尋找天機樓的修道之人。
自從天機樓名揚天下,此類人便絡繹不絕。
攤販熱情的指路,“你往前走,拐兩個街口,便能看見一三層樓的錢莊,裡面便能換銅板,你,你這塊金子少說三十兩!我掙十年都掙不來的!”
“無妨。”
葉塵將金子放在桌上,伸手道:“贈予你了。”
他打量著攤位上用小楷寫的口味,指著某個甜口的說道:“這個……”
“真的,真的可行?”
“可行,對於修道之人,金銀珠寶本就是錢財之物,攤主不必掛懷。”
攤主勉強的笑了幾聲,沒敢去碰金子。
他連忙裝了幾個梅花糕,遞給葉塵,難為情的說道:“不然,不然,我白請你吃,將金子收回去吧,不必,不必付錢了。”
“沒事。”
葉塵笑笑,轉身繼續鑽入人群。
花燈似火。
成群結隊的人擁擠在長街上。
葉春與葉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總算找到了他們的樓主。
“您,您去哪兒了?”
葉春說道:“天玄城城內,我最熟悉,主子想要去何處,與我說便是了!”
“咦,你從何處賣的梅花糕?你身上哪裡來的銅板?”
葉塵分給他們二人,說道:“我用金錠子賣的,身上恰好有一塊。”
“什麼!?”
葉春曾是葉家最下等的僕役,人情冷暖最為了然。
他大吃一驚的看著手中的梅花糕,說道:“這麼一塊小小的糕點,最多六文錢,您竟然花了一個金錠子?!
您怎麼不直接給他靈石?”
葉塵認真道:“他並非修道之人,我給予他靈石,也沒什麼用處。”
葉春:……
一旁的葉生接過話頭,說道:“我身上帶著錢財,樓主還想去哪兒逛?我們一起。”
“不了,我們去葉家。”
“葉家?!”
兩人齊刷刷的震驚。
葉塵與葉家的恩怨,幾乎整個天玄城人盡皆知。
憑葉家曾經犯下的蠢事,幾乎已經到了相看兩生厭的地步。
怎麼突然想要去葉家?!
葉春迷茫的問道:“是否,我是否先去一趟葉家?將此事彙報給家主?”
“不必,我們一同前往。”
說罷,葉塵悠哉悠哉的順著街道,如同閒逛一般,往葉家家族的方向走去。
葉春和葉生對視一眼,很是疑惑。
怎麼想的?
怎麼,今日突然有了興趣閒逛,還想要去葉家?
葉生給了葉春一個眼神,示意他上前詢問。
他向來機靈,又會說好話,能夠討的葉塵的歡心,隨便說幾句僭越的話,也無傷大雅。
葉春撇撇嘴,壯著膽子上前,“主子,主子,主子是否遇到了什麼事?”
“我能遇到何事?”
“並有反常之因,才會有反常之舉動,主子常言,天下沒有什麼事情是平白無故的。
您此番也定不會平白無故的做這些舉動。
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葉春討好的一笑,“主子的難事,我們二人位卑言輕,幫不上什麼忙,但也能聽你傾訴一二。”
“並沒有什麼難事。”
葉塵一語帶過,可看著葉春期待的眼神,又說道:“只是,心中隱隱戳戳的有些不安,想要出來消散一些煩躁的情緒罷了。
不必擔心。”
他嘴上這般說,眼中的憂愁卻越來越濃。
這股不安非常的強烈,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在提醒著自己。
可葉塵卻連一絲一毫都抓不住。
急迫使得他無法安生,只能出來閒逛,來驅散內心的焦灼。
幾條街道之外。
便是閣樓林立,綿延不斷的葉家宅院。
葉春正想上前敲門,葉塵擺擺手,驅散了二人,說道:“你們迴天機樓看守去吧,我自行一人進去就好,我與父親有幾句話要說。”
說罷,身影一閃,他甚至不需要破解葉家的陣法,便能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
葉家宅院內。
月亮如同圓盤,餘光皎潔,一覽無餘。
葉家的族宴似乎剛剛結束,空氣中瀰漫著飯菜以及酒水的香氣。
幾名僕役正在前院打掃。
閣樓之上,掛著紅豔豔的燈籠,夜已經深了。
葉塵信步邁入葉向朝的宅院,剛一踏進,猛地一驚!
葉向朝坐在院內的一處石凳上,正在自顧自的飲酒,他應當是喝了不少,瞧見葉塵之後,咧嘴一笑,醉醺醺的說道:“醉了,醉了!”
“父親怎麼一人喝悶酒?”
葉塵信步上前。
葉向朝大大方方的給他了一個酒杯,倒了一杯酒水說道:“自然是傷懷,月圓之夜,家不團員,我思念孩兒,思念之心卻又無從敘述,只能化作滿杯的酒水,自飲自愁。”
“父親是在怪我了?”
葉向朝擺擺手,“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他胡亂唸叨幾句,又猛的詢問,“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天機樓發生了什麼事?”
“無事,只是月圓團聚,突然想念父親,便回來瞧瞧。”
葉向朝哈哈大笑幾聲,一碰杯子,杯中酒一飲而下。
“好,難得你有此心!”
他笑著,又落寞的說道:“以往,你同樣不喜歡歸家,總覺得葉家配不上你,你本不應該如此,現如今,我隱約覺的你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任性,卻又成了葉家對不住你,你照樣不喜歡歸家。
身為葉家家主,很多事情,我不能太對你偏袒,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對不住你。”
“父親說笑了,您對我已經很是袒護。”
葉向朝擺手,“我沒用,我確實護不住你,現如今的你,早就已經名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