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看似被困在千刀烈焰陣當中,可雲缺很清楚,對方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被困住。
果然,在胡蛟剛剛說完走為上策的時候,眾人的退路處,再次出現了荷葉的身影。
胡蛟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他剛才眼睜睜看著荷葉被困在烈焰大陣當中,怎麼又來一個!
現身的荷葉,尚未有所動作,整個人就陷入一片迷霧當中。
雲缺早有預料,提前在退路上留了一座九曲迷蹤陣。
九曲迷蹤陣是困敵類的法陣,其內分為九曲羊腸,共有九條通路,其中八假一真,只有找到真正的路線才能脫困。
這座法陣也是羊重光的東西,被雲缺一一利用。
隨身法陣,任何一座都價值不菲,隨手扔出兩座,看得胡蛟震撼不已。
“困住了!這下咱們能逃了!”胡蛟驚喜道。
雲缺緩緩搖了搖頭,目光望向身側的虛空。
月光下的雪面,泛著銀河般的光澤,四周並不黑暗,反而十分明亮。
在無人的雪面上,出現了一行小巧清晰的腳印。
看不到人,只有腳印踏著積雪的輕微響動,在逐漸接近。
詭異的畫面,看得胡蛟汗毛倒豎,滿頭冷汗。
“三具分身,兔子果然夠狡猾。”雲缺低語道。
走來的腳印上,漸漸浮現出一身白色宮裙的身影,正是第三個荷葉!
“冰分身很難煉製呢,被你弄壞了一具,又困住兩具,你欺負人家。”
荷葉的小臉兒上掛著嗔怪的表情,看起來可愛至極,可是手裡的長劍卻在月光下泛著冷冽寒光。
“惡人先告狀,是你這結丹後期高手欺負我一個小小築基好不好。”雲缺攤手道。
“欺負你了又能如何,今天我要好好欺負欺負你這位雲澗主,我倒要看看你手裡有多少條萬蛇澗的蛇妖。”
荷葉輕巧的丟擲飛劍。
那長劍迎風而長,頃刻間變幻成一頭冰雪巨鱷,張開黑洞洞的大口咬來。
雲缺揚手放出兩頭五級蛇妖,與襲來的巨鱷撕咬在一起。
“五級蛇妖呢,還是未曾煉化過的野生蛇妖。”
荷葉揹著小手站在雪面上,眨著一雙美目好奇的道:
“澗主之稱名不虛傳,你真能號令蛇妖!雲缺,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蛇族強者變幻而來。”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無需隱瞞。”雲缺昂首道:“沒錯,本王正是八級蛇妖化形,小小兔兒還不逃命。”
“咯咯咯咯!”
荷葉掩口笑道:“我最喜歡看別人狐假虎威的樣子,你若是八級妖修強者,何須與我這小小結丹多費口舌,讓我猜猜,你既然能號令五級的野生蛇妖,身上肯定還有一頭至少在六級以上的蛇族靈獸,怎麼樣,我猜對了嗎?”
雲缺點點頭,道:
“你猜對了,那麼該我猜了,我猜你這具才是本體,道子兄,我猜對了麼。”
雲缺話音剛落,劍平之豁然睜眼!
道子的眼瞳裡起伏著玄奧的波紋,宛若一層層漣漪,正是動用了天眼神通的徵兆。
“雲兄,猜對了。”
劍平之說罷緩緩起身,凝重的摘下了背後長劍。
雪果與靈丹的藥效,讓劍平之恢復到近半修為,勉強能再斬一劍!
雲缺此時也抓起了雙劍,劍氣開始湧動。
有道子的天眼神通,雲缺確定了荷葉只有三具分身。
其中之一被兩頭冰蜈摧毀,兩具分別被困在法陣當中,現在面對的,則是荷葉真正的本體。
只有將本體斬殺或者重創,才能破局。
“道宗,非得趟渾水麼。”荷葉小臉兒上的笑容變得冰冷,瞥向道子。
“雲兄是我摯交好友,貧道豈能坐視不理。”劍平之平靜的道。
“道子兄果然講義氣!你這朋友我交定了。”雲缺大讚道。
荷葉冷笑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道宗就該換個道子了。”
說罷荷葉抬起一隻小手,朝著虛空猛然一握。
那頭劍體衍化的冰雪巨鱷頓時發出一陣咆哮,大口開合間將兩頭五級蛇妖同時咬斷!
隨後巨鱷的形態開始改變。
變化成一條恐怖的巨蟒,頭頂有角,腮邊生須,宛若惡蛟!
荷葉的這把劍,有著奇異的能力,雖然等階在上品法寶程度,但隱約有突破極品的徵兆!
雲缺專門修劍,對劍道的變化自然最為敏銳。
他看得出荷葉的法寶極難對付,已經有所準備,袖口中正遊弋著十柄小劍,均為法寶。
同時兵字棋也掐在手心。
“麻煩道子兄對付那兩具分身,我來鬥她的本體。”雲缺道。
荷葉每一具分身都有結丹初期的氣息波動,兩座法陣已經出現崩裂徵兆,很快兩具分身就要脫困。
隨身法陣的威能遠遠不及真正的大陣,很難長時間困住結丹強者。
以道子此刻的虛弱狀態,對戰兩具結丹初期的分身應該足夠,雲缺並不認為劍平之還有力量抗衡結丹後期的荷葉。
然而讓雲缺意外的是,劍平之握著長劍,往前邁出一步,凝聲道:
“貧道想會一會這位結丹後期的女施主。”
無錯書吧雲缺愣了一下,隨後很快明悟。
道子想要還人情。
之前的噬人魔,牽扯著御獸門慘案,雲缺幫了大忙。
若沒有云缺,劍平之自己的話,絕對鬥不過對方。
這次雲缺陷入險境,九死一生,劍平之決定竭盡全力幫雲缺對戰強敵。
道子的戰意,看得胡蛟熱血沸騰。
“我也能幫忙!”
胡蛟說得豪邁,可打顫的腿肚子卻在預示著他內心的恐懼。
“雲大哥,我陪你戰到最後一刻!”小麻圓已經從悲傷中醒來,怒視著對面的荷葉。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我們這多人。”雲缺自嘲般笑道。
“也……算我一個。”
虛弱的聲音中,蕭輕舞顫抖著站了起來。
“姐!你醒了!”
小麻圓連忙衝過去攙扶住姐姐。
“我一直醒著,只是身體麻痺而已。”
蕭輕舞淒涼一笑,望向對面的荷葉,道:“枉我對你一片真心,原來你一直在利用我,你想要劍訣是嗎,只要放過雲缺,我送你便是。”
之前發生的一切,蕭輕舞全都聽到。
她此時已經心如死灰,對荷葉失望至極。
“放過他?”
荷葉忽然笑了起來,道:
“輕舞,你不是最討厭男人麼,你忘了我們一起發下的誓言,只要誰先愛上男人,另一個人,就可以把那男人殺掉!”
“我、我沒有!”
蕭輕舞心虛的否認著,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俏臉上泛起一絲暈紅。
“你一說謊,就會臉紅。”荷葉輕笑道:“不過沒關係,你的男人,已經死了。”
隨著荷葉的輕語,雲缺的身體直挺挺朝後倒去。
額頭上,扎著一道如匕首般的鋒芒,正是那隻冰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