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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跟傻柱,可就得睡大街了!

她可以不信一大媽,可以不信復員證,但二大媽這番話,卻像一盆冰水從她頭頂澆下。

打親爹……

她再橫,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

這突然冒出來的大哥,顯然是塊鐵板!

前一秒還上躥下跳的賈張氏,下一秒竟奇蹟般地閉上了嘴,耷拉著腦袋,灰溜溜地往後縮。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院裡那些新搬來的住戶,一個個面面相覷,滿頭霧水。

這老嫂子剛才還跟斗雞似的,怎麼二大媽一句話就讓她蔫了?

“劉哥,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個新來的年輕工人忍不住向劉光奇打聽。

劉光奇見有人請教,虛榮心立刻得到了滿足,他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開口:

“你們新來的不懂。這位何大哥,可是咱們院裡的傳奇人物!”

閆解成也湊了過來,搶著爆料:“傳奇?何止是傳奇!這麼跟你們說吧,傻柱能打吧?軋鋼廠裡一個能打他三個的,有嗎?沒有!但我告訴你們,五個傻柱捆一塊兒,不夠何大哥一個人收拾的!”

“真的假的?”新住戶們倒吸一口涼氣。

閆解成越說越來勁。

“這算什麼!我剛不說了嗎?他當年可是把親爹何大清打得滿院子求饒!就因為這事兒,他才離家參軍的。你們說,連親爹都敢下死手的人,賈家那老虔婆敢惹嗎?”

一番話下來,新住戶們看何雨生的眼神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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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位爺不是猛龍過江,而是閻王爺回院!

對於周遭的議論和敬畏,何雨生恍若未聞。

他的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過正事。

他收回目光,轉向一臉擔憂的一大媽,語氣緩和了些許:“一大媽,柱子和雨水呢?”

一大媽嘆了口氣,臉上的褶子都寫滿了愁緒:“柱子在軋鋼廠後廚上班呢,不到天黑回不來。雨水……雨水應該在學校上學,也得傍晚才放學。”

何雨生敏銳地察覺到,當一大媽提到雨水兩個字時,一旁始終沉默的秦淮茹,臉色倏地白了一下,眼神也下意識地飄向自家屋門。

那是一種心虛和緊張交織的複雜神情。

何雨生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有事。

就在這時,一個半大孩子從人群裡鑽了出來,正是閻家的老三閻解放。

他瞅著何雨生,大聲嚷嚷:

“雨水姐今天沒去上學!我剛從衚衕口回來,親眼看見她了!”

此話一出,院裡頓時安靜下來。

何雨生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再次掃向秦淮茹。

他問閻解放。

“在哪兒看到的?”

閻解放被他看得有些發怵,但還是老實回答:“就在……就在衚衕口的拐角,她好像在等誰。”

何雨生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遞給閻解放。

“去,幫我把雨水叫回來。就告訴她,她大哥回來了。”

“好嘞!”閻解放接過糖,喜滋滋地轉身就往院外跑。

而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何雨生眼角的餘光清清楚楚地捕捉到,秦淮茹的身體猛地一僵,那張俏麗的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何雨生心中冷笑一聲。

看來,自己這個妹妹今天沒去上學,八成和這賈家脫不了干係。

而在院外,南鑼鼓巷那悠長斑駁的衚衕裡。

“給我買鞭炮!我就要那個穿天猴!”

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正是賈家金孫棒梗,此刻正叉著腰,小胖臉上滿是蠻橫。

“你不給我買,我就回去告訴我奶,說你打我!讓她罵死你!”

三歲的孩子,話還說不利索,威脅起人來卻已是駕輕就熟。

在他面前,何雨水單薄的身體在初秋的風中瑟瑟發抖,一張小臉蠟黃,嘴唇都失了血色。

她本該坐在明亮的教室裡讀書,可秦淮茹一大早紅著眼圈來求她,說自己臨時有事,家裡沒人看孩子。

還沒等她拒絕,傻柱就大手一揮,讓她請假,不就是看一天孩子嗎?秦姐家不容易。

於是,她就被迫成了棒梗的保姆。

這孩子從小被賈張氏慣得無法無天,出了門不是要糖就是要玩具,稍有不順心就滿地打滾,最拿手的就是惡人先告狀。

何雨水一想到賈張氏那張刻薄的嘴臉,就怕得渾身發冷。

她知道,只要棒梗一哭,傻柱哥的耳朵根子就軟了。

再加上傻柱總說什麼鄰里之間要互幫互助,秦淮茹再掉幾滴眼淚,所有的委屈,都只能爛在自己肚子裡。

“棒梗,聽話,咱們回家……”何雨水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哀求。

就在她手足無措,幾乎要被逼哭的時候,一道急促的喘息聲由遠及近。

“雨水!快……快回去!”

閻解放一陣風似的衝過來,扶著牆大口喘氣,“你大哥回來了!”

“大哥?”

何雨水的第一反應是驚恐,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以為是賈張氏找來了。

當聽清是你大哥三個字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大哥?

那個只存在於記憶碎片裡的模糊身影?那個聽說脾氣暴烈到連親爹都敢往死裡打的男人?

他不是……不是早就死在外面了嗎?

何雨水的心沉到了谷底。

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大哥,她沒有半分期待,只有深入骨髓的陌生和恐懼。

這個家,難道又要多一個讓她害怕的人嗎?

儘管心中百般苦澀,她還是點了點頭,聲音發顫:“我……我這就回去。”

“我不回!”

棒梗見有人來,鬧得更兇了,一屁股墩在地上,兩條小短腿亂蹬,扯著嗓子就嚎了起來。

“哇——何雨水打人啦!她不給我買鞭炮還打我!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何雨水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胃裡翻江倒海。

她知道,棒梗只要這麼哭著回院,那些街坊鄰居的目光會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而賈張氏,更是連問都不會問一句,就會認定是她的錯,輕則唾罵,重則上手就打。

回家的路不過幾十米,何雨水卻覺得像走在刀山火海上,每一步都搖搖欲墜。

“喲,這不是雨水嗎?怎麼了這是?”

一道精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三大爺閻埠貴扶了扶眼鏡,一臉關切地湊了過來。

當他看到何雨水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瞥見遠處跑進院裡的閻解放,心裡那點算計的火苗瞬間被點燃。

閻埠貴壓低聲音,故作神秘。

“丫頭,你大哥回來了,知道嗎?就是那個混不吝的主兒!”

他咂了咂嘴,彷彿在回味什麼了不得的秘聞。

“嘖嘖,當年他連自個兒親爹都敢下死手揍,這次回來,可不是善茬啊。”

見何雨水臉色煞白,閻埠貴心裡一陣得意,繼續添油加醋。

“我可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他這十幾年在外面,戶口都沒了。如今突然回來,又是部隊的幹部身份,圖啥?還不是圖你們家那兩間房!”

他湊得更近了,聲音像毒蛇吐信。

“你可得留個心眼!別到時候房子被他佔了,你跟傻柱,可就得睡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