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
自己明明是想把他踩到泥裡去。
可為什麼,自己挖的坑,最後卻成了他往上爬的梯子?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費了半天勁搭好了臺,結果卻讓主角一腳踹了下來,自己摔了個半死。
他死死地盯著何雨柱,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叮!來自李福才的怨氣值+500!】
腦海裡響起的提示音,讓何雨柱的嘴角動了一下。
他看向楊廠長,說:“謝謝廠長信任,我一定好好幹。”
“好好幹!”楊廠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滿意,“我們軋鋼廠,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說完,他再也不看地上的李胖子,轉身對秘書說:“李福才的問題,讓紀檢科去查!食堂主任的位子,暫時空著,讓老劉先代管!”
楊廠長很快處理完一切,就帶著一群同樣心裡不平靜的幹部,離開了食堂。
何雨柱被提拔進小灶,官升一級,工資加五塊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在下班的人群裡傳開了。
……
四合院,中院。
許大茂剛把腳踏車停好,就聽見前院有人在大聲說話。
“聽說了嗎?傻子出息了!”
“怎麼了?”
“被楊廠長看中了,直接提拔到小灶去了!工資還漲了一級,一個月四十二塊五!”
“我的天!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廠裡都傳遍了!說他做個白菜粉條,把廠長都給吃服了!”
許大茂聽著這些話,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什麼?
傻子?進小灶?漲工資?
這怎麼可能!
他今天早上還等著看傻子被三大爺收拾,結果被兩個饅頭給攪了。現在,他又聽到了這麼一個讓他接受不了的訊息。
嫉妒的感覺讓他渾身難受。
憑什麼?
他何雨柱一個廚子,憑什麼能升這麼快?
自己是放映員,是技術工種,一個月才三十八塊五。他一個掂勺的,憑什麼比自己還高?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許大茂酸溜溜地對著旁邊的人說,“不就是會做兩個菜嗎?給領導當廚子,那是伺候人的活兒,跟我們技術員能比嗎?說不定哪天做錯一道菜,得罪了領導,就得被一腳踹出來!”
院裡的人聽他這麼說,都笑笑,沒人接他的話。
誰都聽得出他話裡的酸味。
伺候人?那也看伺候誰!能天天跟廠長、副廠長待在一起,那叫有前途!
許大茂看沒人理自己,心裡更氣了,他看著何雨柱家那扇關著的門,眼神很不好。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眼珠子一轉,心裡又有了個壞主意。他得把這個訊息,趕緊告訴一個人。
一個比他更不希望看到何雨柱過得好的人。
他轉身,朝著前院一大爺易中海家走去。
……
前院,易中海家。
一大媽剛把晚飯端上桌,一盤炒白菜,兩個窩頭。
易中海坐在桌邊,臉色不太好。
他今天在車間裡,心裡就一直不踏實。他讓李主任去敲打何雨柱,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按理說,李主任是食堂一把手,收拾一個廚子,應該是很簡單的事。
只要讓何雨柱在廠裡吃了虧,受了委屈,他才會明白,離了自己這個一大爺的照顧,他在這個院裡,在廠裡,都站不穩。
到時候,自己再出面說幾句好話,給他個臺階下。這小子,還不得乖乖地回到自己安排好的路上來?
他正想著,門外傳來了許大茂的聲音。
“一大爺,在家嗎?”
易中海皺了皺眉,對許大茂,他一直不怎麼喜歡。
“進來吧。”
許大茂推門進來,臉上帶著一種又高興又著急的奇怪表情。
“一大爺,您聽說了嗎?”他也不客氣,直接開口,“傻子,出大事了!”
易中海心裡“咯噔”一下,放下了筷子。
出大事了?難道是被李主任給開除了?
他臉上沒表現出來,只是問:“出什麼事了?”
“他被提拔了!”許大茂一拍大腿,聲音都高了,“被楊廠長親自點的將,調到小灶當廚師了!工資還漲了一級,現在一個月四十二塊五!比我還多四塊錢!”
“你說什麼?”
易中海猛地站了起來,動作太大,身後的椅子都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許大茂,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
“你再說一遍!”
“千真萬確啊一大爺!”許大茂見他反應這麼大,心裡別提多痛快了,“現在全廠都知道了!都說傻子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做的菜有國宴水平!李主任想整他,結果反倒把自己給整下去了,現在正被紀檢科審查呢!”
國宴水平……李主任下去了……調進小灶……漲工資……
一個個詞語,像是一柄柄重錘,狠狠地砸在易中海的胸口。
他的大腦,一片轟鳴。
他想打壓何雨柱,結果,何雨柱一步登天。
他想讓何雨柱寸步難行,結果,何雨柱前途無量。
他借李主任的手去按住他,結果,這隻手反而成了把何雨柱託上去的墊腳石!
自己,非但沒有成功,反而成了他飛黃騰達的催化劑!
一股氣血,直衝天靈蓋。
易中海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他為傻子規劃好的人生,那個給他養老送終的完美計劃,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化為了泡影。
那個傻乎乎,任他拿捏的傻子,從今天起,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看著桌上那盤寡淡的炒白菜,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再也沒有半點食慾。
羞辱,憤怒,還有計劃全盤落空的巨大挫敗感,讓他渾身冰冷。
無錯書吧【叮!來自易中海的怨氣值+1000!】
何雨柱的腦海裡,系統的提示音,如同天籟。
許大茂看著易中海那張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的臉,心滿意足地告辭了。
屋子裡,只剩下易中海和一大媽。
“老頭子,你……”一大媽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擔心。
易中海沒有回答,他緩緩地坐回椅子上,一言不發。
那一晚,四合院裡很多人都在議論著何雨柱的傳奇事蹟。
而前院一大爺的屋裡,燈,亮了整整一夜。
易中海失眠了。
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腦子裡反覆迴響著許大茂帶來的那個訊息。
他想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卻在一個他最看不起的傻子身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這口氣,他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