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目光定了下來,雖然隔得很遠,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個躲躲藏藏的人,不是三大爺閻埠貴,還能是誰?
這個老傢伙,果然不放心他的寶貝魚竿,居然一大早就跑來監視了!
昨天晚上換魚竿的時候,他那副肉疼的樣子,何雨柱就猜到他今天肯定會跟過來,現在一看,果不其然。
何雨柱裝作沒看見,慢悠悠地把那條兩斤半的大鯽魚和四斤重的大草魚用草繩穿好,提在手裡,分量十足。他這邊剛把東西收拾利索,準備走人。河對岸的閻埠貴也動了。他從柳樹後頭鑽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整了整衣領,然後邁開步子,裝作一副晨練偶遇的樣子,溜達著朝何雨柱這邊走來。
“哎喲,這不是柱子嘛!”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閻埠貴臉上掛著笑,注意力全在何雨柱手裡的兩條大魚上。特別是那條草魚,個頭太大了,魚身肥碩,看著就讓人心裡發熱。
“起這麼早啊?來釣魚?”閻埠貴明知故問,腳步不停地湊了上來。
“是啊,三大爺。”何雨柱也笑著回應,“您這是晨練呢?”
“可不是嘛,人上了年紀,就得活動活動筋骨。”閻埠貴說著,終於把目光從魚身上移開。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了長輩的架子。“柱子啊,你這釣魚的技術,可以啊!第一次釣魚就釣上來這麼大的兩條?”
“運氣好,運氣好而已。”何雨柱謙虛道。
“不不不,這可不光是運氣。”閻埠貴搖了搖頭,話鋒一轉,開始了他的鋪墊。“俗話說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釣魚技術再好,沒有我那根好魚竿,那也是白搭。我那魚竿的竹子,可是我託人從南方搞來的,韌性最好。那魚線,也是我花了高價買的,結實得很。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何雨柱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他點點頭,一臉的贊同:“是是是,三大爺您說得對。您那魚竿確實是寶貝,好用得很!”
閻埠貴一聽,臉上笑容更盛,感覺時機成熟了。他伸出手指,點了點那條大草魚。“所以啊,柱子,你看……你用我的魚竿,釣了這麼大的魚。按照咱們院裡的老規矩,是不是……也得給出點魚竿的損耗費、保養費什麼的?”
“畢竟我這魚竿,用一次就少一次壽命。這魚線,被這大魚一拉,也得磨損不少。回頭我還得自己花錢換新的。”他說得理直氣壯,好像何雨柱佔了天大的便宜。
何雨柱看著他這副嘴臉,心裡直想笑。還魚竿保養費?這老東西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應該的,應該的。”何雨柱連連點頭,表現得比他還急切,“三大爺,您看您,跟我還客氣什麼。您大老遠跑這一趟,多辛苦啊,我哪能讓您白跑呢?”
無錯書吧他這番話,說得閻埠貴心裡舒坦極了。看來傻柱還是那個傻柱,雖然脾氣爆了點,但還是個講道理、尊敬長輩的好孩子。閻埠貴心裡飛快地算計起來,這麼大的兩條魚,他也不貪心,就要那條草魚的一半就行!拿回去,一半紅燒,一半燉湯,夠全家吃好幾頓了!想到這,他嘴角的笑意都快壓不住了。
只見何雨柱把手裡的魚竿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三大爺,您先檢查檢查魚竿,看看有沒有什麼損壞。”
閻埠貴接過魚竿,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嘴上說著:“哎,不用看,我信得過你。”手上卻把魚竿從頭到尾摸了個遍,連魚線上有沒有毛刺都仔細瞅了瞅。確認完好無損後,他才滿意地點點頭。
何雨柱看著他的動作,也不點破。他彎下腰,從地上的工具包裡,摸出了一把用來刮魚鱗的小刀。“三大爺,您稍等。”
說著,他拎起那條兩斤半重的大鯽魚。閻埠貴一看,心裡盤算著,這條也行,雖然沒草魚大,但鯽魚熬湯鮮美!
何雨柱左手抓住魚身,右手拿著小刀,在魚頭後面比畫了一下。然後,手起刀落。“咔嚓”一聲,動作乾脆利落。一個碩大的魚頭,連著魚鰓下面一小片薄薄的肉,被他乾淨利落地切了下來。
何雨柱用草繩把那個還滴著血的魚頭穿好,然後雙手捧著,滿臉真誠地遞到了閻埠貴面前。“三大爺,您看,天兒還早,您拿回去,讓三大媽給您燉鍋魚頭湯,趁熱喝,最是補腦子了!您是文化人,平時用腦多,這個最合適!”
“這魚身上最好的東西,都孝敬您了!您可千萬別嫌棄!”何雨柱大聲道,態度十分恭敬。
閻埠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低頭,看著手裡那個孤零零的、除了骨頭就是腮的魚頭,再抬頭看看何雨柱手裡那剩下的一大段,至少還有兩斤重的、最肥美的魚身子。他感覺一股熱氣直衝頭頂,腦袋“嗡”的一下就懵了。
魚頭?就一個魚頭?我一大早跑過來,陪著笑臉說了半天,你就給我一個魚頭?還說是孝敬我?還說是魚身上最好的東西?這是打發誰呢!
【叮!來自閻埠貴的怨氣值+400!】
系統的提示音,悅耳動聽。
“你……你……”閻埠貴指著何雨柱,嘴唇哆嗦著,一張老臉憋得發紫。他想罵人,想破口大罵何雨柱耍他,可他罵不出口!為什麼?因為何雨柱說的是“孝敬”!他要是敢說“我不要魚頭,我要魚身子”,那他成什麼了?一個跟小輩搶食吃、不知廉恥的老東西?他那點“文化人”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三大爺,您怎麼了?您是不滿意嗎?”何雨柱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問,“這魚頭可鮮了,熬湯最好了。您不是說要保養費嘛,我想著給錢多俗啊,直接給您好東西,多實在。”
實在?我實在你一臉!閻埠貴感覺自己心臟都疼了。他死死地攥著那個還在滴血的魚頭,草繩勒得他手心生疼。他能說什麼?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何雨柱把那剩下的一大截肥美鯽魚,還有那條四斤重的大草魚,重新捆好,悠哉遊哉地提了起來。
“那什麼……三大爺,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雨水還等著我做早飯呢。”何雨柱衝他揮了揮手,“您也早點回去吧,這魚頭得趁新鮮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