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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一場豪賭,輸了個精光

易中海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棒梗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一把零碎的毛票,加起來也不過幾塊錢。

都……都花了。我在外面不敢住店,買吃的被人坑,還被人搶了一次……就剩這些了。

易中海看著那幾張皺巴巴的紙幣,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

那是幾千塊啊!那是他攢了一輩子的血汗錢啊!就這麼沒了?

一大爺,您消消氣。這錢……我們還。

以後棒梗長大了,讓他掙錢孝敬您,給您養老送終。咱們籤個字據,以後賈家就是做牛做馬也把這錢還上。

秦淮茹一邊磕頭一邊哭訴,把那個虛無縹緲的大餅畫得又大又圓。

易中海看著這母子倆,突然覺得一陣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還?拿什麼還?就憑秦淮茹那點工資?還是憑這個只會偷雞摸狗的棒梗?

可是,把棒梗送進監獄又能怎麼樣呢?錢回不來,他在院裡的名聲也徹底臭了,以後誰還敢給他養老?

這就像是一場豪賭,他已經輸了個精光,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眼前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棒梗。

罷了……罷了……

易中海手裡的掃帚疙瘩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樑骨,瞬間佝僂了下去。

這就是命啊。

他不追究了,不是因為寬容,而是因為絕望。

滾吧。都給我滾。

易中海轉過身,不再看他們一眼,聲音蒼老得像是從墳墓裡飄出來的。

以後別讓我看見他那副髒樣。洗乾淨了,再來見我。

秦淮茹如蒙大赦,趕緊拉起棒梗,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家那冰冷的屋子裡,秦淮茹癱坐在炕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一關,算是過了。

只要人還在,只要還沒被抓進去,日子總還能想辦法。

她看著正在狼吞虎嚥喝涼水的棒梗,眼神裡閃過一絲陰狠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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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有了雙胞胎又怎麼樣?那是丫頭片子。只要棒梗還在,這四合院裡的將來,到底是誰的天下,還說不準呢。

窗外,風雪更大了,似乎要將這四合院裡所有的汙穢和罪惡,都掩埋在那潔白的雪層之下。

但有些東西,爛在根裡,是怎麼蓋也蓋不住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四合院裡那股子早晨特有的寒氣還沒散盡,易中海就鬼鬼祟祟地起了身。

他腋下夾著個布袋子,那袋子鼓囊囊的,裡面裝著十斤棒子麵和五斤白麵,腳下生風,直奔賈家而去。

到了門口,他左右瞅了兩眼,確信沒人瞧見,才輕輕叩響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秦淮茹這會兒正對著空蕩蕩的米缸發愁,聽見動靜,心裡一緊,趕緊把門拉開一條縫。

一看是易中海,她那雙桃花眼立馬紅了一圈,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幾分哽咽。

一大爺,您這是……

易中海沒說話,閃身進了屋,把那布袋子往桌上一擱。

這棒子麵是給你們填肚子的,那點白麵給棒梗做頓好的。那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昨晚那事……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秦淮茹看著那袋糧食,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昨晚棒梗回來那是餓著肚子睡的,半夜裡肚子叫得像打雷,聽得她心如刀絞。

一大爺,真不知道怎麼謝您才好。棒梗還在炕上睡著呢,昨晚那是真被嚇著了,到現在也沒醒。

易中海往裡屋瞥了一眼,那個黑乎乎的身影還在被窩裡縮著,他嘆了口氣,擺擺手。

行了,讓他睡吧。以後好好管教,別再惹事生非。我走了。

送走了易中海,秦淮茹把那白麵小心翼翼地藏好,心裡突然生出一股子莫名的勇氣。

既然一大爺肯幫忙,那棒梗這事算是暫時穩住了。可家裡還有兩個小的呢?這幾個月她不在家,那兩個丫頭也不知道被誰給籠絡去了。

她抹了把臉,理了理那身有些發皺的棉襖,邁步朝後院走去。

後院裡靜悄悄的,只有幾隻麻雀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嘰嘰喳喳。

聾老太太那屋門緊閉著,隱約能聽見裡面有孩子的笑聲。秦淮茹心裡一酸,那可是她的親骨肉,怎麼能在那老太太屋裡笑得這麼開心?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門。

屋裡暖烘烘的,爐火燒得正旺。

槐花和小當正趴在聾老太太腿邊玩翻繩,秦京茹坐在一旁納鞋底。猛地見秦淮茹進來,屋裡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

媽……

槐花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扎進聾老太太懷裡,小身子抖得像篩糠。

小當也沒好到哪去,緊緊抓著老太太的衣角,眼神裡滿是驚恐和陌生,拼命往後躲。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是媽啊!

秦淮茹只覺得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上前兩步就要去拉孩子。

槐花尖叫著躲開,那稚嫩的聲音裡透著決絕。

不要!我不跟你回家!我要跟太姥姥在一起!你是壞人!

秦京茹也沒想到這倆孩子反應這麼大,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計,擋在中間。

姐,你這是幹什麼?把孩子嚇著了。她們在這兒住慣了,不想跟你回去。

秦淮茹氣得臉都白了,指著秦京茹的鼻子罵。

秦京茹!是不是你挑唆的?她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憑什麼不跟我回家?這幾個月我不在,你是不是早就盼著看我笑話?

正吵嚷著,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冷笑。

喲,這不是咱們那兩個吃裡扒外的小叛徒嗎?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棒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他那張臉本來就沒洗乾淨,加上那道不知哪弄來的新傷疤,橫亙在眉骨上,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他披著件破棉襖,雙手插在袖管裡,那雙三角眼死死盯著槐花和小當,透著股狠勁。

棒梗?!

秦京茹驚得手裡的鞋底都掉了,這小子不是失蹤好幾個月了嗎?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棒梗根本沒理會她,只衝著那兩個妹妹啐了一口唾沫。

既然不想認媽,連我這個哥也不認,那以後你們就是沒爹沒媽的野種!咱們賈家沒你們這種吃裡扒外的貨色!

槐花和小當哪見過這場面,以前那個雖然調皮但也還會帶著她們玩的哥哥,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副吃人的模樣?

兩個小丫頭嚇得哇哇大哭,那哭聲撕心裂肺,把後院那幾家住戶都給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