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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易中海語氣裡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但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得很

“那傻柱是什麼人?那是咱們院裡的混世魔王。你現在身子骨還沒養好,跟他硬碰硬,這不是拿雞蛋碰石頭嗎?”

棒梗疼得呲牙咧嘴,那雙腫成一條縫的眼睛裡全是怨毒。

“乾爹,我不服!憑什麼那個傻柱能這麼欺負人?我就是想給奶奶出口氣,那老不死的平時沒少偏心眼,我砸她玻璃怎麼了?等我養好傷,我非得一把火燒了他家房子!”

“閉嘴!”易中海嚇得手一抖,差點把紅花油瓶子扔出去。他趕緊捂住棒梗的嘴,緊張地往窗外看了一眼,生怕這話被人聽去。

“我的小祖宗誒,這話是能亂說的嗎?放火那是犯法的!你剛出來,難道還想再進去?”

易中海壓低了聲音,那張老臉上全是算計和陰沉。

“棒梗啊,你要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現在鬥不過傻柱,那是咱們勢單力薄。”

“你得學會忍,得學會裝。等你長大了,接了我的班,成了這院裡的一大爺,到時候怎麼收拾他不行?現在這叫韜光養晦,懂不懂?”

棒梗把頭埋在枕頭裡,悶悶地哼了一聲。

雖然心裡還是不服氣,但他也知道今晚這頓打算是白捱了。

那傻柱下手太黑,到現在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移位。

過了一會兒,棒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費力地扭過頭,看著正在收拾藥瓶的易中海。

“乾爹。”這一聲叫得有點生硬,但在易中海聽來,簡直比那戲匣子裡的名角唱得都好聽。

他動作一頓,臉上立馬堆起了褶子。

“哎,怎麼了?是不是哪兒還疼?”

棒梗嚥了口唾沫,想起昨天晚上秦淮茹…不,是他媽偷偷跟他說的話。

媽說,要想在這個院裡過好日子,要想以後有肉吃,就得把這個老絕戶哄好了。

只要這老頭高興,那錢和票子還不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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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個字從棒梗嘴裡蹦出來的時候,屋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易中海整個人僵在了原地,手裡的藥瓶“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刺鼻的藥味瞬間更加濃烈,可他卻像是聞到了這世上最香的蜜糖味。

他顫抖著轉過身,那雙渾濁的老眼裡竟然泛起了淚花,嘴唇哆嗦得像是在風中搖擺的枯葉。

“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棒梗忍著噁心,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把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爸,以前我不懂事。我媽跟我說了,您對我好,比親爹還親。以後您就是我親爸,等您老了,我給您養老送終,給您摔盆打幡。”

這幾句話簡直就像是一劑強心針,直接扎進了易中海那顆乾涸了半輩子的心臟裡。

什麼五十塊錢賠償,什麼被傻柱打臉的羞辱,在這一聲“爸”面前,統統都不算事兒了!

他易中海絕戶了一輩子,圖的是什麼?不就是這一天嗎?不就是為了有個帶把兒的能在百年之後給他披麻戴孝嗎?

“哎!哎!好兒子!我的好兒子!”

易中海激動得語無倫次,撲過去一把抱住棒梗的腦袋,眼淚鼻涕全蹭在了那剛擦過藥的臉上。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沒這麼暢快過,哪怕現在讓他去給傻柱磕頭,他也樂意。

“棒梗,你放心。只要有爸一口吃的,就絕餓不著你。”

“那傻柱咱們先不理他,明天爸就去給你買身新衣裳,再買二斤肉,咱們爺倆好好補補!”

窗外,夜色深沉,北風依舊呼嘯。

易中海抱著這個認賊作父的“好大兒”,沉浸在他的養老美夢裡。

而棒梗趴在他懷裡,眼神越過易中海的肩膀,盯著那黑洞洞的窗戶,嘴角勾起一抹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冷笑。

這四合院的天,怕是要更渾了。

天剛矇矇亮,四九城的冬天就像個不懂事兒的野孩子,把寒氣拼命往窗戶縫裡塞。

何雨柱屋裡的爐火卻還沒滅,昨晚壓的煤球挺爭氣,這會兒捅開火眼,藍色的火苗子蹭地一下就竄了上來,屋裡的溫度也跟著升了幾度。

灶臺上那口大鐵鍋裡咕嘟咕嘟冒著泡,那是何雨柱特意熬的小米粥,金黃粘稠,上面還飄著一層厚厚的米油。

他又從櫥櫃裡摸出兩個雞蛋,磕進碗裡攪散,撒上點蔥花和香油,那是準備給倆小丫頭做的雞蛋羹。

炕上的被窩動了動,槐花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鑽了出來,迷迷瞪瞪地吸了吸鼻子。

“好香啊…”

小當也醒了,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是在何叔叔家,緊繃的小肩膀這才鬆下來。

昨晚那呼呼的北風和碎裂的玻璃聲,把這倆孩子嚇得不輕,這會兒聞著蛋羹的香味,才算是找回點魂兒。

何雨柱把蒸好的蛋羹端上桌,金燦燦的,顫巍巍的,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趕緊洗臉刷牙,吃了飯叔叔送你們去後院找太姥姥。今兒個天冷,沒事別往外跑。”

倆孩子乖巧地點頭,捧著熱乎乎的碗,吃得頭都不抬。

那種狼吞虎嚥的勁頭,看得何雨柱心裡直搖頭,賈家那日子過得,除了棒梗吃得油光水滑,這倆丫頭跟難民營裡出來的似的。

吃飽喝足,何雨柱給倆丫頭裹緊了棉襖,推開房門往後院走。剛過垂花門,迎面就撞上了正準備出門的易中海爺倆。

這場面,多少帶點喜感。易中海眼圈發黑,顯然是一宿沒睡踏實。

旁邊跟著的棒梗更是精彩,那張臉腫得跟發酵過頭的麵糰似的,青一塊紫一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活像個剛從前線敗退下來的傷兵。

看到何雨柱,棒梗下意識地往易中海身後縮了縮,那雙腫脹的眼裡閃過一絲怨毒,緊接著又變成了恐懼。

他死死盯著躲在何雨柱身後的槐花和小當,那眼神陰冷得像條毒蛇,把倆小丫頭嚇得渾身一哆嗦,死死抓著何雨柱的衣角不敢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