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書生的爭執,高斌氣笑了。
隨即看著書生,不容置疑:“運糧路線和方式,事關軍略,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這是一開始就商定好的約定!所以,運糧之時,我不管付出多大代價,必須按照我的命令執行!”
無錯書吧書生嘴唇動了動,咬牙:“我盡力。”
.....
四天後,11月9,距離喜慶的年關歲末還有不到二十天。
不知何處
某處路徑
有數十輛裝得滿滿當當的牛車,正在摸黑趕路,護送這數十牛車的,更是有足足接近三百人。
如此大的隊伍,走夜路,按理說應該火把必定鋪天蓋地...事實上,火把只有僅僅十幾把,僅勉強將路徑照亮。
打頭的,一富商打扮的人不斷咒罵:“那該死的粗鄙之輩,在山上逍遙快活,反而讓我受罪...”
好幾個人忍不住贊同,恨聲:“可不是嗎,我們打扮為商隊,一應公文俱全,就算是從平倭營門口路過,平倭營也看不出半點問題,非要逼我們走夜路,還說什麼沒月光的時候不趕路...我去他孃的,既然不急,為什麼一天天催命一樣的要藥材。”
最可恨的是,居然不讓點燃火把...那些瘋子,也不想想,如果遇上沒有月光的夜晚,烏漆嘛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怎麼走?
而且這這年關歲末的又極冷,大半夜的點燃火把,還能勉強暖和暖和。
在無數人罵罵咧咧中,隊伍繼續走。
不算太遠的地方,一草叢
雖然已經大半夜了,此地陰暗中,卻蹲著三個人,穿著平倭營服飾...他們是負責夜晚警戒的斥候之三,警戒範圍不大,也就平倭營營地兩裡內。
之前本來在日常警戒,卻發現河對岸有不正常的亮光,所以就摸過河來了。
一人舔了舔嘴唇,低語:“白天不趕路,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火把也沒點多少。”
“之前將軍派人監視各個關鍵路口,但凡遇到隊伍車馬過十,必須通報,聽說是要找倭寇的運糧隊...這些人鬼鬼祟祟的,肯定和倭寇脫不開干係。”
“你們暗中跟著,我回去通報將軍。”
伴著議定,其中兩人繼續在暗中跟著,還剩下一人,暗暗離開。
離得遠了,斥候飛速朝著河邊跑,抵達河道後,舔了舔嘴唇,用來時的小船朝著對岸劃。
劃了接近三刻鐘,斥候才頗為痠軟的抵達對岸,而後繼續狂奔了接近一里,終於回到大營。
大營入口的守衛,雖然認得出是營中同袍的服飾,但是因為不認識人...
話音生硬:“口令!”
“今夜沒有口令。”斥候開口。
守衛目光一冷:“胡說八道。”
“你才胡說八道。”斥候隨口。
守衛神色變得正常:“進去吧。”
......
大營中心
雖然入夜了,趙羽卻也沒有休息。
靠在椅子上,低語:“怎麼還沒查到運糧隊...難道是我誤判了?他們的運糧隊為了確保隱蔽,所以是小股隊伍進行長時間補充?亦或者,他們很早就儲存了數量極大的糧草,並不需要糧草補給?”
他派去監視各處要道的人,一直都沒有發現異常,更沒找到運送大批物資的任何隊伍。
想著想著,趙羽呢喃:“可就算不需要糧草補給,之前激戰,他們受傷的人也不少,總需要臨時運送藥材吧?”
這都四天了,怎麼還沒發現問題?難道那高斌心狠手辣的讓受傷士卒聽天由命?
“將軍,您歇息了嗎?”門外傳來聲音。
還在沉思的趙羽隨口:“進來。”
房門開啟,一個斥候迅速入內。
趙羽略微思索,笑道:“是李小福啊,我記得今夜你會暗中警戒營外,怎的來尋我,莫不是發現了什麼異常?”
本要立即彙報情況的斥候,目光一怔。
將軍竟然記得他,分明是寒冬臘月的,斥候李小福卻總感覺好像很暖和...
“李小福?”趙羽上前揮了揮手,毫無架子。
李小福瞬間回神,急忙回答:“將軍,今夜屬下帶著人在外警戒,忽然發現河對面有異常光明,隨即讓其餘七人繼續警戒,屬下則帶著兩人暗中過河去檢視情況。”
“我們發現,河對岸有三十四輛牛車,裝得滿滿當當的,不知道裝了什麼,護衛人手接近三百人,如此大的隊伍,卻只點了九支火把。”
說完,李小福又飛速開口:“大半夜如此鬼鬼祟祟,屬下懷疑和倭寇有關,讓人繼續暗中跟著,屬下立即回來通報。”
“如此鬼祟,定和那些人有關。”趙羽笑了。
但凡和那些人沒關係,腦子有坑才大半夜的走。
而且,運糧路線竟然在河對岸?
心念間,趙羽沉聲:“秦昭。”
“四郎君。”還未休息的秦昭立即靠近。
趙羽凝聲:“你帶著人和李小福走一趟,看看那支隊伍的終點,不要打草驚蛇。”
他要的,是找到高斌那些人在哪兒。
秦昭微微點頭,和李小福飛速離開。
翌日
趙羽靜靜靠在椅子上,身前是炭火。
秦昭拍了拍身上的落雪進入屋內,一怔:“四郎君你沒休息?”
“睡不著,再等你回來。”趙羽笑一聲。
秦昭又一怔。
趙羽又問:“那支車隊去了哪兒?”
秦昭回神,露出一抹古怪:“不遠,就河對岸那座山。”
趙羽瞬間走出房屋,盯著河對岸...那座山,不算大,但是很陡峭。
“我過去的時候,那車隊已經到了山腳,山背面有一條上山的寬路,山上下來了很多倭寇打扮的嘍囉,將東西都搬上去了。”
頓了頓,秦昭有些無奈:“事出緊急,當時身邊沒幾個人,也來不及阻止。”
趙羽盯著對岸的山:“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我一直在思考高斌那夥人會藏在哪兒,沒想到,竟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秦昭開口:“也怪不得四郎君,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忙著全力戒備修建大營,後來又和那夥人打了一場,打完到現在雖然已經四天了,但是這幾天,還要照料傷兵...”
不是斥候沒有探查四周,而是,那座山在河道對岸。
趙羽微微搖頭,冷喝:“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