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拿著和其他打工人一樣的工資,租房住,每天吃麵條,饅頭,日子過得十分拮据。
直到去年,他手裡攢了幾萬塊錢,終究抵不過思鄉之情,回了村。
人到一定年紀,總會想家,這是必然的。
或許是因為在外面過得鬱郁不得志,回到村子後,李天文總愛在別人面前顯擺,說自己以前賺了多少錢,身上的衣服多貴。
但只有真正的城裡人能看出來,這些都是虛的。
他的衣服不過是材料普通,款式新穎的便宜貨,只是村子裡不常見,才顯得特別。
旁邊的一個警察分析道,“有沒有可能,是李天文總在村裡彰顯自己的財力,才引來殺身之禍?”
張弛上前檢視,死者身上確實有被翻找過的痕跡,“為了錢財的可能性存在,但不一定是真的。”
就在這時,李天文的父母來了。
他們幾乎每天都要來好幾次,一看到兒子曾經躺過的地方就哭天抹淚,又看向張弛。
“到底什麼時候能把我們兒子的屍骨帶回來?我們要把他下葬啊!你們要是解剖了他,他的魂魄沒辦法去地府,那該怎麼辦?”
張弛微微扶額,耐心解釋,“您放心,解剖後我們一定會把他恢復原樣。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找到真兇。”
“不解剖,怎麼知道他曾經遇到過什麼?只有抓到真兇,為李天文報仇,你們才能真正安心。”
說服了老兩口,張弛繼續投入調查。
“卡!”導演喊完,揮手叫上他和柳如煙,“吃飯了吃飯了!今天咱們去鎮上吃點好的!”
於是一群人坐上了車前往鎮上。
他們之所以在村裡吃盡苦頭,住破爛的房子和土炕,全是因為這裡離鎮上太遠。
開車都需要兩個小時,而且路非常難走,一來一回四個小時,都在顛簸,那種難受的感覺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到了鎮上,大家的胃口都受了影響,但還是找了一家當地最好的餐廳,點了幾道硬菜。
飯菜很快上齊,一群人吃得熱熱鬧鬧。
導演端起酒杯,親自給張弛敬了一杯,“張弛啊,多虧了你,咱們的電影才能未拍先火!你看看,現在網上大家都在討論咱們這部電影呢!”
其他配角和工作人員也紛紛向張弛敬酒。
“馳哥,這次你可真是大出風頭啊!聽說因為那三個農民汙衊你的事,你一夜之間漲粉十幾萬,很多以前不知道你的人現在都認識你了!”
“恭喜馳哥!以後肯定大紅大紫!”
就在這時,包廂外突然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誰呀?”一名工作人員以為是服務員,起身前去開門。
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一個婦女,手裡拿著手機,一進來就跪下砰砰磕頭。
“求你們大人有大量,放了我男人一馬吧!我男人根本沒有要汙衊你們的意思,他只是一時想錯了呀,求求你們就放過他吧!”
這一幕給在場人都整懵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對方上來什麼也沒說就開始磕頭。
張弛已經猜到了,她很有可能是那三個男人之中某個人的媳婦,這次是來給自己男人說情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起身,雙膝在地上爬,爬到張弛腳邊,抱著他的腿開始嚎啕大哭。
“張先生,我知道你是個大明星,你很厲害,而且也很有錢,非常有錢!就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家那口子吧!”
“我給你磕頭了,以後你讓我們幹什麼都行,你就是要我的命都行啊!”
張弛微微皺眉,將腿抽了出來,“我要你的命幹什麼?”
他的命對自己來說根本不值錢。
“你男人做錯了事情,這是他應有的懲罰,而且就算他真進去了,也是幫助他改造,不是嗎?只有受到懲罰,他才會知道自己做錯了,才會知錯就改。”
“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女人哭嚎著,又死死掐住張弛的腿,“我們家就他一個男人啊,就他一個!如果他要是進去了,誰來賺錢?”
張弛冷笑一聲,“他天天吃喝玩樂,也不見得是他賺錢吧?”
說完,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你看你的手這麼粗糙,背都壓彎了,我看你今年也就三十五六歲,怎麼看起來像五十歲的人一樣,臉上全是皺紋?”
“你告訴我,這樣的你跟著那樣的男人,不吃虧嗎?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來,不是嗎?”
女人愣愣地看著他。
張弛把她拉起來,繼續說道,“他們三個我已經讓人查過了,吃喝玩樂,嫖賭抽樣樣都幹。”
“我不知道你的男人是哪個,但我知道他們三個都是一路貨色,從來也不出去掙錢,靠的就是啃老和壓榨女人。如果你想和他離婚,我可以幫你。”
女人徹底懵了,怎麼說著說著,反倒讓她離婚了?
她立刻搖頭,“不,不能離婚!我為什麼要離婚?離婚的女人就是二手貨,沒人要的!”
張弛微微挑眉,“誰說的?”
說完,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些女權主義的文章給她看。
“你看看這些,明白現在的女人是什麼地位,男人又是什麼地位,還有,受到壓迫時,女人該怎麼做。”
這個女人之所以願意跟著這樣一個吃喝玩樂,嫖賭抽樣樣都沾,卻一事無成的男人,說白了就是環境造成的。
她所在的是封閉閉塞的村莊,沒人教過她這些。
現在她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自然會慢慢覺醒。
無錯書吧“你給我看的這些都是什麼?全是胡言亂語!我怎麼能那麼做?我不能!”
女人激動地擺手,“我要是沒有了我家那口子,我活不了的!我是在種地賺錢,可他也幫我做了很多活啊!”
張弛看了看她,又轉向導演,“導演,給她找個群演的工作吧,她的工資從我這裡扣。”
女人徹底愣住了。
她本來是來懇求對方放自己男人一馬的,沒想到居然還得到了一份工作。
張弛看著她,輕聲說道,“這樣,你先去工作,適應一段時間,至於你男人,我說實話,他已經涉嫌違法犯罪了,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把他弄出來,我有錢,但也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