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莊中,一行人緩緩出現在一棟破舊的民屋門口。
隨行的工作人員將沉重的拍攝機器放在地上,打量著眼前的景物,議論紛紛。
“這地方未免有點太破了吧,我們該不會就住在這裡吧?”
“算了,少說點吧,咱們拍電影的,什麼地方沒住過,外面看著破,說不定裡面能好一些。”
說完,這名工作人員就走了進去,結果裡邊比他想象的還要破。
簡直就是那種最古老的鄉下屋子,甚至就連床都變成了土炕!
這時旁邊傳來導演的吆喝聲,“都別看了,以後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大家先趕緊收拾收拾,然後就準備拍攝,多耽誤一天,可就是多花一天的錢!”
工作人員們沒辦法,只能進去開始收拾房間。
“那咱們的男女主角住哪裡啊,導演?我們還要把男女主角的房間也收拾出來嗎?”
導演點點頭,“男女主角就住裡面,你們住外面,這裡的條件就這樣,大家都稍微堅持一下。”
說完,一群人開始熱火朝天的收拾。
用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終於將這裡收拾得勉強能住人。
鋪上被褥之後,看起來倒還像是那麼個樣子,至少這裡有水有電。
唯一讓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後面的那個旱廁。
為了不讓男女主角嫌棄這裡的環境,導演大手一揮,讓他們開著車去鎮上買一些沖水馬桶過來直接安上。
反正現在馬桶也不貴,這一點支出完全能夠承受。
就這樣,到了晚上,剩餘的演員也終於到了。
張馳和柳如煙走在最前面,他們正是這部新電影的男女主角。
兩人一到,導演就迎了出來,“哎呀,你們終於來了!住所已經準備好了,你們進去看看吧。”
張馳和柳如煙走進門內。
雖然這裡已經收拾過了,可是看著仍舊特別破敗不堪。
不過張馳倒是無所謂,他是來拍電影的,又不是來享受生活的。
而且隨著他以後拍的電影越來越多,這樣的事情肯定也會經歷得越來越多,習慣就好了。
柳如煙見張馳都沒說什麼,自然也就沒說話,默默開啟自己的行李,放在了裡面。
導演見兩人都沒有不滿意,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走上前說道,“二位收拾一下,咱們一會簡單開個會,明天早上辦一個開機儀式之後就可以開拍了。”
片刻之後,屋子裡坐了一群人,有編劇,導演,副導演,還有美術指導和攝影指導。
張馳和柳如煙則拿著劇本。
導演嘿嘿一笑,開口說道,“咱們這一次要拍的是恐怖加懸疑主題,所以才會選擇在這麼一個地方。”
“咱們的拍攝週期大概會持續兩個月,你們放心,這個地方條件辛苦,咱們肯定是有假期的,到時候可以讓你們去城裡好好休息幾天,請咱們的兩位主演說一下對於這次劇本的理解。”
張馳早就已經把劇本看完了,他淡淡開口,“這一次,我演的這個角色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
“他本身是向善的,但又因為從前的經歷帶了一些惡意的色彩,從而導致他處於黑白相交的灰色地帶。”
“很多時候必須要演出他的複雜情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人設立住。”
導演點頭,非常滿意,“說得沒錯!”
柳如煙接著開口,“我演的這個角色,在村子裡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是個天真浪漫的女孩。”
“但離開村子到了城市裡之後,她被繁華迷亂了眼,再回來就看不上這裡的一切了。”
“所以她實際上是個眼高手低的人,明明在城裡也沒賺多少錢,回到村子裡卻看不起其他人。”
“她也算是整個悲劇的核心,而且她和張馳所扮演的主角之間的感情羈絆,也是貫穿整個電影的核心線索,算是電影裡為數不多的感情戲。”
導演點頭,“不錯不錯!”
他又看向其他配角,大家都有自己的理解,而且理解得還蠻到位的。
看得出來所有人都認真看了劇本。
畢竟這部電影可不一樣,走的是相對小眾的題材,相當於是有一半文藝電影的色彩,所以是有很大機率可以衝獎的。
一旦衝獎成功,那所有人的咖位都能跟著上漲,因此沒人不認真!
經過一番討論,會議終於結束。
張馳和柳如煙他們也都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村子裡就響起了雞鳴狗叫。
如今年輕人大多都去城裡務工了,現在留在這裡的都是一些老年人。
不過如今駐紮了不少年輕群演,他們要演的是千禧年代的故事,有一定的年代色彩。
導演早就已經醒了,主持所有人進行開機儀式。
一堆供品擺在供桌之上,所有人手持高香,三拜之後插入香爐。
一個小時後,開機儀式結束,所有場景都已經佈置完畢,演員到位,攝影機也已經擺設妥當。
導演拿起手持喇叭,“第一幕,開拍!”
為了開門紅,第一幕一般都是非常簡單的佈局場景,拍的是張馳所飾演的人物來到這個小山村。
他來的目的不為別的,是為了調查一起兇案,而在這裡他遇到了柳如煙所飾演的女主角。
兩人一見面,頓時就回憶起了當年的事情,所以主要就是眼神戲。
張馳和柳如煙都是非常成熟的演員,非常順利地一條過。
導演很滿意,看了又看,“好!開門紅!來,咱們繼續!”
張馳和柳如煙對視之後,柳如煙率先開口。
無錯書吧她輕笑一聲,從包裡掏出一根細支女士香菸,夾在指間,吞雲吐霧中,彷彿從那個曾經懵懂的山村土妞,變成了一個城市化的人物。
但其實她抽的是最為劣質的香菸,在外面也是最便宜的。
可即便如此,她在村子裡也成了大家高攀不起的物件。
畢竟這年頭,大多數人都從來沒有出去過,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經翻天覆地。
他們還守著這片乾涸的土地,守著落後別人將近十年的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