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喜當爹的黃哲,已經沒有先前抱上大腿的興奮。
取而代之的是苦不堪言,卻又敢怒不敢言。
這節骨眼上,但凡黃哲有任何抱怨,都會讓何同塵多想。
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他。
黃哲越是難受,沈礪越是開心。
誰讓這傢伙一直針對自己呢,作繭自縛也是活該!
“提前恭喜黃哥了,後天我一定到場,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行,我等著你。”
黃哲冷哼一聲,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這時候,楊曼莉的電話也打了進來。
“沈礪,後天我堂妹結婚,你陪我一起喝喜酒去吧,順便堵住那群親戚的嘴。”
沈礪瞬間愣住,弱弱問道:“你堂妹不會叫楊真真吧?”
“你怎麼知道?”楊曼莉驚訝。
呵呵,世界真小!
誰能想到,何同塵的情婦,竟然是楊光明的侄女?
兜了一大圈,原來大家都在同一個圈子裡。
只不過這個圈子分階層,把人隔成三六九等。
“芝麻掉進針眼裡,巧了,我前同事就是新郎官,剛給我電話邀約。”
“哦,那正好,後天一早我開車過去接你。”
楊曼莉剛要結束通話,沈礪急忙追問:“你父親去嗎?”
“他不去。”
“侄女結婚,他不去?”
“楊真真只是我遠房堂妹,我們兩家平時不走動,我去只是走個過場罷了。”
“哦,原來如此。”
沈礪暗暗腹誹,看來楊光明也是個獨善其身的主,一人得道,六親不認。
楊真真親爹現在還在老家務農,日子過得窮困潦倒。
還是楊真真當了何同塵的情婦之後,生活水平才逐漸提高。
楊光明卻絲毫不管堂弟的死活,甚至連市委傳達室門衛的工作都不肯介紹。
這要是換了別人,全家都得上天。
與此同時。
暫時擺脫了警方盤查的靳家兄弟,又開始商量下一步計劃。
“看來條子已經懷疑到我身上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改變計劃,先下手為強。”
靳家和眼神堅定,字字鏗鏘。
靳家興嘆了口氣:“可是現在滿大街到處都是條子,稍有不慎就可能當場被抓,不好搞也不好跑。”
“而且你一槍打爆了牧文的命根子,趙家人肯定有所提防,想下手更難了。”
“還剩六顆子彈,能夠用嗎?”
“不夠。”靳家和搖頭。
“那怎麼辦?”靳家興追問:“總不能拿著刀上去肉搏吧?”
靳家和說道:“回頭我再搞一把槍給你用,咱倆一起上,勝算能大點。”
“到時候,我教你單手上膛。”
靳家興一聽,眼裡再度流露出狂熱的興奮。
“哥,除了單手上膛,為啥不教我單手換彈夾?”
“你電影看多了吧……”靳家和瞥了一眼,“就算有備用彈夾,我們上哪搞那麼多子彈?”
“也是……”靳家興撇撇嘴,“這次打算搞誰的槍?還挑仇家下手嗎?”
靳家和搖頭,“我們沒那麼多時間篩選,誰手裡有槍就搞誰。”
“誰手裡有槍?”靳家興追問。
“刑警。”
當靳家和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靳家興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現在槍案熱度這麼高,再搞一個刑警,怕是要捅破天……”
“不。”靳家和搖搖頭,“我就是要製造恐慌,讓全城人心惶惶,對我們的行動有好處。”
“另外,接二連三的挑釁會讓條子憤怒,而人在憤怒中做出的決策大多是錯的。”
靳家興一聽,頓時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我懂了,哥,你是要搞他們的心態,讓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亂撞。”
“可我還有一點不理解,我們不是不濫殺無辜嗎?”
靳家和反問:“誰說我要濫殺無辜?我選的目標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死得不冤。”
…………
經過一整夜的手術,牧文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也永久失去了真男人的權利。
他怎麼也想不到,剛上任不到兩天,屁股還沒坐熱就遭此一劫。
剛剛製造了駭人聽聞的渣土車衝撞掃黑指導組車隊事件。
結果第二天就遭到槍擊,難道世上真有因果報應?
對於這次槍擊事件,天星的老百姓非但沒恐慌,反而津津樂道。
因為受害者是高原集團的高管,是趙家的第一狗腿子。
無錯書吧男女老少無不拍手稱快,甚至有人連夜放鞭慶祝。
可見趙家的口碑,在天星民間是多麼深入人心。
“牧文,你感覺怎麼樣?”
趙志遠帶著一群高管,親自到醫院看望牧文。
“呵呵……”
牧文苦笑一聲,沒有回答,卻勝似回答。
估計全市、全省乃至全國,沒有人比他更蛋疼的了。
一顆子彈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那種雞飛蛋打的酸爽,懂的都懂。
趙志遠嘆息道:“牧文啊,你出事我很痛心,但我也要帶給你一個好訊息。”
牧文眼前一亮,“二老闆,我還有救?”
趙志遠搖頭,“你這個情況和切割斷掉的不一樣,爆掉的是無法復原的。”
“不過,國外的醫療技術有了新突破,聽說可以變性了,你還省了手術最關鍵的一步。”
“實在不行,可以試試換個活法……”
聽到這裡,牧文想死的心都有了。
讓他當太監,尚且可以屈辱地活著。
只要不說出去,誰也不知道。
但讓他當人妖二椅子,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八輩祖宗泉下有知,也不可能放過他。
“二老闆,您就別拿我開涮了,我是不可能變性的……”牧文哭喪著臉說道。
趙志遠點點頭,把一份報紙放到他面前。
“這是昨晚的報道,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背後議論你的不少。”
“今天一早,咱集團的股票又吃了一個跌停,損失高達九位數。”
“你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公司的事務我會再找其他人頂上。”
這一槍打掉的不只是牧文的命根子,還有高遠集團的金山銀山。
趙志遠的意思是,讓牧文以出國做手術的名義,退出公眾視野,不再繼續留在高管崗位上。
要不然,外界一直都會拿這件事調侃。
高遠集團的市值,目前已經跌破發行價。
牧文的存在,堪比茅坑的衛生紙,用起來噁心,扔了還可惜。
“二老闆,我可以退位讓賢,但我不會出國。”
牧文咬牙切齒道:“我要找到那個槍手,親手活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