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會說。”
“可你與我一樣，不過也是血印仙族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就算是詛咒封印禁錮破了，你又帶領得了人族拜託血印仙族的掌控，走向獨立自主嗎？”
逸軒聖主問道。
“帶領不了。”
楚天雄搖搖頭。
“既然帶領不了，你又有什麼理由要求我來成全你？”
逸軒聖主反問。
“這是你陷入了完美者理想者的認識誤區。”
“你我之輩，不過是人族歷史長河裡的滄海一粟。”
“人族崛起如此輝煌壯闊的路程，並非就一定要求我們這一代人都通。”
“我們這一代人走幾步，下一代人走幾步。”
“愚公移山，代代不絕。”
“終有將路走通的那一刻。”
“可關鍵是，我們這一代人，必須邁出最關鍵的那一步。”
“那就是打破人族起源大陸的詛咒封印禁錮。”
楚天雄認真的說道。
逸軒聖主眉頭微皺。
想反駁，可又找不出楚天雄這番話的邏輯漏洞。
他並不怕死。
如果能以他之死，換得人族起源大陸的詛咒封印禁錮被打破，那他會毫不猶豫。
他目光深深的凝視著楚天雄這個人。
他也看不透這個人。
人性亦是複雜的。
大奸若忠，大忠若奸。
善與惡，好與壞。
從來都只是某個時刻對一個人的私德評價。
如果放入歷史長河，看完這個人一生的行事。
或許，這個人一輩子都在作惡，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突然也在作惡，可他的惡對於整個人族歷史長河起了推進的作用，那這個人對於人道長河來說，就是好人。
“楚白，你覺得，我可以信任他嗎？”
逸軒聖主猶豫不決。
只能夠轉頭問向楚白。
問向這對父子。
讓兒子來評論老子。
“可以信任。”
“楚天雄此人，小節有虧，大節不失。”
“城府極深，能力極強。”
“氣運昌盛，善握時機。”
“比起你來，他更懂如何忍辱。”
楚白平靜又客觀的評價。
楚天雄有些詫異，沒想到楚白竟然能如此的評價他，而且也如此之精準。
“楚白，想必你也知道，你我之間，並非真父子。”
“我沒想到你能夠有如此成就，你也沒想到我能有如此的成就。”
“咱們這算是殊路同歸，頂峰相遇了。”
“可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過往種種，我願意向你道歉。”
“以求得你的原諒。”
“然後，咱們攜手，共戰上蒼仙族！”
楚天雄認真的說道。
“妻子受辱，戴綠帽十多年，能不將野種捏死。”
“還能夠讓妻子將野種接回家。”
“你這份肚量，還算是可以的。”
“你對白海露這個糟糠之妻，也並無苛責。”
“固然有將計就計，攀附皇權之心。”
“可君子論跡不論心。”
“你做得夠可以的，與我沒有什麼虧欠，自然談不上什麼道歉。”
楚白說道。
修為到了他這樣的境界，早就將世俗的倫理和血緣，都給看透徹了。
“你是懂我的。”
“我也多麼希望，能有你這麼一位優秀的兒子。”
“這樣一來，你我父子如今在這人道長河裡論道，將是人族歷史上的第一佳話。”
楚天雄笑了。
笑得很開心。
也試圖透過這種拉家常來修復和楚白的關係。
“可你不懂我。”
楚白平靜的說道。
世俗的恩恩怨怨，不值一提。
也不配在人道長河裡談論這些家長裡短。
他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思捏死楚天雄。
當然了，這楚天雄對他，還有大用。
對人族歷史長河，也有大用。
“我不懂你，那是正常。”
“這世間，只怕也沒有人能懂你。”
楚天雄出奇的沒有半點辯解，也沒有半點反駁。
非常平和的一種狀態。
“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
楚白說道。
楚天雄的臉上神情微微一僵，隨即恢復過來。
“你的道是什麼呢？”
楚天雄問道。
“開創一個人人如龍的人族新時代。”
“而你，只有野心，沒有道路。”
“更別提思想火種了。”
楚白很直接。
“人人如龍又是什麼？”
“我只知道打破了人族起源大陸的詛咒封印禁錮，然後這方世界的人族修士便可以沐浴在人道的光輝裡，不再受仙族壓迫和限制的證道人皇。”
“這樣，我們人族才有重新崛起的可能。”
楚天雄說道。
“所以，我才說，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楚白說道。
“我有錯嗎？”
楚天雄皺眉。
“你沒有錯。”
楚白平靜的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成全我？”
楚天雄質問。
“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也憑什麼要求軒轅逸軒來成全你？”
“你若是有本事，那就自己破了這人族起源大陸的詛咒封印，自己證道這人皇。”
楚白說道。
“你不阻我？”
楚天雄試探著問道。
“不阻。”
楚白淡淡的說道。
“我若是要煉化軒轅逸軒的修為境界，你也不阻？”
楚天雄繼續問。
“不阻。”
楚白依舊回答。
這話反倒是讓軒轅逸軒愣住了。
“楚白，你這是何意？”
軒轅逸軒不解問道。
“按照你自己的方式來。”
“也跟隨你的心之所想來走。”
“我說過，無論你的結果如何，我都能保證你不死。”
楚白平靜的說道。
聲音不大，擲地有聲。
軒轅逸軒若有所悟，點點頭：“好！那我便按照我心之所想來！”
他也看開了。
他還是不懂楚白的想法。
這少年，太高深莫測了。
無錯書吧已經和他不是在一個維度。
似乎是在佈局什麼。
而無論是他，還是這楚天雄，彷彿都在他的棋局之中，成為他的一顆棋子。
“軒轅逸軒道友，你可願意成全我？”
楚天雄再次問向軒轅逸軒。
渴望的目光，帶著一絲強勢。
既然楚白答應不插手，那他的心也放在肚子裡了。
先禮後兵。
如果這軒轅逸軒敢拒絕，那他就只能來強硬的了。
軒轅逸軒對上楚天雄的那雙眼眸，裡面藏著深深的城府和野心，更藏著一絲狠厲和殺伐。
他明白，眼前這個楚天雄絕非善類，亦是一個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這樣的人，能成大事。
“我成全你！”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能夠破開這人族起源大陸的詛咒封印，為這方大陸的億億萬萬人族和生靈，爭取到自由。”
軒轅逸軒平靜的說道。
這便是他選擇的結果。
他也明白，這也是楚白想要看到了。
那就是讓著楚天雄當急先鋒，當一柄最先試探性刺向上蒼仙族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