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知道打一場仗什麼會這麼燒錢了。”
在自己手中的賬目上又添了一筆過後，蘇雲曦虛著眼睛看向秦羽嘀咕道：
“既要養人，又要訓練，連帶還得再供上伙食……”
“再但凡搭上一個像您這麼花錢如流水的主子，不破財就怪了！”
蘇雲曦倒不是心疼秦羽這些時日的破費，而是有些懷疑那些從軍營之中弄來的一群娃娃到底有沒有那個能耐配得上秦羽的期望。
如果說張穎給的是一幫老兵油子亦或是兵痞，那她篤定秦羽在接手之後必定會有法子能夠將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可誰知這到頭來竟是一群毛都不曾長齊的娃娃兵，簡直是留下了還要給自己添亂！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便是這個道理，想要打一場勝仗不厲兵秣馬如何能行？”
“至於這厲兵秣馬中間，自然是要免不掉這些開銷的！”
儘管秦羽自己也清楚這些府兵短期只能或許不能給自己帶來收益，但也正因如此他們勝便勝在了年輕這一條上！
只要自己給夠他們成長的時間，再借由自己現代的知識訓練……
若是到時候人數能夠相當，秦羽自信即便是他手下的天策軍也未必能從他們身上佔得絲毫便宜！
“那就希望殿下求仁得仁，別到最後自己什麼都落不下……”
蘇雲曦也是沒想明白秦羽到底是何處得來的自信，但也並未直接劈頭蓋臉的一盆冷水澆上去。
這丫頭的脾性秦羽早已摸得透透的，聽到她那揶揄的聲音也不放在心上，轉而看向毋椋哈繼續道：
“對了，自今日起那些府兵每天都要飲下乳品，中途不能間斷！”
這些府兵雖說明面上是有程思源訓練，不過他平常也有可能隨秦羽出門，實則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由毋椋哈在帶。
得知秦羽的要求，毋椋哈微微一頓：“每天都要？”
“這筆開銷，應該是不會小。”
秦羽對此也絲毫不放在心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
“放心，但凡你要支取只管去找管家就是，我會提前替你打招呼……”
“更何況這次咱們從你部族手中購得的乳品，實則是比市面上還要貴了三成有餘！”
聽到他忽然提起此事，毋椋哈身形驟然緊繃！
“如此讓利之下，一次兩次的賒賬……應該也無傷大雅吧？”
被秦羽那滿含笑意的眼神直視，毋椋哈只覺得自己還是將面前這人看的簡單了。
雖是讓自己與管家外出採買，可回到府中即便無人事先提醒他卻依然能夠道出其中差價，此事細細想來簡直驚悚無比！
他與管家今晨趕往草原之時也曾考慮他們會拿此事刁難，不過看到這三成利潤時為了自家部族毋椋哈還是選擇知情不報……
卻沒成想，如今當著自己的面秦羽竟然直接將這事兒給捅了出來！
“你……”
“別慌，每個人都會有點小心思，你為了自己部族著想這些小事我也不會跟你計較。”
秦羽淡笑著傳出的和藹語氣，於此刻的毋椋哈而言卻足矣讓他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偶爾讓幾分利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得讓我看到讓出去的利會帶回何等價值……”
“否則，那就別怪我將讓出去的東西，再原樣討回來。”
輕笑著在毋椋哈耳邊提醒了兩句，秦羽這才負手離開庭院直奔後院走去。
他並不在意自己的手下之人有一些小心思，只是別擋了自己的路就行。
給毋椋哈的部族讓利，那是秦羽為了在兩地之間能夠持續貿易不得不做出的退讓，畢竟他手下府兵也的確正缺這些乳品。
但如果他的此番好意卻被人當做了示弱與膽寒，那他自也不會介意讓他們親眼見識一下何為東宮威儀！
從一處小門接連穿過幾個小院，不出一會兒功夫秦羽便來到了一處空地。
而這裡，便是秦羽親自給府兵所甄選出的校場！
“叩見殿下！”
無錯書吧“我等……叩見殿下！”
看到秦羽現身，那些先前手握木槍的少年也紛紛將手中兵器整理齊備，而後齊齊衝著秦羽拜了過去。
“不必多禮，繼續訓練。”
秦羽對此只是略微揮了揮手，並未過多去說。
起初他對這種事情還感覺頗為興奮，可時間一長再看到有人見著自己就是一拜早就令他沒了絲毫新鮮感。
以身份壓人的感覺的確不錯，可面對著自己人還要講究這些繁文縟節那無異於是在浪費時間。
不過秦羽也沒法跟他們說什麼人人平等，畢竟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去，如今的年代怕是也沒幾個會信。
“不知殿下蒞臨，請殿下恕罪！”
就在秦羽尚且考慮著該怎麼省去這些繁文縟節之時，程思源突然近前的一席話弄得他更是頭大。
“行了行了，有事說事。”
要知道程思源那也算是一早就跟著他的人，結果這麼長時間都沒改過來……
想用他這三言兩語去更改人家上千年流淌於血脈之中的禮節，這不是扯淡嗎？
“正如殿下所見，這些孩子從始至終都未曾在行伍之中受訓，所以一切都得重新開始……”
說話間，程思源也是指著那校場之中一眾將手中長槍揮舞的一招一式之間尚且還有些稚嫩的少年苦笑道。
“等等，既要重新開始，那何不從軍規軍紀著手？”
秦羽聞言眉頭大皺，疑惑問道：“這一上來便鍛鍊槍術，成何體統？”
聞得此言，程思源神情一窘，掙扎了許久這才低聲在他耳邊道：
“殿下，想必您有所不知……”
“這些孩子之中大多都是目不識丁，其中更有一些人數數都費勁。”
“您讓我先教他們軍規軍紀，那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被程思源如此一提醒，秦羽瞬間回過神來。
他怎麼把這茬忘了！
隨著兩聲輕咳緩解尷尬，秦羽也重新皺起了眉頭：
“這倒的確是個問題，光有武力可不通文墨，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正當程思源以為秦羽得知此事過後會不會真的給這些人請個私塾先生之際，結果等他抬眼卻看到秦羽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我記得，你在本殿周圍應該是識字最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