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這麼一說，在場的一眾娃娃兵紛紛面色微變，顯然是不清楚秦羽為何會如此安排。
就連蘇長安聽到這話都眉頭大皺，看向秦羽時都已然開始微微顰眉。
蘇長安為了讓秦羽府兵不失威儀可謂是煞費苦心，更是放下自己太守身份去了城防營索要了幾十套甲冑。
而現在當著眾人的面秦羽非但沒有指派這些人其中之一擔任隊長，反而重用一個蠻族……
蘇長安一時間不知這位太子殿下究竟要作何打算。
“果然……”
看到那一群娃娃兵的神情明顯不對，秦羽臉上也浮現出些許笑意。
正如他先前猜測的那般，這些小崽子看似怯懦，可卻依舊留有身為大秦子民的傲氣。
被秦羽徵調到府上擔任府兵，這對他們本該是千載難逢的翻身機會。
結果到了地方反倒要讓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蠻族統領，這無疑讓他們為止有些不爽。
看著那些小崽子已然開始面面相覷各自打量著對方臉色，秦羽也是不著急的雙手抱胸靜候。
“殿……殿下！”
“小人不明白，既然殿下讓我等來鎮守府邸，為何偏偏要讓這麼一個蠻族擔任隊長？”
不等秦羽等上一會兒，人群之中立馬便有人提出異議。
其他人雖然未曾開口，但光看他們那極為不服氣的臉色，秦羽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看來這些小傢伙……倒還有幾分血性。”
秦羽心頭儘管微喜，可臉上表情依舊淡然：
“不為什麼，能為本殿府兵那身手務必得是遠超旁人，如此才能服眾！”
“本殿就將話放在這兒，若是你們其中有人能夠將他拿下，那麼這魁首之位便是誰的！”
說話間，秦羽也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毋椋哈一眼。
而不出他所料的是，如今的毋椋哈也是一臉懵逼，不清楚秦羽為何要如此安排……
他願意跟在秦羽身邊，無非是想要混上一口口糧，順便也是幫其他族群之中的青壯探探情況。
可現在到了地方之後秦羽不由分說就讓他帶著一群秦人稚童，若非是想到時候有錢糧拿毋椋哈只怕也拉不下這個臉。
不過現在要他與這些平日裡瞧都瞧不上眼的稚童比試……
這不是欺負小孩嗎？
秦羽也是看到毋椋哈臉色有異，而後這才在他身邊輕聲道：
“既要以蠻族身份在此立足，那便要付出更多努力。”
“你蠻族民風彪悍，難以從德行服眾，那我便給你一個施展本事的機會……”
“將他們一一擺平，那你日後在我身邊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一份子！”
既決定將這毋椋哈留在身邊，那秦羽自然也有自己的條件。
蠻族與秦民看似在這洛州府可以和平共處，但誰都清楚以他們兩族之間的關係充其量也只能稱之為貌合神離。
在民間有此等關係，秦羽可以暫時忽略。
但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行伍之中，那便是一樁隱患！
“我雖是異族，可對這拳頭大的人才有話語權的事情也是清楚無比。”
無錯書吧毋椋哈聞言苦笑：“只是欺負這些孩童，實在是讓我有些……”
“孩童？”
秦羽瞳孔微縮，隨即冷冷一笑：“不管年紀大小，凡是有人敢對你舉起刀兵，那便是敵人！”
“若你如此婦人之仁，倒不如想想你那在家的老母親……”
“要是你真的不能留在府中，難道你想看到你們一家因你這荒唐的念頭，而忍飢挨餓嗎？”
聞得此言，先前毋椋哈還有些猶豫的臉上立馬便生硬了起來。
不管是為了自己，亦或是家中老母，他毋椋哈都有不得不留在這府上的理由。
若是僅僅因為自己的一時固執，被這些娃娃兵逼得回去過先前的苦日子……
他自己倒是無妨，可到了那時誰又會管他們一家要在隆冬之中忍飢挨餓？
“我明白了。”
“毋椋哈，謹遵大人命令！”
見毋椋哈低頭行禮，秦羽也不耽擱轉而便衝著那群娃娃兵道：
“他已沒問題，你們呢？”
秦羽既是在說服毋椋哈，同樣也是在給這些孩童們時間準備。
無論如何，他們雖說也能算是營中兵士，可之前從無上陣經驗不說，現在面對的更是大秦首敵蠻族！
儘管從立場上兩族已是不死不休，可對他們而言從小便想著如何活命的人，定然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與蠻族對壘……
既難得有毋椋哈在自己身邊，秦羽也不介意藉助著兩族血仇，激起這些孩子的血性！
“我來！”
“算我一個！”
“我們雖力弱，可也不能讓蠻人為首。”
果不其然，隨著秦羽視線所至，人群之中立馬便有幾人站出身來。
被這眼神陰厲的幾個孩童怒視，毋椋哈儘管心中隱隱發笑，但依舊提著長弓應聲而出。
“沒有規則，不傷性命，只為切磋。”
看到雙方都已出列，不消秦羽開口，程思源便已然站在雙方正中淡然開口。
在天策軍之中這種切磋可謂司空見慣，讓程思源來主持也是正和他意。
既要效命於陣前，那便該有血性、該有爭心！
身為男兒要是連這點東西都沒有，倒不如本本分分回去做個市井小民！
“開始！”
隨著程思源一聲令下，三個孩童也是不管不顧的衝著毋椋哈衝了上去，下手之時毫不留情。
而毋椋哈被秦羽勸過之後也是出手不帶一絲憐憫，只要確定了不傷這幾人性命，各種招式也都層出不窮！
“殿下，這麼練……會不會有些不大合適？”
“這蠻族本就身形健碩，讓他們這些人與一個成年人比鬥，這結果簡直不用看啊……”
趁著幾人打做一團的功夫，蘇長安也趕忙來到秦羽身邊恭聲道。
他雖不知道秦羽打算如何，但也大概能猜到此舉是為了立威。
不過讓這麼幾個毛都不曾長齊的孩童初次上陣就對付這麼一個蠻族壯漢，雖是以多欺少，不過這勝算倒著實不高。
“結果雖已註定，不過也唯有輸了才能正視自己的不足。”
秦羽靜靜地看著人群之中一個孩童被毋椋哈猶如丟垃圾一般的扔出人群，眼中沒有一絲波動。
“而且經由這小小的一場比鬥，便能讓他們放下對生存的渴求轉而化作男兒的血性，一些皮肉傷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