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九年了,整整九年了!孃親說過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可是為什麼不行呢?該死的天譴之體!”
“老天爺!為什麼!你為什麼這樣對待我!”
一個清瘦的黑髮少年盤坐在一池黑水之中,不,一片毒池之中。他的身子幾乎都沒在詭異的池水之中,只有胸口以上處冒出池面。
“大道經天,亙靈極古。納靈聚氣,心目探穴。脈起周身,歸穴元陰。脈出於門,十重一玄。麟吾何待,喪暝歸璞。命華天府,臻陽崑崙。心神抱一,古木逢春。穹逆修義,身隱青木…………”
他今年已十五歲,從六歲時修煉了脈訣《麒澪經》。
整整九年!日夜不斷卻寸功未進一直停留在一重境。三年來他在封冥山遭受天秘毒池萬毒蝕心的折磨,卻依舊連一個脈門也打不開,即便使用青麟端木家的至高功法《麒澪經》也無法打通自己的脈門、凝練不出自己的脈珠,縱有至高脈象又有何用。
但這七年來他也並非一事無成,服下毒化丹後竟然在這天秘毒池中煉出了百毒不侵之體。
但沒有脈力註定只能是個凡人,因為天譴之體是上天禁忌,此生與修脈註定無緣……
無錯書吧不過又有誰能知道,只有經歷毀滅之後的灰燼上才能綻放世上最美的花,即使盛開在血腥的謊言之上……
碧綠的麒麟旗旌染上了猙獰的汙血,悽凌的哀號在冷溼的空氣中飄蕩。
空氣中的氣息還是這般熟悉……是死亡的氣味。
“咳咳……”
一個身著白色麟紋長袍的矮瘦小老頭正單膝跪地,手中的長刀已斷成兩截,反手握著殘刀才勉強讓自己的身體半立。嘴角不斷地溢位鮮血,身上傷痕深可見骨、原本雪白的長袍也被染成血色。
空蕩的殘袖在風中飄漾,像朵染紅的白花,血流如注。不遠處一隻乾瘦的斷臂正孤零地躺在那兒,上面裹著白色麟紋的衣料。
老者看著那隻斷臂臉上沒有痛苦的神色。
有的,只是殺意!
老者面前立著五個黑衣人,其中正有破牆蠻漢鑄破與手執幽藍色鐮刀的銀髮青年。此時一眾黑衣人都將臉上的惡鬼面具摘下,不過除鑄破之外都依舊裹著黑色斗篷。
“九冥吏·鬼首――血晨,你們天域魔宗是想同我們青麟殿開戰嗎?”
矮瘦老頭怒目圓睜,死死盯著眼前手執一把赤藍相間的重劍的黑衣人。
戴著赤鬼面具的黑衣人已脫下了自己的斗篷的兜帽,黑色的長髮在冷風中飄揚、泠泠作響。
猙獰的面具輕輕摘下,露出一張完美無瑕的臉。怕只是世間都沒有一個字配形容這張臉,他若是個女人必是傾國傾城之姿,可這張陰柔絕美的臉卻長在一個男人身上。
他的雙目卻極為奇異,瞳仁呈現一紅一藍兩種奇異的顏色。冰冷而又神秘,可冰冷如雪之下掩蓋著的又是什麼……
他正是方才為首的黑衣人。
“你說的話夠多了,現在你可以閉嘴了。”血晨挺了挺手中重劍,手中的重劍同他的瞳色一般兩側劍刃分為紅藍兩色。劍鋒上細密的尖牙形鋸齒閃爍口著恐怖的亮光。
劍動,鋒芒更逼近三分。
“哈哈哈……這便是第九名劍【鯊齒】嗎?能死在這柄兇劍之下我也……”
話音未盡,只見赤藍劍光一閃!
那矮瘦老者的人頭便飛了出去,頸窩處血如泉湧,濺血三尺。
那劍芒令人生寒,可劍鋒上卻不沾一絲鮮血……
“你的命和螻蟻究竟有什麼區別?。”
血晨嘴角微揚。
青麟城·青麟大殿。
“不好了太上長老、殿主,八長老的命玉碎……碎了!”一個身著玄色麟鎧的中年人手中正棒著一堆青色碎玉小跑進大殿。
中年人跪倒在地卻來不及行禮,神色慌張道:“八長老……八長老歿了。”
一個滄桑雄渾的男性聲音響起:“什麼!老八的修為已到了七重脈境怎麼會無端身死?他的大限不是還有三十多年嗎。”
坐在大殿中央金麟座上披著青色金絲麟紋華袍、頭頂麟鳴金鬃冠的的中年人接著道:“對了!八長老這個月輪值封冥山,難道封冥山出事了?究竟然是誰幹的?竟然連近千尾衛都攔不住?”
他是青麟殿的殿主——端木行。
“慌什麼!”
滄桑雄渾的聲音再度響起,端木行身邊背後立著一位穿著與八長老相同的白色麟紋長袍的老者,不過白袍上卻多了尊貴的雪浪金星。
白色麟紋長袍是青麟殿內四大殿所有長老的統一服飾,而地位尊崇的雪浪金星麟袍只有太上長老一人可作紋飾。
老人雖已滿頭銀髮身上卻生氣不減反而生機勃勃,那如蟄淵潛龍的氣勢令殿中的兩人心頭一顫。這位老者正是青麟殿的太上長老、名震大陸的四帝之首——『青帝』端木燕。
“可是父親,小羽還在天秘毒池裡我怕……”端木行神色慌張,卻依舊起身向端木燕行禮道。
“什麼!羽兒今日不應該在族中藏經閣研讀嗎?為什麼會在封冥山!”端木燕怒斥道:“十幾年來神宮已是不出北地,四諦寺百年來不問天下瑣事,是天域魔宗!看來四鬼王或是九冥吏應該也來了,阿鼎!你調動鬢衛,封冥山的雜碎們就交給你了。”
“是,義父。”中年人起身上前雙手抱拳行禮道。
“此事十萬火急!立即前往封冥山,枯冥禁地不可有失!對了,一定要找到羽兒!”話音未盡,端木燕一步便衝出宏偉殿門,一股磅礴的脈力直衝雲霄在老者身後凝為青色雙翼,攜挾逆世蒼風,化作一道流光衝向封冥山。
“黎秦野!若是小羽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整個天域魔宗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