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不了?”
許明淵眉頭微皺。
看來,眾妙之境的複製能力,並非沒有極限。
這支玄級中品的符筆,其品階和內蘊的靈性法則,已經超出了自己如今的修為所能理解和承載的範疇。
也罷。
他不再強求,握住墨玉竹,只覺一股清涼之意順著手臂直入腦海。
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清。
好寶貝!
他迫不及待地鋪開一張金絲木符紙,蘸飽靈墨,深吸一口氣,開始繪製天日梵玄符。
有神筆相助,他下筆比之前流暢了何止數倍!
然而……
靈力行至一半,符文節點錯亂,整張符紙化作飛灰。
再來!
“砰!”
又是一次失敗。
一連七次,皆是功虧一簣。
許明淵停下筆,並未氣餒,反而陷入沉思。
眾妙之境給了他完美的圖譜,墨玉竹給了他最佳的輔助。
但他自身的神魄之力,依舊是駕馭這黃品超等符籙的最大短板。
無奈,如今族中並不存在能快速提升神魄之力的功法,或者天財地寶。
許明淵只能靠自己領悟。
修煉一事,欲速則不達。
他收起剩下的昂貴符紙,換上了普通的青竹符紙,轉而開始繪製最基礎的磐石符。
一遍,兩遍,十遍……
他摒棄雜念,將全部心神沉浸在每一次靈力的流轉,每一次符文的勾勒之中。
十日之後,當許明淵再次鋪開金絲木符紙,手握墨玉竹時,他的眼神已然變得古井無波。
筆落,龍蛇起陸!
靈力如臂使指,神魂高度凝聚,繁複的符文一氣呵成!
金光再現,比之上次更加璀璨奪目,符籙之上,一股厚重凝實的氣息轟然散開,其品階,赫然達到了中品!
許明淵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總算成了,幸好我兩世為人,神魄遠比同齡人強大。”
他摩挲著這張價值連城的黃品超等符籙,心中念頭一轉。
父親許華山修為不高,在外行走多有兇險。
如今自己有了這等手段,是時候為他多準備一些真正的保命之物了。
許明淵小心翼翼地將那張中品黃品超等符籙收入儲物袋深處。
符上殘留的溫熱還在指尖跳動。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激盪的心緒,推門而出。
暮色四合,炊煙裊裊。
母親李曼娘正在院中收拾著晾曬的草藥,見到他出來,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淵兒,餓了吧?飯菜就快好了。”
“不急,娘。”許明淵走上前,幫著母親將草藥收進竹筐,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最近孩兒在族學裡,總聽人說起,咱們流火島上不太平,時常有修士無故失蹤,是真的嗎?”
李曼娘一介凡人,對修仙界的事知之甚少,聞言面露憂色。
“似乎是有這麼回事,你爹前幾日還唸叨著,讓你沒事少往外跑。”
話音剛落,許華山便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肩上扛著一頭剛獵來的劍齒豬,身上還帶著幾分血氣,臉上卻難掩疲憊。
“爹!”許明淵迎了上去。
“在聊什麼?”許華山將獵物往地上一放,整個院子都震了震。
“爹,我剛問娘,外面修士失蹤的事……”
許華山臉色一沉,解下腰間的水囊灌了一大口,長長嘆了口氣,聲音壓低了幾分。
“唉,是真的。就在東邊的資源交換集市,已經不止一兩起了。”
他抹了把嘴。
“集市上人心惶惶,都傳是邪修所為,專挑落單的修士下手,手段狠辣,不留活口。”
許明淵心頭一緊。
“邪修?可有查到是何人所為?”
“哪有那麼容易!”許華山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那些失蹤的,清一色都是練氣四層的好手。你想想,練氣四層,放在咱們這樣的小家族裡,都算得上是中堅力量了。”
“如今一下子折損了好幾個家族的人,那些三流家族都快瘋了,已經聯名上報。”
“上報給誰?”
“還能有誰?白家!”許華山提起這個名字。
“我們整個流火島,都是白家的附庸。這集市本就是白家的產業,如今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砸場子,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白家不會這麼蠢。”
言語間,他已收拾好行裝,重新背起了法器長刀。
身為家族的中流砥柱力量,他往往非常忙碌。
“爹,你這又要出去?”許明淵眉頭一皺。
“嗯,跟二長老他們約好了,去黑風山脈外圍狩些妖獸,換點靈石。”
許華山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放心,我們人多,不會有事。”
“父親,且慢!”
就在許華山轉身欲走之際,許明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月光下,少年神情肅然,他從儲物袋中摸出厚厚一沓符籙,不由分說地塞進父親懷裡。
“這些,你帶在身上防身。”
許華山一愣,低頭看去,只見那十六張符籙在月色下靈光流轉,品相絕非凡品。
他本想說自己也有家族發的符籙,可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最上面的幾張時,瞳孔驟縮!
“這是上品?!”
他聲音都在發顫。
那符上靈光厚重凝實,幾乎要化為實質。
其中蘊含的威能,讓他這個練氣三層的修士都感到一陣心悸!
十六張符籙,六張御風,六張金剛,四張罡刃符,其中竟有足足四張是上品!
許華山拿著符咒的手哆嗦了一下,腦中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兒子是天才,可這也太離譜了!
上品符籙,便是族中專職的符師,一年也未必能僥倖畫出一張!
淵兒他才學了多久?!
“淵兒,你……”
“爹,收好便是。”許明淵打斷了他的驚駭,又從儲物袋中鄭重地取出那張天日梵玄符,遞了過去。
這張符籙一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灼熱了三分。
金芒內斂,讓許華山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這張又是什麼?”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此符名為天日梵玄符,是我僥倖所得。”
許明淵神色凝重。
“爹,切記,此符威能巨大,非生死一線,萬不得已,萬勿動用!”
許華山捧著那張薄薄的符紙,卻只覺得重逾千斤。
他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那張稚嫩的臉龐上,是遠超同齡人的沉穩與堅毅。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半輩子的庸碌,或許都是為了等待這個兒子的降生。
“好,爹記住了。”
他重重點頭,將所有符籙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
再看許明淵時,眼神已是無比複雜。
目送父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許明淵盤膝而坐。
五心向天,再次沉入修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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