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華山不由得苦笑,抬頭看向一臉緊張的兒子。
“臭小子,下手真的狠!”
嘴上雖在罵,但他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意。
剛才那一瞬間的攻防轉換,這哪裡像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分明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手!
自己的兒子,不僅是修煉上的妖孽,更是個天生的戰鬥胚子!
許華山躺在地上,看著蔚藍的天空,卻暢快淋漓地笑出了聲。
“爹,我下手重了。”許明淵快步上前,臉上滿是歉意,伸手便要將父親扶起。
許華山一把揮開他的手,雙目炯炯地瞪著他。
“再重點才好!我許華山的兒子,就該有這股狠勁!”
他揉著自己的老腰。
“臭小子,剛才那一下,是跟誰學的?”
許明淵心中一暖,知道父親並未真的生氣。
他撓了撓頭,半是認真半是恭維地回答。
“爹的拳法大開大合,威猛無匹,孩兒若非仗著一絲洞察,根本看不穿您的破綻。真論起生死搏殺的經驗,孩兒還差得遠呢。”
這話不假。
若非眾妙之境將父親的動作放慢了百倍,他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得手。
許華山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更是欣慰。
兒子不僅天資絕世,心性竟也如此沉穩謙遜,不驕不躁。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淵兒,穿上外衣,隨我走一趟。”
“去哪?”
“去見族長。”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
許氏家族的後山,乃是整座流火島靈脈的核心所在。
這裡的靈氣濃郁得,在月華下氤氳流轉。
族長許玄一的居所,便在這靈霧最深處。
一座極為樸素的青石小院,院中一株不知名的古樹,枝葉繁茂,如傘蓋般籠罩四方。
許玄一共有四位血脈族人,卻並未與他們同住,而是常年在此清修。
許華山領著許明淵踏入庭院。
“族長爺爺!”許明淵恭敬地行了一禮。
許玄一緩緩睜開眼。
“是華山和淵兒啊,來,坐。”
他隨手一揮,兩隻蒲團便出現在父子二人身前。
他又取出一隻玉壺,為二人各斟了一杯清澈碧綠的茶水。
靈氣嫋嫋,茶香四溢,顯然是品階不低的靈茶。
“淵兒,你閉關已有半年,修為可曾懈怠?
”許玄一抿了口茶,目光柔和地落在許明淵身上,隨口問道。
許華山心中一緊。
“回稟族長,淵兒這孩子,修煉還算勤勉。”
“如今,已是煉氣三層了。”
許玄一臉上浮現出震驚!
十三歲的煉氣三層?!
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那些仙門大宗的核心真傳,也未必有如此駭人的速度!
許明淵知道,此時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
他默默地盤膝坐好,當場運轉起《青元訣》。
那凝實無比的法力波動,做不得半點假!
許玄一的神識在他身上一掃而過。
“好一個許明淵!”許玄一猛地一拍案几,鬚髮皆張。
“我許家的麒麟兒!當真是天佑我許家!”
他緊緊盯著許明淵。
“何時突破的?”
“回族長爺爺,一週之前。如今,已然穩固。”許明淵不卑不亢地回答。
突破神速也就罷了,竟還能在一週之內就將境界徹底穩固下來!
這意味著他的根基無比紮實,絕非用丹藥堆砌起來的空中樓閣!
“哈哈哈哈!”許玄一撫掌大笑。
他看著許明淵,就像看著一塊未經雕琢的絕世璞玉。
“你的天資,萬中無一!按照這個速度,或許用不了十五年,你便能觸及煉氣六層的門檻!”
許華山在一旁聽得激動。
煉氣六層!
那是什麼概念?
他們這種三流修仙家族的族長,大多也就是這個修為了!
無錯書吧而二流家族的掌舵人,也不過是煉氣七層!
自己的兒子,未來竟能與那些二流家族的族長比肩!
然而,許明淵心中平靜。
十五年?
太久了!
等他突破到煉氣六層,都快三十歲了。
那煉氣十層呢?
豈不是要等到白髮蒼蒼,成為一個耄耋老人?
他等不了那麼久!
他需要海量的資源!
尤其是靈石!
想到這裡,許明淵對著許玄一深深一拜。
“族長爺爺,孫兒如今已是煉氣三層,也算有了幾分自保之力。”
“孫兒不願只在家族的庇護下修行,懇請族長爺爺給孫兒一個機會,讓孫兒也能為家族分憂!”
許玄一聞言,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感動之餘,更多的是為難。
“你有這份心,很好。只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你的天賦太過驚世駭俗,一旦傳揚出去,恐怕會引來有心之人的覬覦,讓你身陷險境。”
“在你能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家族必須將你保護好。”
許明淵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麼說。
“族長爺爺的顧慮,孫兒明白。所以孫兒並非想去狩獵隊,或是外出執行任務。”
他抬起頭。
“孩兒想跟您學畫符。”
此言一出,
許華山猛地扭頭看向兒子。
“混賬!”他低喝一聲,一把按住許明淵的肩膀,就要讓他跪下。
“胡說八道什麼!族長的制符之術,乃是自身機緣所得,豈是你能覬覦的?還不快給族長賠罪!”
在修仙家族,藏經閣裡的功法是公有資源,但像煉丹,制符,煉器這類技藝,若非家族傳承,往往都是修士自己的秘密,只會傳給自己最親近的血脈後人。
許明淵此舉,已是犯了大忌!
許玄一也呆住了,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目光灼灼的少年。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為何想學制符?”
“為了靈石!也為了家族!”許明淵坦然道。
“孫兒修煉消耗巨大,不想成為家族的負累。若能學會制符,便能自給自足,甚至反哺家族!”
“而且,符籙之道,同樣是戰鬥的手段,能讓孫兒在不動用本身靈力的情況下,多幾分對敵的底牌!”
條理清晰,目標明確。
許玄一沉默了。
他看著許明淵,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
良久,他忽然笑了。
“好,我教你。”
許華山滿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