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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曹兵遭背刺

濡須口,水軍大營。

高懸的豔陽,炙烤著一座座蘑菇般的白色營帳,一杆杆旌旗,如曬蔫的茄子,耷拉著腦袋。

中軍大帳前的營地上,一杆高大的旗杆高高豎起,一面上繡“陶”字的超大黑色旌旗低垂。

在旗杆之下,一塊塊黑衣黑甲計程車兵陣列,黑壓壓一片,不下萬人,如雕塑般靜立,手中鋼刀不時反射寒光。

此方天地,除了江水拍岸的湧動聲,只有將士們輕微的呼吸聲與戰馬不時發出的幾聲響鼻可聞,莽莽蒼穹,寂寂兵營,顯得十分肅殺、蕭瑟。

中軍大帳中,略顯疲態的陶應,身披銀鎧,居中端坐,目視帳外,目光冷肅。

帳下,一側靜靜站著神色憔悴的戲志才及趙雲、張遼、任大、鄧展、成廉諸將。

另一側,站著濡須口臨時守將張南、戴陵、徐宣等將領,原曹軍濡須口守將張英也在其列。

不同於陶應、戲志才、趙雲等人的淡定,張南、戴陵等將領神情緊張,忐忑不安。

二萬對十萬,如此懸殊的對決,他們是頭一次遇到。

“報!”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一士如飛,一路穿過靜立如林的軍陣,朝中軍大帳狂奔而來,嘹亮的號子聲劃破了寂靜的長空。

斥候奔至中軍帳前,望著帳內端坐的陶應,高聲稟報。

“稟主公,曹軍前鋒一萬人馬已行進至二里外,中軍、後軍徐徐跟進,無異變!”

斥候話音剛落,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斥候從中軍大帳後方繞來。

“稟主公,赭圻城水軍已行至江心,旗艦張懸‘高’字旗、‘夏侯’旗!”

“譁……”

斥候話音一落,大帳之中的眾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陶應。

陶應掠了一眼戲志才,神色不變,對兩名斥候淡淡吐出兩字。

“再探!”

“諾!”

兩名斥候拱手一揖,轉身一前一後分奔而去。

兵臨城下,張南終於沉不住氣了。

“主公,曹操前軍不足懼,但水軍傾巢而來,且有曹將高覽、夏侯儒,五千人馬恐難擋其鋒,當……”

陶應幽冷的眸子掠了張南一眼,緩緩站起身。

“徐宣、張英!”

“末將在!”

徐宣、張英大步出列,朗聲抱拳。

“立即前往江防,一旦聽聞江東水軍有鐘鼓、號角聲響起,立即放火燒船,不得遺漏一條!”

“諾!”

徐宣、張英轉身出帳,翻身上馬,直奔江防而去。

“張遼、成廉、張南!”

“末將在!”

陶應在張遼、成廉、張南三人臉上掠過,眼神森然。

“你三人留在中軍,看到前營營帳起火,立即點燃濃煙,聽到異動,立即放箭!”

“諾!”

張遼、成廉、張南凜聲應命。

“趙雲、任大、戴陵!”

“末將在!”

趙雲三人昂然出列。

“隨本王前往前營!”

“諾!”

陶應望向躍躍欲試的鄧展,目光一凜。

“此番廝殺,你的任務只有一條,保護好軍師,不得有絲毫損傷!”

“諾!”

鄧展略感失望,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接過保護戲志才的任務。

陶應上前,重重拍了拍鄧展的肩膀,語氣凝重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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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誠,你要明白,即便你今日將曹孟德斬殺,也不如保軍師萬無一失功勞大!”

鄧展猛然回過神,鄭重對陶應一揖。

“主公放心,即便末將死,也絕不叫軍師受到一絲傷害!”

站在一旁的戲志才,心中一暖,望向陶應,陶應的目光正好望向他,四目相視,會心一笑。

“主公毋慮,志才沒那麼孱弱,志才陪主公前往迎敵!”

張南注視著戲志才淡定從容的背影,心中凜然,對戲志才的敬畏又重了一分。

“主公麾下,無弱士也!”

……

“咚咚咚……”

曹軍中軍,曹操與郭嘉正驅馬徐徐前行,一陣陣急促的戰鼓聲遽然響起,沉悶若雷鳴,響徹蒼穹,引得群山呼應,驚得鳥飛獸奔。

“殺殺殺……”

在震耳欲聾的鼓聲中,曹操依稀聽到高昂的喊殺聲,聲蓋四野,令驕陽色變。

“開始了!”

曹操神情一肅,握長槊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壯哉!”

與曹操的凝重不同,郭嘉從容淡定,甚至神采奕奕。

“主公,辯其音聲,高將軍怕是準備了不下百面戰鼓啊!”

或許是受了郭嘉的影響,又或許是被數萬大軍齊聲吶喊的震撼場面感染,曹操神情轉為亢奮。

“百舸爭流,百鼓齊鳴,是攻伐之號角,亦是凱旋之頌歌!”

若非不合時宜,曹操都想大碗喝酒、橫槊賦詩。

“報!”

曹操胸中的詩意、戰意正焦灼間,一名斥候疾馳而來。

“稟魏王,先鋒人馬已抵近濡須口大營,夏侯將軍已發起進攻!”

“再探!”

曹操挺直身體,幽深的眸子遠眺濡須口大營,詩意退去,神情冷凝幾分。

“呵呵!”

戲志才明白曹操擔心什麼,颯然一笑。

“主公,如此場面,嘉心癢難耐,欲去前方瞧瞧!”

曹操微蹙的眸子斜睨郭嘉一眼,略一猶豫,點頭應允。

“刀箭無眼,奉孝去去便回,前軍雖熱鬧,但總不及某的中軍險要啊,切記!”

曹操的一番語重心長,聽得郭嘉心裡暖融融的,“士為知己者死”的那句千古名句又縈繞他的心頭。

“魏續,由你護衛軍師前往觀陣,定要保軍師周全,否則,提頭來見!”

“諾!”

魏續心中一凜,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郭嘉眼中一熱,朝曹操一拱手,縱馬疾馳而去。

“呼!”

望著郭嘉遠去的背影,曹操撥出一口濁氣,微蹙的眉頭也舒展了幾分。

“有郭奉孝觀戰,妙才打破營寨無虞矣!”

……

“咚咚咚……”

聽到前方江面傳來穿雲裂石、響徹雲霄的鼓聲,夏侯淵朝虛空猛一揮手中大刀,向身後將士發出進攻命令。

“兒郎們,殺上去!”

“第一個破開寨門者,魏王賞萬金、封百戶侯!”

“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隨著夏侯淵的話音落下,曹兵如打雞血,舉盾持刀、挺戈執矛,蜂擁殺向玄甲軍緊閉的寨門。

“咻咻咻……”

曹軍剛靠近營門百步距離,柵欄內遽然射出密集的箭矢。

“嘭嘭嘭……”

“呃啊……”

大多數箭矢被擋在最前面的盾牌阻擋,但仍有部分箭矢,順著並不嚴密的盾牌空隙射入曹兵身體。

隨著一波波箭雨襲來,不斷有曹兵受傷、哀嚎、倒下、死亡。

但這都是攻防戰的常態,曹軍前進的腳步並未因此停滯,許是受到袍澤鮮血的刺激,後方曹兵冷漠地踏著袍澤的鮮血與屍身,愈發奮力向前突進。

“轟隆隆……”

陡然,一聲悶響,塵土飛揚,變故突生。

只見冒著箭雨突近營門的曹兵,腳下倏然一空,紛紛陷入地下。

“啊,不好……”

“有陷馬坑……”

“別推我……”

猝不及防下,更多的曹兵瞪著驚恐的眼神,一步踏入陷阱;立在邊沿、堪堪剎住腳步的曹兵,尚來不及慶幸,又被後方蜂擁而來的袍澤撞入陷阱。

“噗噗噗……”

“啊啊啊……”

陷阱中倒豎的長矛,如串糖葫蘆般刺穿曹兵的一具具身體,任其哀嚎、垂死……

鮮血,沿著槍桿,很快鋪滿壕溝。

“嘶!”

“陷馬坑!”

“果如軍師預料!”

夏侯淵、胡車兒、周泰望著前方出現的寬約三丈、深約一丈的壕溝,除了驚訝,並未感到意外。

至於如下餃子般掉入壕溝計程車卒,他們眼中沒有一絲的惋惜,甚至流露出樂見其成的意味。

“哼,軍旅逢山開路,遇水疊橋,豈有遇溝渠不堪行之理!”

夏侯淵望著前方無路可進計程車卒,神情一冷,怒吼一聲,決然下令。

“臨陣畏懼不前,當誅,放箭!”

早已安排好的督戰隊,毫不猶豫拉弓放箭。

“咻咻咻……”

旦夕間,衝在最前方不知所措計程車卒,便被身後袍澤冰冷的箭矢背刺,如韭菜般一波波倒下。

許多士兵尚來不及發出最後一聲哀鳴,便面朝江東,倒在了江北冰冷的土地上。

從此,一條江水,讓他們變成了孤魂野鬼。

當眼前最後一條身體倒下,夏侯淵滿意地點點頭。

“立即將這些懦夫的屍體填入壕溝,為兒郎們鋪路!”

“踏踏踏……”

隨著夏侯淵的令下,一隊盾兵率先走出,舉盾徐徐推進至溝渠邊。

在盾兵之後,一群徒手步兵貓腰緊隨。

等盾兵止步撐起箭牆,步兵麻利地將一具具已死、未死的袍澤身體抬起,奮力拋入溝渠。

“呃啊……”

“救救我……”

“俺不想死……”

盾兵透過縫隙,冷漠地望著在溝渠中垂死掙扎的袍澤,置若罔聞,無動於衷。

“殺……”

在壕溝填平的一瞬,盾兵大吼一聲,起盾前行,踏著袍澤絕望的身體越過壕溝,抵近拒馬。

“胡將軍、周將軍,隨本將軍殺進大營!”

“諾!”

隨著夏侯淵的一聲召喚,胡車兒、周泰目光一厲,一緊手中兵器,猛夾馬腹,箭一般衝向玄甲軍大營。

聽到身後的馬蹄聲,曹兵立即閃開大道。

“起!”

胡車兒一聲虎吼,手中重刀猛一叫力,擋在面前的一具拒馬拔地而起,飛過柵欄,重重砸在營內。

“呃啊……”

慘叫響起,營內幾名玄甲軍士兵倒地。

“呼……”

周泰也不慢,手落槍起,一具拒馬重重砸在柵欄上,將柵欄生生砸出一個缺口,連柵欄後的守營士兵一同砸飛倒地。

“殺進去……”

缺口開啟,夏侯淵率先縱馬殺入營內。

“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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