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嫵媚地丟擲一個媚眼,身體微微前傾,試圖用那傲人的資本去摩擦周寧持刀的手臂,聲音也變得嬌滴滴的:
“這位大叔,你看起來還挺帥的嘛~何必打打殺殺的呢?這刀劍無眼,傷了人家多不好……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試試’別的?只要你放了我,人家……什麼都聽你的哦~”
這一連串拙劣不堪的表演,只讓周寧感到一陣反胃。他那滿是褶皺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厭惡地將刀鋒又壓近了幾分,冰冷地開口打斷了她的表演:
“唐號,是你們的副宗主吧?”
聽到這個名字,唐師姐那嫵媚的表情瞬間一僵,隨即被一陣難以抑制的狂喜所取代!她彷彿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興奮得連聲音都變了調:
無錯書吧“對對對!大叔!您……您認識爸……?!”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口,那份慌亂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不不不!您認識我叔叔?!哎呀!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自己人啊!大叔,這都是誤會,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試圖伸出那隻空著的手,用那塗滿蔻丹的纖長手指,將周寧那柄還帶著幾分油光的冰冷菜刀,從自己的脖頸上“溫柔”地推開。
“一家人……大叔,你先把刀拿開嘛,怪嚇人的……”
然而,周寧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只有愈發濃重的厭惡。
對於他這種一生都秉持著“廚道正統”、將食材與烹飪視為神聖事業的宗師而言,眼前這個虐殺食靈、玩弄人心、甚至企圖用美色來苟活的女人,簡直就是對他信仰的終極侮辱!
殺意,再也無法遏制。
他的手腕猛然一沉,那柄本該用來切菜的刀,就要落下!
“啊——!”
唐師姐也感受到了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意,剛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周師傅,且慢。”
一個平穩,卻又帶著一絲複雜情緒的聲音,突然響起。
樂定,那個從始至終都站在隊伍後排毫不起眼的成員,此刻卻緩緩地上前一步,制止了周寧的動作。
“唐巧曼?”
他死死地盯住眼前這張,雖然畫著濃妝、但依稀還能看出幾分輪廓的豔麗臉龐,聲音中帶著一絲冰冷的確認。
“?!”
唐師姐——或者說,唐巧曼——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那雙本還充滿了恐懼與媚態的桃花眼中,瞬間閃過了一絲極致的錯愕。
他……他怎麼會知道我的真名?!
這個名字,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憑藉著主脈嫡女的身份作威作福以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叫過了!
難道……
一個荒誕的念頭在她心中閃過,但她立刻將其掐滅。不可能,那群廢物,怎麼可能也來到這個世界,還混得風生水起?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瞬間便為樂定的“知情”,找到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他,一定是自己無數裙下之臣中的一個!亦或是,是某個對自己愛而不得、只能在暗處默默窺探的“私生飯”!
對!一定是這樣!
想通了這一點,她臉上那即將崩潰的表情,瞬間又被一副“楚楚可憐”的驚喜所取代。
她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竟真的不顧那還架在脖子上的刀鋒,朝著樂定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她自認為最動人的笑容:
“哎呀……這位小哥哥……你,你竟然知道人家的閨名?”
她故作嬌羞地側了側頭,用那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道:“沒錯沒錯,我就是巧曼啦。我就說嘛,像小哥哥你這麼英俊神武的人,我們以前一定是在哪裡見過的,對不對?”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試圖給樂定拋著媚眼:“想必,你也是在哪場宴會上,對我一見鍾情……所以才會記得人家的名字,對不對?哎呀,都怪人家,那時候人太多了,沒能記住小哥哥你……”
“小哥哥,”她可憐兮兮地指了指周寧,“你看這位大叔,好凶哦,人家好怕……你快幫我跟他說說情嘛,只要你救了人家,人家……人家今晚,一定好好地、單獨地……感謝你……”
樂定沒有說話。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用著那副他曾無比熟悉、此刻卻只感到無盡噁心的嘴臉,在那裡拙劣地表演著。
那雙充滿平靜的眼中,此刻,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如同在看一出荒誕戲劇般的……漠然與嘲弄。
“唐巧曼,”他緩緩開口,聲音平淡得不帶一絲波瀾,“別演了。”
“你不也是‘降臨領主’嗎?”
“怎麼,才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就真的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什麼狗屁‘昊地宗主脈’的女兒了?”
“轟——!!!”
這句平淡的話,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唐巧曼的天靈蓋上!
她那張本還充滿了媚態與算計的臉蛋,瞬間血色褪盡,變得慘白如紙!
“你……你……”
“真是可笑至極。”樂定的眼中,終於浮現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鄙夷與……一絲快意。
“不過,倒也真是……不愧是你啊。”
“前世費盡心機,攀上富二代,一腳把我這個‘窮鬼’踹開,給我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
“沒想到,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你依舊是這副德行。為了力量,為了地位,什麼都能出賣,什麼都能拋棄。”
“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樂定搖了搖頭,那聲音中,充滿了對往事的釋然,與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極致憐憫。
“我真的……替你感到惋惜啊。”
“不……不可能……”唐巧曼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縮成了針尖大小。她那雙本還顧盼生輝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了無法掩飾的瘋狂與拒絕。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一個早已被她拋之腦後、如同垃圾般丟棄的名字,不受控制地從她的喉嚨深處,嘶吼了出來:
“你……你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你難道是……樂定?!!”
“是那個廢物!!!”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