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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毒藥?投名狀!

新婿?

蕭凡的心臟猛地一沉,剛剛融合力量後的激盪瞬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冰窟般的冷靜。

來得好快!

他沒有絲毫猶豫,俯身一把抓住李四尚有餘溫的腳踝,用盡淬體一重的力量,將那死狗般的屍體拖向柴房最深處的黑暗角落。

剛獲得的力量讓他控制自如,拖動一百多斤的屍體幾乎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砰。”

屍體被他扔在一堆雜亂的柴火後面。

他迅速拉過幾只破舊的麻袋,胡亂地蓋在上面,又抱過幾捆柴火堆了上去,瞬間便將一切掩蓋得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他目光掃向地面。

剛才打鬥留下的血跡,在昏暗的光線下並不明顯,但依舊是致命的破綻。

他蹲下身,用腳底沾著塵土,迅速地將那一灘灘暗紅色的痕跡來回塗抹,使其與潮溼的泥地融為一體。

他的動作快、準、狠,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彷彿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在處理獵殺後的現場。

就在他剛剛直起身子的瞬間,破舊的柴房木門被緩緩推開。

兩名提著燈籠的侍女,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燈籠昏黃的光芒,驅散了部分黑暗,正好照亮了站在柴房中央的那道身影。

蕭凡。

他靜靜地站著,身上沾滿血汙與塵土,胸膛的衣衫破碎不堪,但身姿卻如一杆標槍般挺直。

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臉上的輪廓,那一個猙獰的“奴”字烙印,在火光跳躍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啊!”

其中一個年紀稍小的侍女秋月看到他臉上的烙印,和那雙死寂得不似活人的眼睛,嚇得低呼一聲,連忙躲到了同伴的身後,不敢再看。

為首的侍女春蘭雖然也被嚇了一跳,但顯然膽子更大一些。

她強忍著心中的驚懼與厭惡,將手中的燈籠舉高了一些,壯著膽子打量著蕭凡。

在她預想中,這個新來的“駙馬”,此刻應該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呻吟才對。

可他,竟然站著?

而且,那眼神……

春蘭與蕭凡的目光對上,心中沒來由地一寒,彷彿被一頭來自深淵的兇獸盯上了,讓她後面的呵斥聲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刻意拔高的聲調,拿捏著府里老人兒的架子。

“你就是蕭凡吧?殿下有令,讓你過去。”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居高臨下,以及毫不掩飾的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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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在看一件骯髒的貨物。

蕭凡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在他的視界中,【天譴圖錄】並未在這兩個侍女的頭頂,顯示出任何血色的罪人標識。

這讓他瞬間明白,這圖錄,並非見人就判。

它有著自己的審判標準。

蕭凡的沉默,讓春蘭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那種感覺,比蕭凡開口怒罵更讓她心慌。

她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口隨時可能吞噬一切的深井。

“看什麼看!還不快跟我們走!”

春蘭色厲內荏地呵斥了一句,急忙轉身,不敢再與他對視。

“殿下還在等著呢,耽誤了時辰,有你好果子吃!”

說罷,她便拉著身後瑟瑟發抖的秋月,快步向外走去。

蕭凡面無表情,邁開腳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身後。

他一邊走,一邊感受著體內那股初生的、澎湃的力量。

斷裂的骨骼已經完全癒合,甚至比之前更加堅韌。

身體的每一寸血肉,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這便是……武者的感覺!

穿過荒涼的庭院,繞過幾條雜草叢生的廊道。

蕭凡被帶到了一處比柴房好不了多少的偏僻小院前。

這裡,就是他今晚的“婚房”。

推開門,一股陳腐的黴味撲面而來。

房間裡的陳設簡陋到了極點,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再無他物。

桌子上,點著兩根孤零零的紅燭。

燭光搖曳,映照著桌上那一隻孤零零的,盛著不明液體的酒杯。

沒有喜被,沒有佳餚,甚至連一杯合巹酒,都只准備了一杯。

這已經不是敷衍,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你一個官奴,連與長公主共飲一杯酒的資格都沒有。

春蘭將蕭凡帶到門口,臉上的鄙夷更濃了。

“進去吧,殿下馬上就到。”

說完,她便如同躲避瘟疫一般,拉著秋月迅速離去,連一刻都不想多待。

蕭凡走進房間,目光在那杯冷酒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比起金鑾殿上的酷刑,比起父親慘死的畫面,這點羞辱,於他而言,連一絲波瀾都無法激起。

他靜靜地站在房間中央,如同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

“吱呀……吱呀……”

一陣輕微的、富有節奏的輪椅滾動聲,從內室傳來。

聲音由遠及近。

一個身影,被侍女推著,緩緩出現在了燭光之下。

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子。

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三千青絲如瀑般垂落。

燭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那是一張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絕美容顏,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彷彿一塊精雕細琢的寒玉。

她的氣質,比她臉上的蒼白更加冰冷,如同一株生長在萬丈絕巔的雪蓮,孤傲,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彷彿世間的一切,都無法讓她的眼眸產生一絲波動。

她,就是大秦皇朝曾經最耀眼的明珠,如今卻雙腿殘廢,被幽禁於此的長公主姬清雪。

蕭凡以為,他將迎來的,會是和那些下人一樣的漠視、鄙夷,或是更惡毒的羞辱。

然而,姬清雪的目光,只是平靜地掃過他滿身的血汙,掃過他臉上那猙獰的“奴”字烙印。

她的眼神,沒有厭惡,沒有同情,甚至沒有一絲好奇。

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蕭凡的眼睛上。

她朱唇輕啟,聲音清脆。

“你殺了李四。”

這不是疑問,而是一個陳述句。

平淡,卻又篤定。

蕭凡的瞳孔,在這一瞬間,驟然收縮!

他剛剛才殺了人,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可眼前這個看似病弱的女人,竟一口道破!

她是怎麼知道的?

無數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但他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死寂的表情。

滔天的恨意與血海深仇,早已將他錘鍊得心如鐵石。

僅僅一瞬間的驚愕之後,他便恢復了絕對的冷靜。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辯解。

而是迎著姬清雪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沙啞的喉嚨裡,擠出了幾個字。

“他該死,不是嗎?”

這一句反問,既是承認,也是試探!

聽到他的回答,姬清雪那冰封般的絕美臉龐上,竟破天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那笑容,很淡,很淺,卻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

“是該死。”

她淡淡地吐出三個字,隨即話鋒一轉,聲音愈發冰冷。

“但這府裡想讓你死的人,比想讓他死的人,多得多。”

蕭凡沉默不語。

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姬清雪的目光,緩緩移向桌上那杯孤零零的酒。

“喝了這杯酒。”

“我們,做個交易。”

燭光搖曳,將那杯酒的顏色映照得詭異無比。

蕭凡看著那杯酒,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卻彷彿能洞察一切的女人。

這杯酒,是毒藥,還是一份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