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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閻舞,隨我走

閻舞踉蹌的身影急速掠來。

此刻她面色蒼白如紙,氣息極度萎靡。

她強壓著體內的傷勢,甚至嘴角還掛著未乾的血跡。

卻毫不猶豫地衝到近前,當著陸抗與那恐怖骨龍的面,雙膝一屈,凌空跪了下去!

“閻舞願以神魂起誓,永世為奴為婢,侍奉公子左右,只求公子……饒三祖殘魂一命!”

“三祖雖有過錯,貪婪妄為,但他們……亦是閻魔一界的開創者與守護者,是無數閻魔子弟心中的支柱。求公子,念在……念在他們曾為北神域付出過的歲月,網開一面!”

閻舞知道自己的請求近乎無理。

三祖方才確實欲置陸抗於死地,此刻落得如此下場純屬咎由自取。

但她身為閻魔帝女,無法眼睜睜看著開創本界的始祖被徹底抹殺,更無法承受始祖隕落可能帶來的王界崩塌與戰亂。

她只能賭,賭陸抗並非絕對的冷酷無情,賭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誓言”和閻魔界無數生靈的安危,能換來一線轉機。

陸抗沉默地看著跪伏於前的閻舞,指尖凝聚的光明之力並未散去,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其實,他並沒有想過鎮殺三人。

三人雖有過錯,究其根本,是力量與長生誘惑下的本能抉擇,並沒有觸及他的底線。

更重要的是,若真的在此將閻魔三祖徹底抹殺,勢必引發北神域滔天戰火。

這並非他願見到的局面,也會讓他過早成為眾矢之的。

在沒有絕對實力掌控北神域,掌控……魔後之前,留下三祖,或許更有價值。

心念電轉間,陸抗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波:“你可知,為他們求情,意味著什麼?”

閻舞抬起頭,眸光閃爍過一絲異樣光彩:“從此刻起,閻舞的性命、神魂、乃至一切,皆歸公子所有。閻魔界……亦可奉公子為尊,唯公子馬首是瞻!”

陸抗輕笑一聲:“我對你們閻魔界並不感興趣。至於你,和你的三祖……你們的本源精血,早已為我所控。你此刻的誓言與承諾,於我而言,不過是既成事實的重複,毫無意義。”

此言如同冰水澆頭,讓閻舞嬌軀微顫,臉色更白了幾分。

所謂的“為奴為婢”“奉你為主”,在對方掌控精血本源的前提下,確實顯得蒼白無力。

閻魔三祖痛苦的哀嚎,已淒厲到足以讓最殘忍的人都不忍入耳。

“饒了我們……呃啊啊啊!!饒了我們啊啊……”

三閻祖他們想要抵禦,卻提不起半分有效的玄力;想要逃離,卻被那無處不在的光明死死禁錮在這方寸之地。

他們只能像被斬斷了所有肢足、又剜去了眼睛的醜陋幼蟲,在光明的煉獄中無助地扭曲、翻滾,慘叫一聲比一聲淒厲,一聲比一聲絕望。

他們活了八十多萬年,戲耍、玩弄、吞噬過無數對手與獵物,見識過各種悽慘的死狀。

但哪怕是記憶中最可憐的那些存在,其臨終前的痛苦與絕望,與此刻他們親身所經歷的相比,或許連千萬分之一都不到!

閻舞看著三祖承受著這遠超死亡的酷刑,無力感湧上心頭,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地溢位眼眶,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陸抗將閻舞的淚水與絕望盡收眼底,他並非嗜殺之人,但也絕非婦人之仁的濫好人。

有些教訓,必須足夠深刻;有些敬畏,必須刻入靈魂。

眼見三祖的本源瀕臨徹底熄滅,他故意重重一聲長嘆。

“我這個人啊,平生最怕看到的,就是女人流淚……算了算了!記住你說的話,你的性命、神魂、乃至一切,從今往後,都歸我所有。若有違背……”

“閻舞不敢!”閻舞見三祖湮滅之危暫解,心中巨石落地,連忙抹去臉上淚痕,急聲道,“陸公子儘管吩咐!閻舞此後唯命是從,若有半個‘不’字,甘受神魂俱滅之罰!”

“既然什麼都歸我所有……那我若是想罰你幫我做點特別的事,比如……生個孩子什麼的,你應該也沒意見吧?”

“……”

閻舞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

蒼白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起兩抹紅暈,隨即又變得血色盡褪。

她猛地抬頭看向陸抗,美眸圓睜,紅唇微張,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做好了被種下‘奴印’的準備。

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提出如此……如此荒唐且難以啟齒的“懲罰”!

生……生孩子?

這算什麼要求?

這比任何嚴酷的刑罰都更讓她心神失守,不知所措!

閻舞嬌軀微顫,內心在天人交戰,貝齒在緊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陸抗看著她那副羞憤欲絕、幾乎要原地裂開的模樣,眼中終於掠過清晰的捉狹之色,彷彿惡作劇得逞般,隨意地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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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逗你玩的。瞧把你嚇的。別忘了,我馬上可是要迎娶焚月界的公主。至於你嘛……”

他頓了頓,故意上下打量了閻舞一番,目光在她那身緊束的戎裝上一掃而過:“整天穿著這硬邦邦的戎裝,身材嘛……嘖,也就那樣吧,還入不了本公子的眼。”

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將閻舞從極致的羞憤無措中猛地吹醒,隨即又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憋悶和酸澀!

她堂堂閻魔帝女,天賦修為在北神域年輕一輩中是絕對的翹楚。容顏嘛,不說絕世,但該有的都有,該翹的都翹……

哪一點比那個焚合凰差?

閻舞一時之間不知該怒還是該鬆口氣,臉頰上的紅暈未退,又因氣惱而更添幾分顏色,胸口微微起伏,瞪著陸抗的背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抗卻已不再看她,冷眼看向下方不成模樣的三祖,將指尖最後的光明玄力收回: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我只有一個要求,忘了今日在永暗骨海深處所發生的一切。但有任何風聲,從你們口中,或從閻魔界中傳出……後果,你們清楚的!”

這不是商量,是命令,是蓋棺定論。

閻萬魑最先反應過來,第一個俯身垂首:“謝過陸公子不殺之恩!今日之事,吾等……絕不敢洩露半分!如有違背,魂飛魄散!”

閻萬魂、閻萬鬼也紛紛傳遞出類似的謝罪,姿態卑微到了極點。

他們是真的怕了。

那光明淨化之痛,直抵存在根本,遠比形神俱滅更加恐怖。

如今精血更是被對方掌控,生死皆在對方一念之間,除了徹底服從,別無他路。

見三祖殘魂如此識相,陸抗面色稍緩。他左手虛招,骨龍會意,迅速納入進龍形圖騰內。

三祖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骨龍竟和眼前的男人達成契約。

短暫的沉默過後,閻萬魑小心翼翼地試探:“老朽……斗膽懇請,公子能否允閻舞常伴公子左右?為奴為婢,任憑驅使,也好……讓她多些歷練。”

閻萬魂緊跟著補充:“當然,若是她能有幸……能得公子些許青睞,為她謀個更好的……歸宿,我們更是感激不盡。”

這幾乎是將閻舞託付,乃至有些進獻的意味了。

他們三人活了數十萬載,心思活絡的自非尋常。

若能借此將閻舞與這位神秘莫測,潛力恐怖的陸抗綁得更緊,無論對閻舞個人,還是對閻魔界,都是一條意想不到的……通天之途。

閻舞在一旁聽得清楚,眼神複雜瞥了一眼三祖。胸脯劇烈起伏,顯露出內心的不平靜。

陸抗將他們的心思與閻舞的反應盡收眼底,面上並無太多波瀾。

帶上閻舞,固然會有些許不便.

但其身為閻魔帝女,神主境十級巔峰強者的身份與能力,對他後續在北神域的行走,尤其是即將前往的焚月界,無疑是一大助力。

至於三祖那點“撮合”的心思……

他心中瞭然,卻並不放在心上。

閻舞的精血本源在他掌控之中,這是最根本的束縛。

所謂的“青睞”與“歸宿”,主動權永遠在他手中。

一切,皆看往後形勢發展與個人意願。

閻萬鬼見陸抗沉吟,連忙又補了一句:“陸公子儘管帶閻舞離去,我等自會和閻梟天說明,他絕不敢提半個‘不’字。”

他口中的閻梟天,正是當今閻魔界的界王,閻舞的父親,亦是名義上北神域最有權勢的人物。

但在三位老祖面前,閻梟天的意見,就基本上無足輕重了。

閻萬魑的話則更加沉穩:“不錯。閻舞能追隨公子,是她的機緣,亦是閻魔界的福分。梟天那邊,公子無需掛心。閻舞,還不快快表態……”

陸抗實在不願於三祖繼續這般下去。

不殺三人,自有他的權衡與考量。

但這般當著閻舞的面,近乎赤裸裸地將她作為籌碼與紐帶,甚至帶著幾分逼迫意味地要求她表態立誓,實在有些……不堪入目。

閻舞畢竟是一界帝女,心高氣傲,方才已屈膝求情,立下追隨之諾。

此刻再被自家始祖如此“推銷”與“催促”,那份難堪與屈辱,即便她強行壓抑,陸抗也能清晰感知。

“夠了!”

他厲聲打斷:“閻舞,隨我走!”

沒有多餘的吩咐,沒有虛偽的安撫,只有最簡單直接的命令。

說完,他轉身,朝著骨海深處掠去。

還需要在尋一枚‘噬魂魔珠’,才可離開骨海。

閻舞被陸抗那一聲“夠了”震得心神一清,緊接著聽到這直接的命令。

她抬起頭,看著陸抗那毫不猶豫轉身離去的背影,眼中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

有解脫,有感激,或許還有一絲更深的東西。

她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三位老祖,也不再有任何猶豫,跟上了陸抗,默默落後半步。

只是,周身的氣息,依舊有些微紊亂,心境也遠未真正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