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聽完，眉頭微皺，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
汲取世界本源壯大自身？
這手段，倒是和自己身上的系統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這天尊吃相太難看，手段也太過低階粗暴。
“九州……古神……”
蘇逸喃喃自語，眼中精光閃爍。
若是這天尊真如紅鴦所說那般強大，為何還需要這些螻蟻來代勞？
除非……
他也被困住了，或者受限於某種規則，真身無法降臨。
又或者，這所謂的天尊，本身也不過是更大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罷了。
“九州世界的戰力天花板，究竟到了哪一步？”
紅鴦縮在角落，眼神怯怯地掃過四周那一層隔絕因果的氣牆，確認那天譴般的抹殺並未降臨，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弛。
她不敢隱瞞，伸出染血的三根手指。
“天人、彼岸、法身。”
見蘇逸挑眉不語，紅鴦連忙解釋。
“天人境，也就是你我現在所處的層次，內天地初成，可調動天地之力，在九州各大宗門，這隻能算作核心真傳弟子的門檻。像千玄隊長，便是天人境大成的佼佼者。”
“其上為彼岸境，需神魂與天地大道具現，開闢出獨屬於自己的絕對領域，一念花開，一念滄海。此等境界，即便是在九州，也是坐鎮一方的長老級人物。”
說到此處，紅鴦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嚮往與敬畏。
“至於法身境……那是真正參悟大道源流，修成不朽法身，肉身橫渡虛空，壽元千載的存在。每一位法身大能，都是統御一宗一族的巨擘，咱們口中的陸地神仙在他們面前，不過是稍微強壯些的凡人罷了。”
蘇逸聽罷，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
彼岸……法身……
原來在天人之上，還有這般廣闊的天地。
“你……不知道？”
紅鴦敏銳地捕捉到了蘇逸那一瞬的沉思，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錯愕。
“你既有輕易鎮壓我的實力，怎會對更高層次的境界一無所知？這在九州可是常識。”
蘇逸淡淡瞥了她一眼，語氣隨意。
“我踏足天人境，滿打滿算也不過月餘，不知道很奇怪麼。”
“什麼？！”
紅鴦失聲驚呼，那一雙美目瞪得快要裂開，彷彿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
一個月？！
千玄隊長那般天縱奇才，又有洗劍閣海量資源堆砌，從半步天人跨入真正的天人境也足足耗費了一年苦功！
眼前這個男人，不僅是野生散修，還只用了一個月就修成了足以碾壓他們的實力？
紅鴦看向蘇逸的目光徹底變了，那是一種看著某種未知大恐怖的眼神。
蘇逸沒理會她的震驚，話鋒一轉。
“九州的勢力分佈如何？還有，是誰把你們這群瘋狗放出來的？”
無錯書吧紅鴦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頭的驚濤駭浪。
“九州廣袤無垠，分設九州，由人皇一脈憑藉九尊山河鼎鎮壓氣運，統領天下。皇族之下，九大皇子與王公貴族分治各方。”
“但若論真正的武道底蘊，當屬四門、六閣、八大宗，他們雖名義上臣服皇權，實則各自為政，千玄便是來自六閣之一的洗劍閣。”
九鼎？
華夏上古傳說中，大禹鑄九鼎以鎮九州，後來不知所蹤。
難道這九州世界的九鼎，便是當年華夏遺失的神器？
若是如此，那這所謂的九州，與自己的故鄉恐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那人皇是誰？”
蘇逸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如炬。
“能壓得住這麼多彼岸甚至法身境的大能，這人皇怕是不簡單吧。”
紅鴦遲疑了片刻，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極度久遠的資訊，最終壓低了聲音。
“人皇尊諱……無人敢直呼。我只知皇族姓趙，人皇已修成真龍不滅體，坐鎮神都洛陽，已有數百年未曾現世。”
姓趙？
蘇逸腦海中一道電光閃過。
始皇帝嬴政，本便是趙氏！
難道這所謂的人皇，竟是那位千古一帝？
正當蘇逸想要再深挖幾句時，一股寒意陡然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那是殺意！
“蘇公子小心！有強敵！”
廟外，聶風焦急的厲喝聲幾乎與那殺意同時抵達。
好快！
蘇逸眼中精芒爆射，反手一掌切在紅鴦後頸。
紅鴦連哼都沒哼一聲，白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語嫣，看好她，躲在佛像後面別出來！”
話音未落，蘇逸身形已化作一道殘影，一把拉住想要拔劍的小龍女，兩人掠出破廟。
月色悽迷，狂風捲動枯草。
破廟前的空地上，一股肅殺之氣瀰漫，連飛舞的落葉都在半空中被無形的鋒芒絞成了粉末。
蘇逸站定身形，目光越過嚴陣以待的聶風，落向十丈開外。
那裡，並沒有千軍萬馬。
只有一個人。
一個身著粗布麻衣，鬚髮皆白的老者。
老者腰間懸著兩柄造型古樸的長劍，一長一短，並未出鞘，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整個人彷彿與這天地融為一體，又彷彿是一柄插在天地間的利劍，孤傲，絕世。
不用系統提示，蘇逸也能猜到來者是誰。
這種足以令萬劍臣服的恐怖劍意，放眼整個風雲世界，除了那位傳說中的無名，便只有一人。
無雙城真正的守護神。
劍聖，獨孤劍！
“幾位既然來了無雙城做客，為何這般行色匆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老者緩緩開口，聲音洪亮如鍾，竟震得周遭樹木瑟瑟發抖。
他那雙眸子並不渾濁，反而亮得嚇人，彷彿兩把剔骨鋼刀，在蘇逸身上來回刮過。
這是個為劍而生的瘋子。
蘇逸心中暗凜。
原著中，這老頭五歲習劍，十三歲頓悟，為求劍道巔峰拋妻棄子，遠赴東瀛與宮本雪靈創出聖靈劍法，甚至在臨死前悟出毀天滅地的劍廿三，差點一招秒了滿血的雄霸。
這是一個比雄霸更純粹，也更危險的對手。
“就是他！”
兩道狼狽的身影從劍聖身後閃出，正是先前逃竄的千玄與被救醒的三戒。
千玄此刻哪裡還有半分天人境高手的風度，指著蘇逸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怨毒。
“此人陰險狡詐，不僅設伏暗算，還擄走了紅鴦師妹！劍聖前輩，還請您出手，救回我師妹，誅殺此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