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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仇人瀕死,卦象不顯

“呵呵,趙老賊此刻怕是痛不欲生吧?這接連的打擊,先是中毒受傷,丟了錢袋,最寵的幼子竟是野種,愛妾與護院私通,如今瘴毒發作命不久矣……”

“我定要讓他臨死前嚐盡眾叛親離的滋味,眼睜睜看著家業崩塌!”

張默只覺胸中鬱氣盡散,連日謀劃終見成效。

根據籤文提示稍作運作,便將那惡貫滿盈的鄉紳逼入絕境。

“不過,卦象不顯?”

他凝視著竹簡上未填滿的籤文,若有所思。

“看來占卜還是需要我多與外界接觸,否則資訊不足,難窺天機。”

昨日散播訊息後,他便閉門苦修磐石掌。

這占卜系統需接觸外界方能觸發更多線索,終日困守茅屋自然難有收穫。

“若要最大限度發揮系統妙用,日後還須前往雲山城。”

張默暗忖。

黑石鎮終究地僻人稀,唯有郡城方能接觸更多機緣。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等磐石掌入門,待趙家徹底敗落後再作打算。

若能將趙老爺暗藏的千兩紋銀弄到手,救回妹妹便多了幾分把握。

“今早便去濟世堂碰碰運氣。”

他想起第七籤的提示。

修煉武道需通曉經脈穴道,若能拜入孫大夫門下,既可解決溫飽,又能研習醫理,實為一舉兩得。

即便不被收為弟子,做個藥童偷師學藝也未嘗不可。

“毒婦孫婆子與趙老賊勾結欲賣我為奴,且讓這老賊再苟活五日,親眼見證家業傾覆!”張默眼中寒芒閃動。

若非妹妹自願賣身柳家換來八百文錢,他早已餓死荒野。

如今妹妹尚在雲山城為婢,贖身需三十兩紋銀。

這筆錢,他定要從趙老爺身上榨出來!

計議已定,他和衣而臥。

白日苦修耗神甚巨,這具身子尚需循序漸進。

翌日破曉,朝霞浸染天際。

張默正出門潑洗臉水,恰遇揹著藥簍出門的張大山,便招呼道:“大山叔早!”

“小默且慢!”

張大山像是想起什麼,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那強佔你家田產的趙老爺,前日巡田時中毒倒地?聽說瘴毒入體,已是口眼歪斜,孫大夫都讓準備後事了!”

“竟有此事?”

張默故作驚訝。

“更絕的是,昨日鎮上突然流傳訊息,說他幼子實是護院趙虎的種!這老賊平生最重顏面,如今成了全鎮笑柄。”

張大山暢快笑道:“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確是報應。”

張默點頭附和。

“嗯,我得進山採藥了,回頭再聊。”

張大山說罷匆匆離去。

“時辰差不多,該去濟世堂了。”

張默收拾停當,鎖門往鎮上走去。

趙府內宅。

雕花木床前圍著一群女眷啜泣,丫鬟們屏息侍立。

趙老爺嘴唇青紫,涎水不斷從嘴角溢位,丫鬟忙用絲帕擦拭。

“妹妹那邊可通知了?”

趙老爺氣息奄奄,每說一字都極為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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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便派人送信了,約莫傍晚能到。”

正室夫人抹著淚應答。

他口中的妹妹嫁與雲山城巡防司統領,正是倚仗這層關係,趙家才能在黑石鎮作威作福。

如今出了這等醜事,唯有仰仗妹夫前來鎮場。

“好……”

趙老爺喉中發出嗬嗬聲響,“那賤婦兄長現為黑雲山獵頭……動不得……但姦夫淫婦……絕不能放過……”

昨日孫大夫診斷後直言瘴毒已侵心脈,回天乏術。

他必須在嚥氣前安排好一切。

“老爺放心,妹妹他們定會主持公道!”

夫人泣不成聲。

“錢袋……可尋回……”

趙老爺突然掙扎起來。

“你都這般光景了,怎還念著那身外之物。”

夫人哭得更兇。

鎮西陋巷中,孫婆子望著趙府方向唉聲嘆氣:“哎,這棵搖錢樹說倒就倒,往後找誰搭夥做買賣?”

她與趙老爺多年來一個逼人至絕境,一個假意介紹活計,不知坑害多少貧苦人家。

如今靠山將傾,那些見不得光的營生只怕難以為繼。

“那姓張的小子倒是塊好料子。”

她想起張默清秀的眉眼,又不死心地盤算起來。

只是這拐賣人口的勾當風險極大,若無趙老爺這層官府關係兜底,她斷不敢獨自下手。

如今只能指望趙家姑爺前來後,能重新搭上線了。

獨自去尋鄭通錢?

孫婆子心裡跟明鏡似的,就算她願意孝敬紋銀,那位鄭統領也絕不會收。

非親非故的,人家怕你反手就去巡防司告發。

趙老爺是鄭通錢的大舅哥,這層關係自然牢靠。

“鄭統領差不多該到了,等他來了再去趙府探望!”

孫婆子打定主意,還是想方設法要攀上鄭通錢這條線。

濟世堂。

作為黑石鎮唯一的醫館,坐堂的孫懸壺大夫醫術高明,全鎮無人不曉。

孫大夫醫德更是有口皆碑,能治便傾力救治,若無力迴天也會直言相告,絕不讓人白花冤枉錢。

因年事已高,孫懸壺每日巳時方才坐診。

醫館中僅有孫大夫、其孫女孫小婉及一名學徒三人。

孫大夫因腿腳不便,難以進山採藥,故而起意再尋一名弟子傳承衣缽。

“爺爺,外面有人問咱們招不招學徒,像是鎮東頭張老五家的……”

孫懸壺身形清瘦,白髮蒼蒼,正穿著一襲素白長袍在後堂用飯,孫女孫小婉走進來稟報。

“哦?”

孫懸壺略一思索,想了起來。

鎮東頭的張老五當年身患痼疾,心脈孱弱,他開了藥方穩住病情後,囑其回家靜養。

不料半年前張老五還是過世了,生前因還不上趙老爺的“錢貸”利滾利,僅有的祖屋和薄田都被抵了債,留下一對兒女孤苦無依。

那女兒為了哥哥活命,自願賣身進城,這事他亦有耳聞。

“讓他稍候,我這就來。”

孫懸壺放下碗筷說道。

“好的。”

孫小婉點頭離去。

上午的醫館瀰漫著濃郁藥香,已有三四位病患等候。

張默心中忐忑,這時那位十三四歲的少女從後堂出來,對他嫣然一笑:“我爺爺馬上就來。”

“有勞姑娘。”

張默道謝,覺得這小姑娘頗為伶俐。

濟世堂門面寬敞,中間是曲尺形柏木櫃臺,後方靠牆立著一排排藥櫥,抽屜上貼著“血精藤”、“明目草”、“土茯苓”、“烏梅”、“星辰砂”等標籤。

一名二十餘歲的學徒正在為病患抓藥。

“孩子,你是張老五家的……叫,張默,對吧?”

不多時,孫懸壺走出,對張默溫和一笑。

“是的,孫爺爺。”

張默點頭,記憶中前身確是這般稱呼。

“是這樣,醫館時常需進山採集靈藥,老夫年邁力衰,難以勝任,故欲招一名學徒,包食宿,另有薪俸。你若不怕吃苦,可先試一段時日?”

孫懸壺打量張默,見其身形瘦弱,不免有些擔心,他最終目的是尋一可造之材繼承衣缽。

“孫爺爺,我能吃苦。”

張默鄭重應承。

“好,若方便今日便可開始,先熟悉藥材。”

孫懸壺頷首,喚來孫小婉,“小婉,你帶張默先去認認藥。”

“知道啦,爺爺!”

孫小婉應聲,對張默招手,“張大哥,隨我來。”

午間,孫小婉下廚,張默幫忙打下手。

別看孫小婉年紀小,廚藝卻是不錯,炒了盤醋溜靈白菜、一盤五香豆乾、一盤筍乾炒獸肉,還燉了鍋鮮雞湯。

孫大夫、孫小婉、張默及學徒四人圍坐用餐。

張默足足吃了兩大碗米飯。

“總算見到葷腥了。”

張默心中暗忖,“只要能吃飽,這身子骨總能養起來。”

飯後孫小婉收拾碗筷,張默繼續整理藥材。

他如今瘦可見骨,急需補充元氣。

“默哥哥,爺爺讓你跟著去趟趙府,幫忙提藥箱。”

申時左右,張默正在分揀藥材,孫小婉過來傳話。

“去趙府?”

張默聞言一怔,隨即點頭,“好,我這就來。”

他沒想到上工首日便有機會進入趙老爺宅邸,正愁沒機會查探那千兩靈銀的下落。

張默隨孫小婉來到前堂,只見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短鬚如戟的中年漢子站在那裡,身著青色勁裝,腰佩長刀,正與孫大夫交談,眉宇間憂色深重。

“需往趙府出診,你隨行。”

孫懸壺見張默出來,示意他提起藥箱。

老者年邁,負重行遠路頗為吃力,這也是招募學徒的本意。

“是。”

張默上前背起藥箱,孫小婉幫他檢查物品是否齊全。

那青衣漢子似頗為焦急,率先向醫館外走去。

張默跟在孫懸壺身後,一路向趙府行去。

“莫非趙老賊快不行了?”

一刻多鐘後,張默望著不遠處的趙府,目光閃動。

若能親眼見那老賊嚥氣,倒也是件快事!

不多時,張默一行人隨那佩刀漢子進入趙府。

“趙老賊盤剝鄉里,這宅邸竟如此奢華!”

張默雖是首次踏入趙府,仍不免暗自咂舌。

但見奇花異草、假山流水、亭臺樓閣一應俱全,比起自己那漏風的茅屋簡直天壤之別。

更何況趙老爺還掌控著黑石鎮周邊大量田畝,在黑雲山貨棧亦有乾股。

“大哥啊……”

“才月餘不見,您怎就……大哥!”

張默無暇細看,跟著孫懸壺來到二進院一間廂房外,只聽屋內傳來婦人悲慟的哭聲。

房外站著數名護院及十餘名僕役丫鬟,皆面色凝重,噤若寒蟬。

另有兩位衣著華貴的少年立於廊下,見張默等人到來,其中一人轉身入內通報。

片刻,一名身著鵝黃錦裙、與趙老爺有幾分相像的婦人從屋內走出,對著孫懸壺便要跪拜,哀泣道:“孫神醫,您可算來了!求您救救我兄長!無論多少紋銀我們都願出!”

“趙夫人快請起!”

孫懸壺虛扶一下,“請容老夫先診視一番。”

孫懸壺示意張默跟進趙老爺臥室。

他上前為榻上之人診脈,張默則藉機打量屋內陳設。

門窗洞開,地上置有暖爐,西牆邊一張紫檀木雕花榻上,趙老爺頭枕高枕,雙目緊閉,嘴唇翕動,涎水不斷從嘴角淌下。

他雙拳緊握,身軀不住顫抖,喉中發出“嗬嗬”之聲。

“趙夫人,令兄這是傷口深重,瘴毒入體……此症你當知曉……唉!”

孫懸壺把脈後,轉身對那黃裙婦人嘆道,“尋常外傷本無大礙,但令兄所中之物非但鏽蝕,更浸過汙穢邪物,以致瘴毒攻心。眼下也就這幾日光景了。老夫只能施針用藥,暫緩其苦楚,讓他清醒片刻。”

那被稱作趙夫人的婦人淚如雨下,掩口點頭:“全憑孫神醫費心!”

“取銀針來。”

孫大夫對張默吩咐。

張默應聲開啟藥箱,遞上所需金針,低頭瞬間,目光飛快掃向床榻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