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真繼續道:“想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開國以來,恩威遠播四海,那是何等的天威赫赫,百姓安居樂業,那是何等的幸福美滿;
然而兩百多年過去了,官場上貪官汙吏橫行,只知道為自己謀私利,不知道為家國謀社稷,導致老百姓民不聊生。
這些貪官汙吏就是趴在老百姓身上的吸血蟲,都是蛀蟲,正是有他們在,才使得老百姓無法幸福安康的生活,更無法一心一意的種地。
下官現在執掌安定莊,自然是要把這些吸血蟲全部清除出去,為朝廷效力,為百姓,為君父謀福祉。
所以還請三位宗室老爺放心,你們的教誨我一定尊而辦之。”
張九真的表態,令三個宗室都是一陣得意,他們心說看張九真這態度,以後自己興許還能借助張九真而興旺發達。
雖然按照宗室規定,自己身為宗室不能經商,不能考科舉,但是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看張九真這態度,找他要幾個便利,然後安排自己妻子家的人做點小買賣,到時候自己在幕後發大財,兩邊都好。
心裡這樣想著,他們絲毫也沒有感覺到危險的靠近。
那九個百戶,見張九真如此這般對三個宗室殷殷樂切,都是感到一陣吃驚。
他們沒想到張九真不但邀請了他們幾個百戶,而且還邀請了三位宗室老爺,這真是稀奇,也不知道他邀請這三個宗室老爺來幹什麼,真是好奇怪。
想不明白,他們也懶得多想,反正自己是武將,即便和宗室搞不好關係,那也是正常,真要是搞好了關係,反而麻煩事多。
所以他們也只是對三個宗室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並沒有表現的太過熱切。
而他們這樣的表現,落在這三個宗室眼裡,那就是對自己大大的瞧不起。
怎麼,人家張九真堂堂正千戶,安定莊的防守官,是你們這些百戶的頂頭上司,張九真尚且對自己如此恭敬,謙卑,推崇,你們這些人反而比張九真的架子還大,真是豈有此理。
若是放在大明開國之初,宗室老爺們有這樣的怒火,那還不得翻天,幾個百戶都夠菜市口砍十回都不止。
但此時此刻,他們儘管心裡不爽,但面上還是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強壓住怒火。
隨後,張九真便邀請他們進入酒樓,來到一個包間。
九真請他們入座,很快這飯菜便一盤一盤端了上來。
飯菜非常有檔次,雞鴨魚肉都上了,可以說除了海鮮沒有,其他的常見的葷菜基本上都有,羊肉牛肉都有,非常的高檔。
酒也非常的好,都是安塞的本土米酒,非常的香甜可口。
這樣的飯菜,對於這些百戶還好一點,平時百戶們生活還過得去,飯菜如此上檔次,他們心裡滿意,但也不是太稀罕。
而那三個宗室則是一個個眼睛都直了,個個食指大動,有些迫不及待,就差流哈喇子了。
張九真於是邀請他們動筷子,“諸位,今日我張九真做東,感謝諸位大駕光臨,大家吃好喝好,若是喝醉了,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家,都不必擔心。”
有張九真這句話,他們再也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一個個便開始動筷子。
張九真則對那些百戶連番敬酒,勸他們放開肚子喝。
張九真身為千戶長官,親自給這些百戶敬酒,他們哪裡有不喝的道理。
說來也是奇怪,這本土的米酒香甜可口,但是後勁卻是太大了,比以前喝的本土米酒大多了,他們每個人喝了三五碗之後,就感覺有些腦袋昏脹,昏昏沉沉。
他們哪知道張九真在酒裡也動了手腳,讓酒更容易把人喝醉。
張九真見他們喝酒喝的差不多了,於是便把話題轉到一些男人比較感興趣的話題上來。
比如說打仗啊,剿匪啊,關外的韃子啊,還有那些屯田,把問題往這些上面引。
無錯書吧話題一開頭,這幾個百戶和那三個宗室之間的看法就產生了矛盾。
如果是沒喝酒之前,他們即便是有不同意見,但礙於各自的身份,那也很難吵得起來。
但是現在幾碗馬尿一喝,特別是這酒還做了手腳,後勁特別大,所以他們談到這些話題,意見很快就不合,然後就開始爭論起來。
宗室認為官軍戰鬥力比之洪武年間,那是差了一百倍都不止,所以導致天下大亂,朝廷束手無策。
幾個百戶聽了,頓時就火了,他們仗著自己手裡有實權,而那些宗室不過是破落宗室戶,無權無勢,所以馬尿上頭,一點也不給這幾個宗室面子。
一個百戶拍著桌子大罵道:“你們這些被朝廷養肥的豬,你們知道什麼,還說什麼官軍不能打仗,怎麼,我們不能打仗,下回讓你們去打?”
另一個百戶幫腔道:“就是就是,我們打仗不厲害,那這大明幾百年江山是誰維護的?你們被朝廷養了幾百年,只怕連雞都不敢殺了吧。”
宗室朱景沐不悅,道:“我等宗室又不是當兵的,殺不了雞又怎樣,你們這些丘八天生就是上陣殺敵的,你們殺不了敵人,還不能罵了?你們海參吃多了吧,腦袋生鏽長蟲了不成?”
“什麼,你敢這樣羞辱我等。”
朱景沐這話一出,頓時將氣氛推入高潮,幾個百戶紛紛站起來拍桌子,瞪眼睛,擼起袖子就要開幹。
朱景沐他們三個宗室也就是過過嘴癮,真要動手,十個他也不是人家的對手,這時候見幾分百戶被激怒,要動手,頓時慫了,不敢再說。
宗室慫了,幾個百戶便要熄火,張九真心說別啊,接著幹啊。
於是張九真趁人不注意,猛的把酒碗往地上一摔,幾個百戶猛然聽見摔碗,以為是宗室摔的,氣惱之下,直接就上去對著三個宗室開打。
他們拳拳到肉,打的三個宗室是連連求饒,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但這些百戶都是酒瘋子,此時已經動手了,那就收不住了,於是不管不顧,把宗室往死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