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張九真赴任安定莊防守官後,吃了這些下屬們為自己擺的慶功宴後,張九真便又私人擺下宴席,請那九個百戶前來喝酒。
這九個百戶接到張九真的邀請,一個個都是驚疑不定,感到震驚和意外。
他們之中,有的人很擔心,擔心張九真會耍滑頭,心說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有的人則很開心,感覺張九真對自己很重視,至少不反感,要不然,張九真又怎麼會邀請自己喝酒呢?
不過不管他們是擔心還是開心,他們都不得不去,這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還是官大兩級,他們可不是張九真,張九真當百戶的時候,可以不把副千戶放眼裡,也可以不把千戶放眼裡,甚至連朝廷也不放眼裡。
但是他們這些人,那都是欺軟怕硬,別看在他們百戶所是一方土皇帝,但是出了百戶所,他們屁也不是。
所以他們一個個接到邀請,都帶著複雜的心情前來。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是空手而來,每個人都帶了貴重禮物,之前他們就送了一次禮,現在又不得不送,他們都猜想張九真是不是在藉機斂財。
張九真在酒樓宴請他們,為了以示尊重,張九真還在門口親自迎接。
張九真這樣的態度,讓那九個百戶都是心裡非常的驚訝,還有些感動。
他們都沒想到張九真會這樣看重自己,竟然在門口親自迎接,這樣看的話,似乎張九真對自己的敵意並不大。
“大人,您真是禮數太重了,太熱情了。屬下不過區區百戶,何德何能,哪敢勞請大人在門口迎接?真是折煞下官,折煞下官了。”
“是啊,是啊,大人您真是太客氣了。您在裡面等著就好,我們自會前來,哪裡敢勞動您大駕迎接?”
九個百戶,一個個都是對張九真奉承巴結,諂媚討好,即便他們的年紀比張九真大兩輪都不止,但是此時此刻,他們都把自己擺在了下位者的狀態,絲毫不敢忤逆張九真。
當然,這一切都是還沒有觸及到他們的根本利益,如果張九真真的伸手,把手伸進了他們的百戶所,觸及到了他們的根本利益,那他們也不會管什麼千戶不千戶,萬戶不萬戶,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這就是他們這種人的特性,只要不觸及他們的根本利益,一切都好談,讓他們當孫子都行,他們可以為了利益,把自己的臉面放地上狠狠的踩。
而一旦觸及到了他們的根本利益,那他們就又是一番嘴臉,那就跟要他們的命一樣,直接就是掀桌子,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所以歷朝歷代的這些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很多的好舉措最後都是不了了之,就是因為這些人太頑固,不物理超度他們,根本改不下去。
張九真見他們一個個態度都很謙卑,自然也知道他們都是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不會當真。
所以張九真也假意客氣道:“無妨無妨,諸位百戶,你們今天能夠百忙之中來參加我的酒宴,我也是非常的高興。
以後我們就是上下從屬,還需要大家彼此之間守望相助。這一次宴請你們,就是為了和你們多走動走動,增加感情,增加了解,以便以後能夠更好的為朝廷效力,為底下的軍戶找出路。”
“對對對,千戶大人說的極是,極是。”
而就在這時,幾個三架馬車來了,從馬車上面下來三個中年男人,他們便是張九真邀請的宗室。
不過他們都是生活比較拮据,平時家裡也是省吃儉用,不敢奢靡浪費,當然,日子過到他們這樣的地步,就算是想奢靡也奢靡不起來。
但是這次他們接到了張九真的邀請,知道張九真現在在安定莊是隻手遮天,是獨一份的存在,所以他們為了不掉面子,也為了一顆虛榮心作祟,
無錯書吧所以儘管生活絕據,他們依然還是從張九真給他們的五十兩見面禮中拿出了銀子,置辦了一身比較體面的衣裳,還僱傭了一架馬車,排場那是拉的十足。
這些宗室被朝廷養了這麼多年,算是被朝廷給養廢了,都混到這步田地,還把面子看的比裡子更重要,把面子也看得比命更重要。
他們一來,那些百戶都面面相窺,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感覺有些面熟,但又說不上來是誰。
張九真自然明白他們的身份,於是對他們單膝跪地,抱拳道:“下官張九真,現為安定莊防守官,拜見三位宗室老爺。
下官第一次見三位宗室老爺,不知三位宗室老爺如何稱呼,多有怠慢,還請宗室老爺多多見諒。”
張九真單膝跪地,態度極其恭敬,虔誠,看的這幾個宗室都是分外的感覺揚眉吐氣。
他們之前空有宗室的名頭,但是早已經沒有了宗室的身份和體面,甚至說句難聽點的話,家裡都揭不開鍋,混到這地步,自然也就談不上誰對他們尊重。
現在張九真如此身份,還如此敬重他們,竟然直接單膝跪地,他們一個個都是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桿,把頭昂得高高的。
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說道:“張大人不必客氣,張大人,本番就給你介紹一下,本番便是鎮國將軍朱景沐,這位是輔國將軍朱原湯,那位同樣也是輔國將軍朱原清。
今日我三人受邀,結伴而來,一來是為張大人賀喜,二來也是希望能夠代表安定莊軍民,向大人你討個實惠舉措,以安定民心。”
張九真心裡一陣腹誹,心說你們幾個什麼貨色,我還能不知道嗎?一個個都差把褲子給當了,還張口民聲,閉口民生,說的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多麼的憂國憂民。
平時也沒見他們為軍民百姓幹什麼,這時候倒是清高了。
張九真心裡雖然瞧不上他們,但面上這時候那自然是要把他們捧得高高的。
張九真對他們連連說道:“三位宗室老爺說的正是,你們擔心的,也正是下官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