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們的交流氣氛熱烈,而競技場中央的狇雲與鈴木悟的測試則更為熾烈。
兩人在反覆的切磋中,逐漸適應並熟練掌控著這具身體所蘊含的驚人力量。從最初的試探性攻擊,到後來愈發大膽地運用高階魔法與強力技能,每一次碰撞都激盪著令人心悸的能量。
終於,一次遠超之前的猛烈爆炸撼動了整個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競技場,強烈的震動感讓遠處的守護者們都瞬間噤聲。這巨大的動靜也迫使場中的兩人默契地停下了動作。
煙塵散盡,留下的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景象——一個巨大的深坑烙印在場地中央,坑壁焦黑龜裂,上面佈滿了被狂暴魔力反覆侵蝕後留下的詭異紋路和結晶,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焦糊味和未散盡的魔力餘燼。
鈴木悟怔怔地望著自己一手造成的破壞景象,頭盔下傳來一聲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歎:“高階魔法的破壞力……竟然比我預想的還要驚人得多!那如果是超位魔法,又該怎麼樣?”
穿越前,他只是一個掙扎在生活底層的普通社畜,只有在“YGGDRASIL”中,他才能忘掉這層身份,感受自己作為玩家的強大。
然而,那虛擬世界中的“強大”與此刻親身感受、親手造成的、足以撼動大地的真實威力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怎麼樣,夠刺激吧?”狇雲拍了拍手,撣去並不存在的塵土,語氣輕鬆,但目光卻已敏銳地轉向了觀眾席。
那裡,以雅兒貝德為首的守護者們已然到齊,正恭敬地等待著。“好了,守護者們來了。你來主持這次正式會面,還是我來?”
鈴木悟下意識地撓了撓白骨臉,語氣裡帶著他標誌性的社畜式謙遜:“還是你來吧。我以前就是個普通上班族,哪裡懂這些排場和規矩?我當個輔助,在旁邊看著就行。”
“行。”狇雲爽快地應下,隨即話鋒一轉,露出幾分隨性的笑容,“不過事先說好,我這個人可沒那麼嚴肅,跟你預想的‘至尊’形象可能不太一樣,別太意外。”
話音未落,在雅兒貝德的帶領下,一眾形態各異的守護者們已整齊地來到兩位至尊前方,動作劃一地深深跪拜下去,姿態充滿了絕對的敬畏與忠誠。
“那麼各位,”雅兒貝德的聲音清晰響起“讓我們向偉大的無上至尊獻上忠誠之禮。”
無錯書吧跪在最前列的夏提雅·布拉德弗倫立刻挺直腰背,精緻的臉上寫滿莊重,紅唇輕啟,準備以最完美的姿態唸誦早已銘記於心的效忠誓詞:“第一到第三層守護者,夏……”
“好了好了,”狇雲溫和地打斷了她,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不用搞得這麼一板一眼的。除了在正式的、有外人在場的場合需要保持必要的禮儀外,其他時間,大家就像平常一樣就好。放輕鬆點。”
“這……”
眾守護者有些茫然無措。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狇雲直接切入了核心,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聲音沉穩而有力:“那麼,拋開那些繁文縟節,我問你們一個最根本的問題:你們是否願意,絕對忠誠於我和飛鼠?即使我們並非親手創造你們的‘創造主’?”
沒有一絲猶豫,守護者們堅定而洪亮的聲音如同誓言般響徹競技場:“誓死效忠原罪大人!飛鼠大人!”這聲音中蘊含的忠誠純粹而熾熱,不容置疑。
“嗯,很好。我們相信你們這份心意。”狇雲點了點頭,語氣帶著真誠的信任,“所以,那些跪拜、念詞之類的效忠儀式,留給需要做給外人看的正式場合就好。日常相處,我希望大家能更自然、更放鬆一些,就像……家人一樣。”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張忠誠的面孔,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洞悉一切的溫和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
“我知道你們心底深處的不安。你們的創造主們,因為各自無法抗拒的原因,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納薩力克,離開了這個他們親手建立、你們視作唯一歸宿的‘家’。這漫長的等待與離別,讓你們擔憂,讓你們害怕,害怕我和飛鼠有一天也會像他們一樣,突然消失,留下你們……”
說到這裡,狇雲注意到了什麼,緩步走到跪著的亞烏菈·貝拉·菲尤拉麵前,蹲下身,讓自己的目光與她平齊。
而此時亞烏菈早已淚流滿面,大顆的淚珠不斷滾落,弄花了那張向來活潑的臉龐,狇雲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替她拭去淚水,指尖傳來的溫度帶著撫慰的力量。
身邊的馬雷也是抽泣哽咽著:“原罪大人,飛鼠大人,你們能不能不要走?如果是我們做了什麼讓你們覺得不開心的事情,告訴我們好不好?我們會改的……”
飛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自己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無奈只能默默的來到馬雷身邊,和狇雲一樣為其輕輕擦著眼淚。
“我們不會走的,”狇雲的聲音更加柔和,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承諾,“我們在這裡,向你們保證:我們不會離開你們。納薩力克是我們的家,你們是我們最珍視的同伴與家人。”
飛鼠語氣複雜,似是懷念又似是釋然:“沒錯,我們不會離開的。不過也請不要怨恨你們的創造主們。相信我,他們並非拋棄了你們。他們每一個人,都曾深愛著這裡,深愛著你們。他們的離開,是迫於各自世界殘酷現實的無奈選擇,是他們不得不面對的沉重負擔。”
作為納薩力克建立之前就存在的元老級成員,他是除了狇雲以外線上時間最長、與所有公會成員接觸最深的人。
他親眼見證了一個又一個夥伴的賬號陷入沉寂,頭像變成灰色。那份離別的悲傷與公會逐漸冷清的寂寥,他曾無數次獨自咀嚼。
要不是有狇雲這傢伙一直陪著,恐怕自己早就瘋了吧?畢竟自己已經將一切都奉獻給了大墳墓,其他什麼也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