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摟著紅蓮,一邊走向三樓一邊觀察青衣坊的各個位置。
整個青衣坊分為三層,一樓跟搭戲臺子似的,中間有一個小高臺,臺下都是桌椅組合,到了晚上,一定會很熱鬧;二樓多半是跟他剛才待的廂房似的,以喝酒會客為主。
無錯書吧到了三樓,一股霏霏脂粉味撲面而來,整個人被香甜氣息包圍,聞著還有些上癮,似乎有些奇怪。
唐伯虎低頭問道:“紅蓮,這三樓是點了什麼香?”
不然他怎麼會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興奮起來了!
紅蓮微張紅唇,湊到唐伯虎耳邊道:“胡相公,參雜了一些助興的小玩意而已,於你我都好。”
說完還眨了眨眼。
唐伯虎立馬懂了,但這南京人腎氣不行呀,連這等功夫都要靠香味提神,與蘇州男子一比可差遠了。
他挑起紅蓮的下巴,道:“南京的教坊都流行這種小玩意助興?”
紅蓮一聽這話,以為唐伯虎對這個助興香味不滿意,連忙拋了一個媚眼,笑道:“胡相公莫急,紅蓮房間還有更好的藥丸,包您滿意。”
唐伯虎挑了挑眉,他這個身板看上去像是那種中看不中用的嗎?助興香味不夠,居然還要吃壯陽丸!
本來他打算一進紅蓮的房間,就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躺一會。現在看來,他是需要自證一下,讓紅蓮體會一下什麼叫做雄風大震!
到了房間門口,紅蓮指了指左邊的隔壁,道:“胡相公,到時候何富商回來,你就可以藉機暢談一番了。”
唐伯虎瞧著外面甚是安靜,門口連一點裝飾都沒有,若不是紅蓮說這是茉莉的房間,他都以為這裡是一間無人住的單間。
反觀紅蓮的門口,大紅燈籠掛著,窗花點綴其中,頗有一股喜慶的氛圍。
紅蓮觀察到唐伯虎的眼神在兩個房間門口掃了幾圈,便猜到他這是有些懷疑她的話,於是解釋道:“胡相公,莫要看茉莉門口素淨得很,那是因為何富商包了她一個月,自然是要與我們這些沒人疼愛的不一樣呀!唉。”
說著說著就有些遺憾起來,怎麼就沒有人願意包她一個月呀,每天面對同一個人是多麼的幸福呀!
聽完紅蓮的話,唐伯虎只覺得這南京的教坊怎麼搞這麼多花樣,還都是一些無聊的套路,沒什麼新意。
一進門,裡面明顯更緩和了一點,紅蓮便脫下厚重的外套,露出豐滿的曲線,身體一扭一扭地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陶瓷小瓶。
接著紅蓮笑容滿面地展示給唐伯虎,說這可是從宮廷流傳出來的秘方,上一任皇帝陛下就是靠這個秘方,一舉得子,這才生下了現在的皇上。
唐伯虎笑了起來,成化帝哪裡是不行,分明是萬貴妃的打胎速度太快了,播種跟不上拔苗,自然是容易傳出什麼不舉的秘聞。
他接過壯陽瓶,開啟塞子,一股腥味撲鼻而來,立馬嫌棄地推回去給紅蓮,道:“這什麼東西,怎麼這般噁心。”
紅蓮見狀,不由地咯咯笑了起來,道:“胡相公,您莫嫌棄呀,裡面可都是一些好東西,有人參,枸杞,梅花鹿鞭,鹿血等上好藥材,平日最屬您這樣的書生最鐘意了。”
梅花鹿鞭,鹿血!
怪不得他聞著有一股腥味,這藥材怕是沒處理乾淨,就直接搓成丸子來賣吧!
這味道難聞至極,居然還最受書生喜歡。
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他就要為書生正名,唐伯虎當即一把抱起紅蓮往屏風後面的床榻上走去。
紅蓮猛地被抱起,壯陽藥也摔到了半空中,隨之她也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七上八下。
待紅蓮昏睡過去,唐伯虎便悄悄地穿上隱身衣,跑到隔壁茉莉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等了許久,也未見裡面有動靜,唐伯虎觀察了四周,確定暫時無人後,就用內勁推動門栓,徑直而入。
整個房間簾子都放下來了,顯得屋內既靜悄悄,又昏暗暗,唯有屏風後有一抹微弱的燭光在閃爍。
桌子上還有一壺酒瓶,兩個酒杯,明顯是兩人在此飲酒了。
他輕輕地繞過屏風,只見一個睡美人正嬌憨地躺在床上,衣架子上除了有茉莉的外衫,還有一件男子的披風,但是唐伯虎放眼望去,這個房間只有茉莉一個人。
莫不是李日芳有急事,匆匆離去,將這披風遺漏此處?
眼下又不能叫醒茉莉,除了等待李日芳重新回來,暫時也沒什麼別的線索了。
唐伯虎只得繞著這個房間開始打轉,尋找一個合適的躲藏地方,可轉念一想,他穿著隱身衣怕什麼!
於是他走到茉莉面前,開始暗搓搓觀察茉莉的臉蛋,若紅蓮是一朵飽滿盛開的月季,那麼眼前的茉莉倒像是一朵深夜綻放的曇花,自帶一股純白的神秘感,讓人忍不住去呵護。
這樣的美人,若是幽怨起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若是讓他畫一幅仕女執扇圖,必定要用茉莉的五官,方得其神韻。
想著想著,唐伯虎就入了神,不知茉莉這樣的女子,睜開雙眼來,又會是一幅怎樣的畫卷。
不知不覺,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唐伯虎立馬警惕起來,走到房門前準備著。
門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立馬加大了拍門力度。
茉莉從夢中醒來,聽到拍門聲也不急,慢悠悠地打了一個哈欠,這才下了床,隨意披了一件外衫就踢踏踢踏地走到房門口,猛地開了門。
唐伯虎瞧著茉莉這烏龜似的動作,生怕外面的人,一個不耐煩就走了,這茉莉怎如此不著急!
“嘎吱”一聲
唐伯虎的心也響了起來。
門開了,一個黑鬍子模樣的壯年男子穿著金絲袍衣,一臉生氣地望著茉莉,顯然是對她遲遲不來開門有很大的意見。
茉莉輕飄飄地瞥了一眼,並不打算解釋什麼,只淡淡道:“進來。”
唐伯虎當即納悶了,連李日芳這個狗東西都放在一邊,這歌妓的態度也太冷淡了吧,莫說是南京,就連蘇州都沒見過這麼不笑臉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