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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探!

丫鬟荷香將唐伯虎引進房間後,恭敬道:“唐相公請在此歇息,荷香先行告退。”

唐伯虎卻一把堵住了門口,問道:“荷香姑娘,我若是想出去走走呢!門口的侍衛是讓還是不讓呀?”

丫鬟荷香一時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猶豫了半刻,小心道:“荷香,會將唐相公的要求一一稟報,請稍等。”

“好,荷香姑娘可不要我等久了,”唐伯虎指了指外面的房間,“這個院子只有我一個人住嗎?”

丫鬟荷香當即回道:“若是文相公、徐相公能透過考驗,荷香自然會將兩位相公領來。”

“那如果我們的起居生活是如何保障?門外管得那麼嚴!”

“唐相公,請放心,稍後一會有丫鬟前來侍候,至於這裡飯菜,是請了上好的廚子,包您頓頓滿意。”

唐伯虎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也不為難她了,挪開了身軀,“荷香姑娘,走吧。”

荷香向唐伯虎行一禮後,就告退走了。

唐伯虎坐在椅子上,倒是想不明白了,寧王不就是找人描真人畫嘛,怎麼又是侍衛押送,又是古畫考驗,一點也不像傳聞那樣禮賢下士,昨天那個往樓臺下撒錢取樂的寧王可能才是真面目。

想到這裡,就不禁想起昨天的婁秀,她當時莫非想上三樓找的權貴,就是寧王。

她姓婁,又生得美貌,還有丟了身份令牌,莫不是寧王走散的侍妾?

稍過一刻,唐伯虎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只見荷香帶著文徵明和徐維緩緩走進院子。

唐伯虎走上前,調侃道:“徵明,徐兄,你們來得可有些晚嘍!”

文徵明哈哈一笑,“唐兄,不過一刻而已,何曾晚已。”

徐維道:“唐兄,在下確實略遜一籌。不過,你們可曾注意到院子外的守衛嗎?”

唐伯虎轉身朝向荷香,走近道:“這個問題可就要請教一下,荷香姑娘了。”

三個青年才俊瞬間盯上荷香,荷香瞧著這些注視,方才的淡定立馬消失不見了,臉逐漸紅了起來,有些羞澀地道:“荷香只是聽命於人,實在不知。三位才子若是無事,荷香將告退了。”

徐維瞥了一唐伯虎,見他沒有反應,自然也是默許了荷香的告退。

唐伯虎倒是不介意繼續從荷香這裡挖資訊,只是萬一打草驚蛇,晚上的打探價值或許會減半。

文徵明見荷香離開後,確定院子只有他們三個後,這才示意他們進屋聊。

文徵明小心道:“唐兄,徐兄,方才經過一條走廊時,我似乎在遠處看到了南京守備太監劉秀,只是一個側臉,還不能完全確認。”

徐維大吃一驚,道:“難道權貴就是南京守備太監劉秀嗎?”

唐伯虎沒有說話,他不認識南京守備太監,或許那天向寧王奉承的官員就是劉秀,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寧王,一個是南京守備太監,怪不得做個事都這麼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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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明搖了搖頭,道:“只是一個參考,如今這個書院看起來是越發危險了,我們還是小心行事為主,不到不得已的情況不要去逃跑。”

唐伯虎將所見所聞一一細道:“是呀,這裡門外有侍衛把守,但是房間裝置周全,起居飲食有丫鬟侍候,好酒好菜估計餐餐有。看來是他們做好萬全之策,我們入了院怕是難以出院。”

徐維突然覺得他好像與這兩位蘇州才子有些差距了,明明都是一起從外面進入陽春書院,怎麼一個一個都能觀察到這麼多資訊,只有他似乎在打醬油中!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唐伯虎聳了聳肩,道:“先好好吃一頓唄,靜觀其變。”

三個人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

看著眼前的雞鴨魚肉,還有美酒,唐伯虎夾了幾筷子嚐嚐後,是相信了荷香姑娘的話,確實好廚藝!

只是這般的豐富招待,不知後面的描真畫像是暗藏危機呢!

黃昏時分,夕陽西墜。

等天空完全暗下去後。

唐伯虎掏出了衣袖裡的隱身衣,確定文徵明和徐維都在房間,院子裡都無人後,一躍三尺高,跳上了屋頂。

他在屋頂上快速奔跑著時,突然看見一個奇怪的院子,院子門口也有侍衛把守,四五個房間,只有一間的房子亮著,直覺告訴他,裡面有或許不一樣的發現。

他輕輕地跳下院子,確定沒有發出響聲後,朝那間有燈光的房間走去。

用手指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他將眼睛湊過去,一看。

裡面是有兩個人,男子只能看到灰白的頭髮和一個背影,確定不了面目,估計年紀很大了。男子對面是一個妙齡女子,體態輕盈,容貌秀麗,手扶古琴,擺出一幅善操樂器的動作。

描真畫像,對一個畫家來說,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使,很難發揮自己的創作才能。

可是唐伯虎瞧著那老先生的畫,卻是筆力穹勁,衣帶飄揚如風般隨意,甚是灑脫,只是唯獨仕女圖上的臉是空白一片,很是怪異。

他一開始以為是妙齡女子的臉有瑕疵,仔細觀摩一番後,卻發現撫琴女子雖然面帶笑容,但眉宇間明顯隱藏著憂愁,似有一番苦衷難言。

怪不得老先生不願畫臉,原因在這。

還未待唐伯虎想一探老先生面容時,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道士打扮的青年領著兩個侍衛走了進來。

今晚月色實在不佳,他雖識出道袍樣式,卻無法看清那人面龐,所幸依仗著隱身衣,悄悄地湊近一點。

原來是日芳道長呀!

他還聞到一股酒氣,怪不得腳步聲那麼雜亂。

醉醺醺的日芳道長走上前,“啪”地一下直接推門而入,道:“崔老頭,可描容完否!”

崔文博放下手中的筆,默默無言。

日芳道長搖搖晃晃地走到畫稿前,一看,仕女圖中最重要的五官居然又沒畫!

當即面孔一板,厲聲道:“崔老頭,你不要執迷不悟,不識抬舉。我勸你還是早點把臉畫上,不然受苦的,就不只是你一個人了!”